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宣言》落子无声

18、第十七章 锥立于囊

　　第十七章锥立于囊

　　人的一生是有限的，不过百年而已。我们想轰轰烈烈，我们想颖脱而出。但我们生来就不是平等的，我们的出身决定了我们一生奋斗的起点。命运改变的几个关键点，一个是出身，这不由我们决定；一是科举，现在是中考高考公务员考试等等一系列考试，十年寒窗呵；还有一个是婚姻（这不是爱情），结婚是找一个可以相扶到老的人，但也可以利用之改变命运（也许我说得恶毒了点），如此之事比比也。真情很难得，所以显得尤为珍贵；奋斗的历程是可歌可泣的，尤其是辛酸……
　　——《病中杂记》

　　南方的冬天很难得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而林岚的脸像极了千年寒冰，看到的人都会不由打个寒颤。这种状态在林岚经历了废铁的修理后就渐渐形成，只是林岚自己身在其中不自觉而已。

　　林岚看来确实与佛有缘，似乎要四大皆空，一门心思扑在书本上。一个人如果心无旁骛，认真地做一样事，自然容易出成效。林岚成佛的最佳成效就是在老师讲评试卷时，千方百计地挑卷子上压轴题的漏洞，常常是数学，何孝孺几次几乎下不了台。偏偏林岚试卷上常常是鲜艳的100，这人同学羡慕不已，也让何孝孺这个当老师的不忍责备。

　　毕竟姜是老的辣，好心的何老师在几次受教后便让林岚在他上课时去做卷子，让其挑刺挑个够。每次考试时黑板上刷刷写上3—5道不等的附加题，做出来可以加分。考试的卷子林岚早已做过，每次只需要作附加题，这当然是何孝孺私底下给林岚的特权。这些题，连何孝孺自己也不能一下子解开。然而，此招一出，林岚果然乖了不少，一头扎进了数学的奥妙世界。何孝孺发动了学生的积极性，用最简洁的方法解出了成捆成捆的难题，略一整理发表在各级报纸杂志教育专栏上，稿费源源不断，名声扶摇直上，奖状贴满墙。自此，何孝孺对林岚愈发器重，把他当成是未来的数学大师，而自己是数学大师的老师，原本干枯的头发也油光起来而且根根倔强。

　　林岚没觉得人心之险恶，乐得动脑，考试也成了一种游戏。常常2，3个小时的考试，一半时间可以用来看文史哲这些闲书，获益匪浅。老师也睁只眼闭只眼，班上的同学眼馋得不得了。

　　林岚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智商没有146，常常“笨鸟先飞”。在学校韬光养晦有空就看些文学名著，一回家不到12点时不会睡的。做参考书不过瘾，就自己编题目做，最后编成的题目至少要转4，5个弯才能做完。林岚洋洋得意，却不知芸芸众生中有此思想者大有人在，后来深受其苦。想那些出题者也如林岚此刻，得意地嘲弄考生：我出的题目就是有水平，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出来。

　　古人有“梅妻鹤子”，林岚视书为命，对石磊的热情招呼也常常不理。每每如此，石磊常常长叹：“完了完了，木头变木鱼了。阿弥陀佛，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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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新人新气象，新学期开始了，大家要有新计划、新目标……”冷清了一个月的校园又开始生机勃勃，讲台上的老师不无例外地讲着新学期的新气象，末了还留给学生一篇新学期的计划，当即就有人叫苦，一想到下午没课，又兴奋地三五成群地玩耍去了。

　　寒假中，林岚痛痛快快地疯了几天，和表兄弟一起打雪仗争糖果争红包。而此刻依然面无表情，刚才石磊给他打招呼时，他很想像以前那样和他嬉笑着打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冷冷地回了句“新年快乐”，然后惭愧地溜掉。

　　“林岚，回家？”林岚差点撞上那人，定神一看，是林风，让林岚感觉莫名的老师。

　　“嗯！”老师问话，林岚不敢失了礼数，恭敬地祝福：“老师，新年好！祝您工作顺利，平安幸福！”

　　“好，谢谢！老师也祝你在新学期更上一层楼！他日蟾宫折桂！”

　　林岚与林风只有数面之缘，却让林风关怀异常。

　　也许，当年自己也是这般年少轻狂，也是这般意气奋发。林风暗想。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啊。”林风看得出眼前的这个孩子有着不一般的忧愁。

　　“没有啊！我正想着中午吃什么呢？”林岚撒了个谎。

　　“对了，林岚，中午到我家吃饭吧！”

　　“这……不好吧！”林岚有些迟疑。

　　“走！”林风不容置疑地挽着林岚。“刚开学呢，干嘛愁眉苦脸的。你哪有我惨，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说着，林风挤出一副可怜状。

　　林岚见到老师的鬼脸实在过于难看，微微地笑了。两人开心地走向教工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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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林岚来不及劝阻，面前的杯子已经被林风倒上了满满一杯酒。“真没想到，你除了学习这么出色之外，整菜也有一手！什么时候好好切磋一下……”

　　抬头却见林岚不知所措，顿悟，顺手拿过自己的杯子倒上饮料递给林岚。

　　“酒！是好东西！不过还是少喝为妙，少喝为妙……”林风拿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林岚注意到林风脸上闪过黯淡的神伤。林风给自己的杯子满上，神情激昂，不停地给林岚夹菜。不一会林岚的碗已经堆满，林岚只好一边不停地道谢，一边大吃特吃。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林岚虽然背得很熟，却不能深味，只是看到林风在几杯酒落肚之后眼角泛着泪花。

　　“老师，有人说您当年是为了爱情来这里的。”林岚脱口而出，继而马上懊恼万分，歉意地说：“对不起！”

　　“哎！”林风长叹一声。“不怪你。其实这件事我也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无法倾诉。今日你我有缘就全告诉你吧！”

　　林岚觉得这口气好像是在永诀似的，不由在心中直骂自己混蛋。

　　想来那段经历必是十分凄苦。林岚隐约有些感悟，脑海中忽地闪过那个久违的可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