《我的特效药》麻礼

9、第九章

　　一夜无梦，这天是个好天气。

　　温昭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任由着阳光尽情撒进来。
　　现在是上午十点，他从昨天晚上回到家之后倒头就睡，没有管林迟阳的追问。

　　可现在，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
　　他皱眉，翻了个身，耳朵蒙在毯子里。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没了声音，却又紧接着打进来一个。

　　温昭终于被吵的不耐烦，起身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了眼屏幕显示的那个名字，他又把手伸向枕边拿烟。

　　他接了电话，放在耳边，那边安静得很，他也没有准备提前开口。

　　他靠在床头上，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摸出个打火机，按下，烟气瞬间释放，温昭深吸口气，看向窗外刺眼的世界。

　　电话那边很显然听到了他这面的声音，欲言又止的，再一次趋于平静。

　　温崇过了几分钟才再次开口：“又抽烟，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温昭嗯了一声，没有回答什么。

　　“儿子，你们应该放国庆假期了吧，要不要，回家待几天。”
　　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而后又紧接着说：“你妹妹都吵着要见哥哥了，还有你阿姨，买了可多东西，就等着你回家做了。”

　　温昭沉默着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掐灭烟头，低头无意识把玩着打火机

　　回家，家？

　　“我就不回了吧。”

　　听他没松口，对面再次加大筹码，“你爷爷也回来了，想看看你。”

　　温昭随意套上件衬衫，再次回复：“我这几天没有时间。”

　　温崇一定还是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抢走。

　　“臭小子，在延城待了这么久，是时候回来呆几天了。到时候就住在我那，今天就来！”

　　他躺倒在床上，看着微微泛黄的天花板，轻轻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温昭烦躁的把头埋在枕头里。

　　阳光照进屋子，随着透白色蕾丝边窗帘照在钢琴上。
　　钢琴上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支漂亮的玫瑰。

　　温昭沉默着注视了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去给它换水。
　　瓶子里的玫瑰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朵了，温昭没有特意去记，就这样一支枯萎了就再插一支的续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却还是依旧固执的坚持着。

　　***

　　很快就是傍晚。
　　温昭没打算在济庆待太久，随便拿着件外衣就转身出了门。

　　他开车开的很慢，故意想要更慢一点，奈何车程实在太近，八点半，他就到了别墅区门口。

　　下了车，抬头扫了眼面前的房子，灯火通明。
　　以前住的家门被锁上，几乎没人再去了，所以当温崇叫他回家的时候，他实在没办法把家这个词跟眼前这栋房子联想在一起。

　　他抓起搭在副驾的外套，走到大门前按响了门铃。

　　几乎只有一分钟，大门就被打开，里面是一个没有见过几次的保姆来开了门。
　　看到他的一瞬，立马笑了起来，嘴角扬起很大的弧度。

　　“您回来啦！快进来。”

　　客厅的电视声放的并不小，温昭探头看了看，随后走玄关换了双鞋。

　　“哥哥！”

　　才刚刚进门，就听见小姑娘的声音传来，她扔下手里的玩具，从沙发那边狂奔过来。

　　温昭虽然烦这个家烦的要死，可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他实在没办法迁怒于她，于是笑了笑，弯下腰，稳稳的把扑过来的她抱在怀里。

　　“哥哥你终于回来啦，欣欣等你等得都困了。”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嘟着嘴看他。

　　温昭弯唇，“那为什么不早点睡。”

　　他余光里看到，温崇和周敏非坐在沙发上，周敏非一直在揪他起身。

　　扭扭捏捏很长时间，他们终于走到温昭面前。

　　“回来啦。”温崇率先说话。

　　温昭抬眸看了眼他，嗯了一声。

　　“阿昭啊，阿姨给你收拾出了一个房间，你快去看看喜不喜欢。明天早上想要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对比装正经的温崇，周敏非倒是显得真诚多了，温昭摇头。
　　把欣欣放回在地上，自己跟着保姆的脚步上了楼，回了那个被收出来给自己住的房间。

　　推开房门，保姆退出去，笑容满面的注视着温昭，轻声开口:“我先走了，您休息，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温昭点点头。

　　关上门，才算是彻底的清净。

　　打开灯，他环视一圈房间，随即坐在床上。

　　屋里的灯是暖色调，他又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外面。屋里明亮的不剩几家，算他们一个。

　　他好像的确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刚才从高速下来差点没能找到来这的路。

　　很安静，他推开窗子，还是很安静，只是时不时传来一阵风声。
　　他好像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轻轻叹气，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的，一种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孤独感。

　　***

　　从浴室出来，他随便抓了条毛巾在头发上擦了擦，去一边倒了杯水，又坐回到床边。
　　靠在靠背上，抬头看向洁白的天花板。

　　今天开车很累，他差点睡着之际，电话却突然响起来。

　　温昭有些不耐烦，拧着眉去摸枕头旁边的电话。看到来电信息，他差点直接挂断，最终还是没有，接起，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不是，你在哪呢？昨天晚上找你也没人，现在居然还不在家。”

　　林迟阳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温昭撇嘴，更不耐烦了。

　　“我回济庆了。”

　　“又是老爷子吓唬你的？”

　　“没，这次是真的。”

　　那边沉默一瞬，又马上爆发出笑声。
　　“什么叫食物链，阿昭，我现在是知道了。”

　　温昭把毛巾随意扔在一边，拿了杯水喝了口。无语得很:“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那边赶紧打断他：“别别别，我有事要问你。”

　　温昭闭上眼，听到他这个逐渐变得不对劲的声音，他不耐烦的按下免提，顺手把电话扔在床上。

　　“昨天晚上，你送那美女回去说什么了？”

　　温昭轻哼一声，就知道他要问这件事。

　　“什么都没说，更何况，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边的林迟阳听着温昭毫不留情的声音，哎呀了一声:“跟兄弟我你就别装了，就你对人家那样子，你不是对人家有意思还能是什么？”

　　温昭把最后一口水喝完，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
　　“你别瞎说了，什么都没有。”

　　听他这样说，林迟阳笑了笑，顺从的回复他:“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紧接着他再次问:“什么时候回来？”

　　温昭有点困了，闭着眼，伸手关了灯。

　　“一两天吧，不说了，睡了。”

　　说罢挂了电话。

　　世界再次趋于安静。

　　他翻了个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保姆来敲了好几次门让他起床吃早饭，温昭都没反应。最后只好放任他不管，任由他继续睡。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家里的大门被人推开。

　　温崇看着欣欣坐在沙发上玩芭比娃娃，听到这巨大的声响，没忍住转头看了过去。

　　“温昭呢，这臭小子，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看见是自己的老爸来了，温崇赶紧起身，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这孩子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晚了，就先没告诉你。”

　　“还在睡觉呢，先别打扰他了。”

　　在他们谈话间，一直沉默的欣欣突然出声，指向二楼，喊了一声“哥哥！”

　　***

　　坐在沙发上，他简直像是没长骨头一样。

　　“阿昭，这次回来打算待几天啊？”

　　温崇殷勤的问。

　　温昭抬眼看他，只一瞬就别开了视线。

　　“明天就回去了。”

　　老爷子一直板着脸，可以说他一直是这样，他冷声叫了声温昭，他抬头看他。

　　“多待几天。”

　　温昭接过欣欣递过来的玩具，在手里随意把玩了几下。
　　“不了。”

　　放下玩具，他紧接着说:“有老师等着我回去上课。”

　　说完这句，温清国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就你，还学习，上次我为了保你花了多少心思。”

　　看温昭不为所动，他撅了噘嘴，头偏向另一侧:“臭小子，我也不留你，等会回去吃顿饭，就在我那住下吧。”

　　温昭没再说话，不动声色的回房间拿了件昨天的旧衣服，转身出了门。
　　“先出去一趟，等会直接去您那儿了。”

　　身后传来温崇叫他的声音，可他没有停下，径直走出房子。
　　关上门，坐上车，他不自觉的打开电话看了眼，又合上，放回副驾。

　　握着方向盘，又松开，最后，他下了车。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戴上耳机，随意切了首歌。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他终于到了原来的那个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