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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是春天 ...

  •   “糟糕”

      心下无端冒出一句,池也扭过头盯着一一站起自我介绍的人,却是一个姓名也记不住。
      她感觉她的耳朵在发热,只偷偷捋下鬓边发丝;欲盖弥彰。

      机械工程那边先开始介绍,都是理工男,也都是还算正经的自我介绍,偶尔有几个油嘴滑舌的,惹得新传女生们互相交换眼神表达窒息。
      很快便轮到卓燃,他挠了挠头,难得腼腆,扭捏地左顾右盼,抛下句“我叫卓燃,A大交流生,不爱读书,偶尔搞搞乐队。大家如果有兴趣也可以来听我们乐队表演,我是鼓手哦!”就匆匆坐下。
      而下一个是…周逾温。

      他站起,只说了句“周逾温”后就欲坐下。
      程宁烨可不依,娇娇开口:“周逾温你再多说几句嘛!”
      他们班班长也打着哈哈:“哪有人自我介绍只有名字的,再介绍一些呗,兴趣爱好什么的。”
      “周逾温,A大交流生,喜欢弹弹吉他、贝斯。”
      他还是开了口,语气依旧淡淡。

      池也直愣愣低着头,没有看他,十根手指头快被她拧成一条麻花了。
      但是也不缺她一个人,自是有无数人仰望他。

      自我介绍的人流水线般地一一站起来落下几句话后又坐下。
      就像是往池子掷了颗石子,“噗”地溅起几朵涟漪,荡漾在Spade中,也荡漾着素朴的大学生活中。

      池也走了会儿神,再反应过来时就快轮到她了。
      左手边的林越夏随便开口说了几句后便不眷恋地马上坐下,然后笑着扭头看她。
      右手边的张筱筱忙用手肘捅捅池也的胳膊,替她无意义地干着急,生怕池也忘了要轮到她自我介绍了。

      下意识攥了攥牛仔外套下摆,池也站起身,深呼吸,抬起眼,“大家好,我叫池也…嗯…”
      短暂卡壳,她并不习惯被注视,于是连着脖颈也漫起点红,声音越说越细。

      “嗯…我喜欢去图书馆,如果、如果大家想约去图书馆的话,可以找我!”

      于是口不择言,伴着身旁浅浅笑声,池也脑袋晕乎乎地坐下。
      慢半拍地重新记起如何呼吸,然后如水下深潜后突然浮出水面去大口喘息汲取氧气般的忽然清醒,池也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她说了什么蠢话。
      后知后觉的脸爆红,于是她偷偷抬手捂住脸,没有缘由地望了眼周逾温那个方向,不出意料地捕捉住他弯起的唇。
      池也咬了咬唇。

      丢大脸啦!
      怎么会有人说自己兴趣爱好是去图书馆啊啊啊!
      避开仍停留在周围区域的目光,垂下,再垂下头,她的脸烫成红太阳,又熟成一枚溏心蛋,轻轻一戳是柔软的情绪在流淌。
      池也此刻只恨不得自己马上消失在这里。

      身旁张筱筱自我介绍完伸手搂住池也,看出她的尴尬,只拉长了音小声笑着哄着:“我们小也也太可爱啦!”
      “是太蠢了!”池也清醒地痛苦着,声音闷闷的。
      林越夏也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声音带笑,“明明很可爱的呀!”

      池也捏了捏耳垂。
      烫烫的。

      也没给池也留多少自我调整的时间,第一个报数游戏就马上开始。
      场面先是沉默,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硬是没有人敢先开口。长久的异常的静谧倒是一下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许衿识相地趁着大家爆笑的嘈杂瞬间开口喊了个“1”,然后松下口气,终于逃脱才艺展示的痛苦环节了。

      上大学不过三大酷刑:才艺展示、小组组队、现场Pre。

      有了许衿的这一开口,大家的心思也都活泛起来了,接二连三地安稳度过“2”“3”“4”,但还是在“5”这里撞了车。
      新传一女生和机械工程一男生不巧同时喊了这个数字,马上被大家抓住,站起身互相看着对方认真回想着对方名字,男生急得冒了汗,认真回想,带着点热气地激动准确喊出那个女生名字。
      那女生无奈服输,在大家起哄下也不扭捏,随手把头发挽起,连了Spade的蓝牙播了首歌,踩着节拍跳了段舞,是很有力量与节奏感的韩舞,引得大家纷纷欢呼喝彩,场面也算是活泛了些。

      池也认真看着那个女生跳舞,眼睛闪亮亮的,一颗心也跟着摇晃。
      嗯!以后有机会也要学跳舞!如果有钱的话,如果有时间的话…但她那么笨,应该也学不会的吧。
      唔,还是算了,再说吧。
      撑着下巴,池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翩飞的身影。

      第二轮报数游戏继续进行,明显氛围好了很多,在“3”就已经挑出了输的人—一个不认识的机械工程男生,表演的才艺是rap。
      虽然很尴尬,但是大家还是很给面子地鼓鼓掌喝喝彩,两个专业之前的泾渭分明也消融了些,开始互相搭话说笑了。

      第三轮游戏大家都很老练了,互相看着眼色,平稳度过到“7”。
      场面是即将沸腾的热水,张筱筱瞅准时机,喊了声“8”,因太激动还非常标准地破了个音。
      又一场笑声。
      一向自诩社牛的张筱筱也难得脸红。

      池也想起周逾温那句状似玩笑的消息,呼出口气,在浓稠的嬉笑声中尝试开始她的游戏。

      “9”
      “9”

      两个声音重叠,满场逐渐灼热的目光追寻,然后在故作不知情的池也和牵着笑的周逾温身上驻足。
      渐渐玩得上头的众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两人,于是只在一旁认真起哄。

      池也慢吞吞站起,望着插着兜漫不经心笑着站起身的周逾温,被挑灯夜读荼毒多年的近视眼好像突然恢复如新,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下那颗小痣。

      对视,耳畔是众人打趣声,而他只微微笑着,心甘情愿等着做她的—手下败将。
      耳朵被燥热的声音传染而滚烫,池也张了张口,避开他的眼神,先喊出他的名字:
      “周逾温”

      他笑着举起双手认输。

      于是狭小场地中拥满了不怀好意的起哄声,更有几个应该是比较相熟的男生打着节奏喊着“周逾温”的名字。
      而无人关注的池也趁机坐下,心跳延迟,503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其他三人八卦盘问:
      “怎么样,和周逾温对视什么感觉?”
      “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有点小帅呀!”
      “感谢池小也,居然能看到他的才艺表演了!”

      卓燃双手聚在嘴边大喊一声“才艺表演”,男生孜孜不倦起哄,女生相互交换眼神心有期待。
      在纷纭嘈杂中,周逾温淡淡起身,眼睛漫不经心地耷拉着,内双倒是明显了些,从身旁不知何处拎出一把吉他,走上台。

      Spade是清吧,除了因特调酒和低廉价格在大学城出名,还因伴有驻店乐队和歌手表演而备受追求文艺调调的大学生喜欢;为此也专门设置了个小舞台供其表演,乐器也配备齐全。
      可周逾温随意拖了把高脚凳倚着,低头调弦,轻轻一拨,有旋律流淌。
      他淡声说:“《The rose》”

      “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

      周逾温轻声吟唱着,舞台灯光更明亮些,他的眸好像也更明媚。
      无数眼神在他身上着陆,人们细碎的讨论中他是固定的主语。
      就好像,他天生就该如此闪亮。

      池也仰着头望着他,心中偷偷感叹一句:
      确实是好听的,他唱的《The rose》。

      周逾温只唱了小小一段便停住,站起身,低了低头算是鞠躬,瞬间,掌声与欢呼为他背景音。
      后知后觉地发现手心湿漉,周逾温呼出口气,舞台灯晃眼,但她仍迎着朝某个方向望去。

      她朝他一笑,大大的眼弯成一道月牙,然后举起手为他比了个大拇哥。
      控制不住地扬起唇,咬着下唇克制着腾跃而起的笑意,周逾温拎着吉他下场。

      回到原位坐下,卓燃伸出个胳膊搂住他的肩,揶揄的语气:“哦~难怪我们周哥练了那么久的曲,原来是为了今天一展歌喉,收割芳心啊!”
      周逾温喝了口随便点的特调果茶,推开卓燃汗涔涔的手,满口迟钝爆开的树莓气息,酸酸甜甜的。

      小狗莓烦恼气泡水。

      边举起杯子看了眼,他扯开个笑,蛮有意思的,边开口轻飘飘回应:“你很闲。”
      “才没有闲到练歌追女生的某人闲呢。”在B大短短一两个月,周逾温原本不近女色形象崩塌地不剩几分,卓燃小声反击,笑嘻嘻补刀,“很紧张吧周哥,刚才可手抖得错弹两三个音。”

      已经得到最佳赞赏的周逾温才不care这些,低头又饮了口“小狗莓烦恼”
      唔,蛮好喝的。

      不过还是三得利乌龙茶比较好喝。

      光活动介绍和“数字接龙”开展就花了近一小时,于是先暂停,继续马不停蹄地进行第二个游戏。
      但由于池也并没有听清楚这个游戏规则,于是只云里雾里地做着第一排观众,并没有什么参与感,过程中也没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好像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

      哦,对了。
      游戏过程中,程宁烨还表演了首歌,唱的是好听的,于是换得台下掌声一片,还有起哄她和周逾温应该合作一下的声音。
      池也尝试自主拼凑了一下,如果两个人合唱,确实效果应该不错。
      可是为什么她不怎么期待呢?

      破冰游戏就此结束,后面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已经有几个明显E人开始玩笑聊天,而503默默蜷在个某个霓虹灯光不会旋转降落的角落进行宿舍团建。

      张筱筱哄着池也与她们一同点了酒,去放弃她之前的旺仔牛奶方案,美其名曰:帮她练酒量。
      五颜六色的酒很快端上桌,池也像小朋友研究玩具玻璃珠一般认真研究着她那杯“柠檬陷阱”。
      她是为它的名字买单的。

      小小试了口,柠檬夹杂着辣口的味道冲上头,池也已经感觉有点醉了。
      看了看池也脸上灿烂的火烧云,张筱筱也自知问题好像有点大,偷偷把她的酒杯挪远了些。

      手机在震动,池也晕乎乎地打开。

      17 机械工程 周逾温:好听吗?
      17 机械工程 周逾温:喜欢吗?
      17 机械工程 周逾温:如果我想去图书馆,可以约你吗?

      指尖在发麻,池也感觉有一颗滚烫的柠檬在身体里绽开,而她昏了头地被欺骗,点了点屏幕,回复了一个:
      “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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