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坐井成仙

3、副帝

　　“爹爹，给墨儿摘下那朵花花好不好。”我站在树下，看着光影斑驳的树枝间那些美丽的花，扯扯身后人的衣袖说道。
　　“墨儿想要那朵花呀，那爹爹就折给你。”我感觉有人抱起我，一个飞身越上树枝。将我带到那枝花面前。
　　“喜欢吗？”对方将花折下插到我头发上，然后亲昵的在我耳边问道
　　“喜欢。”我开心的钻到他怀里蹭来蹭去，好舒服啊。
　　“那墨儿喜欢爹爹么？”他抱我跨坐在他腿上，我抬头看他，却看不清。
　　“嗯，墨儿最喜欢爹爹了。”我依然满心欢喜的去抱他的脖子。
　　“墨儿最乖了。”说着伏下身吻上我的唇。
　　我的天！！！我蹭一下坐了起来，这、这、这什么梦啊啊啊啊！！
　　这不会也是我做人的记忆吧，他们两个，是父女么，为什么做那种的事！！
　　我能确定三次梦到的都不是一世，但里面的男子似乎都是一个人，是我的错觉吗？
　　窗外还没有金乌的光芒，整个天界还处于一种朦胧的昏暗之中。
　　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直待倦意再次袭来之时，我才又躺下入睡。

　　第二日起来时，师父竟然不在。想起昨日他说要给圣母送观世镜，大约这个时间已经到了。
　　我看到前庭的桌子上有个小竹简，上面是师父交待的话。我大体看了一下，无非是说他今日去归还观世镜，让我好好整理红线阁，不要到处乱跑之类的。
　　昨日师父到红线阁翻找好一顿，不知今天会乱成什么样子，想到这我长叹一口气，认命的向红线阁挪去。
　　但当我推开红线阁的门时，却发现整个红线阁干净的要命。
　　以前散落一地的红线，如今都消失了，整棵桃花树下，只剩下温润的白玉和金乌洒下的光芒。
　　可恶！明明自己可以做的这么好，还每次都让我累死累活的搞那么久，我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师父一会。
　　虽然表面很干净，但也不是所有的红线都回到了原位，少数几条散落在地上，似乎是漏网之鱼。我上前捡起这些没有整理好的红线，将它们逐一整理起来。
　　这些红线比起之前的红线要难整理，有时要寻找好久才能找到线的源头。不过这些线的主人注定一生大起大落波澜壮阔。
　　师父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接系红线上。
　　“西离，快起来拜见副帝。”我的神识还在寻找一根红线的断开处，隐约听到师父的声音，我便停了下来，闭着眼睛缓缓收回神识。
　　“师父，呃，拜见副帝。”我转头看师父，却看到副帝站在那里，吓的我赶紧转身行跪拜大礼。
　　“你起来吧。我只是来看看。”副帝挥手让我起身。
　　我谢过副帝，退到师父身后。
　　“月上上仙。”副帝盯着桃树看了好一会，忽然出声唤道。
　　“臣在。”师父应到。
　　“这里可有孤的红线。”副帝转头问师父。
　　“世间万物皆有红线连接，人神魔怪妖精，都是逃不过这天定命理的。”师父说的模棱两可，我左耳朵听进去右耳朵出来，完全没理解，也不知道这位副帝理解了没。
　　“既然注定好的，为什么又需要你们来整理这些红线？”副帝反问道，问得好啊，都注定好的事了，这些红线还到处乱跑，给我增加工作量。
　　“即使是注定好的事，也总有差错，错了便要修正。”师父的话说的好轻巧啊，修正红线多辛苦啊。赶快在副帝耳边扇扇风，让天帝再排点人手来吧。
　　“如果是我出手，能改变它们的轨迹吗？”副帝盯着师父问，虽然只是轻轻一句，但我瞬间感到无尽的压迫力袭来。好可怕！
　　“殿下如若想做，自是可以去做，但之后的代价，殿下可要想清楚，是否真的可以付出？”我躲在师父身后，听师父这么说，突然觉得这个白胡子小老头有时真的很有气势。
　　副帝没有再说话，眼睛微微下垂，似乎在想什么。忽然他抬眼看向我，我正偷偷看他，被他逮了个正着，“我记起你了。”
　　他这么一说，吓的我直接跪在地上，“小。。小。小仙不是有意冲撞副帝，望。。望副帝。。”
　　“你且起身吧，我并不是要责罚你。”听到副帝让我起来，我哆哆嗦嗦站起来从新躲回师父身后，副帝果然比其他上位仙人威严很多，真的好吓人啊！
　　“我只是觉得面熟，便想起之前见过你。”副帝温柔的笑了笑，似乎是注意到我紧张的情绪。
　　“月上上仙，多有打扰了。”副帝向师父告辞。
　　“不敢。”师父侧身让开路，半躬着身子跟在副帝身后。
　　“不必送了，你去做你的事吧。”副帝停了一下，对跟在他身后的师父说。我低着头，偷偷看他怎么还不走，发现他正在看桃树，目光收回时正好看到我在看他，我又赶紧垂下眼去，听见他轻声笑笑，抬脚走了出去。
　　“哎哟我的天啊。”看他走了，我直接把自己摔在地上，还真是第一次被上位仙人吓瘫。
　　“让你多加修炼你不听，光是见到平时的副帝你就吓成这样了？”师父送副帝出门，折回来就看到瘫在地上的我。
　　“师父，这位副帝太恐怖了，以后他要来你提前告诉我，我可不要出来见他。”我委屈的说。
　　“副帝是仅次于天帝的仙人，所有仙家见之均需行礼，你怎么可以躲着不出来。”师父呵呵笑着回我。
　　“那您早告诉我，我直接跑出去不就得了。”我一骨碌爬起来，“我去圣母那里找紫莲玩，剩下的红线就拜托您啦。”我头也不回的飞速跑了出去。
　　“早点回来。”我听到师父在后面喊。
　　“知道了！”回话时我已经跑到了门口，也不知道师父听见没。

　　我先去了一趟简留那里，想要找他一起去摘天池附近的桃子。结果小兵告诉我简留战将出去巡逻了，估计一天内是回不来的。我只好独自去了水云宫。
　　没有紫莲带我进去，我从来不走正门，询问了小仙娥圣母在哪里，我直接就奔去了。
　　今天圣母依然在坤元阁，这条路我走的最熟了。
　　来到坤元阁，发现外面好安静，圣母从来不会限制仙娥们的行动，所以水云宫一向很热闹，仙娥们也会同圣母说着她们听到的仙家间的各类趣事，可今日好安静啊。
　　圣母有客人吗？
　　我探头进坤元阁，外间没有人，我又蹭到里间，也没有人。那估计就是在侧间了。侧间可以看到连绵的西泽天池，还有外凸的台子可以喂食鲤鱼和采摘莲子。
　　“圣母？”我先伸了个头进侧间，先看到紫莲，紫莲在给谁倒茶，对方正在看天池，然后看到了圣母。
　　紫莲倒完茶，看到我，轻声对圣母说：“圣母，西离来了。”
　　圣母已然看到我，而那位客人听到紫莲的话，转头看我。
　　啊！！！怎么又是副帝啊！！
　　“西离来了，过来啊。”圣母笑的温柔，招手让我进来。
　　我内心万分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参见圣母，参见副帝。”
　　“起来吧，到我这里来。”其实平时见到圣母时并不需要行礼，圣母一手带大我，就像带自己的孩子一样，哪里需要我行礼呢。但是因为有副帝在场，我也得注意身份礼仪。
　　“哦，原来你叫西离？”副帝看我慢慢挪到圣母身边，出声寻问道。
　　不怪我认不出他来，谁想到他在这里是把外袍脱掉了。
　　“小仙是。”我低着头应答。
　　“呵呵，你见我不用总是低着头，我没长着獠牙，无须害怕。”他笑着对我开玩笑。
　　听他这么说，我一愣，原来副帝还会开玩笑？听他这么说我似乎一下子不紧张了。
　　“西离自小便怕生，哪像你小时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圣母端起茶水喝了口。
　　“大姐这是在取笑我呢。”副帝表情一直很放松，眉眼间的平和也与圣母相似。
　　天帝、副帝、圣母是三胞胎，虽然没见过天帝什么样子，但看副帝与圣母的相似度，估计天帝也不会是很严苛的人。
　　虽然我自小跟在圣母身边，但却很少见到副帝和天帝，更多的是从圣母和仙娥口中听到过他们的些许事情，但这只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快就抛诸在脑后了。
　　今日两次见到副帝，我这是该喜极而泣吗！
　　“天帝近日可好？”圣母的声音把我意识拉了回来。
　　“除了魔道的事可让她烦心，这世间哪还有需要她忧心的事。”副帝淡笑着回答。
　　“魔道之事本就是长久之事，这么多年都没有解决之法，便也不急在这一时。”圣母听着副帝说话点了点头应和着。
　　“倒是我有一事要请大姐帮忙。”副帝忽然转了话题。
　　“这世间竟然还有你做不到的事么？”圣母取笑道。
　　“这世间我无能为力的事多着呢，可这件事大姐能帮上忙。”副帝眉间有些皱起，似乎是想到不太好的事，圣母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没说话，但眉间也同样有了一丝忧愁。
　　“我需要借大姐的观世镜一用。”副帝很快收起外漏的情绪，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但是圣母的忧愁并没有消失，“观世镜现在不在我手中，有位仙人早已借去使用。待。。”还没等圣母说完，副帝打断了她的话。
　　“大姐可以告诉我借予了哪位仙人吗？”副帝看似不经意间的端起茶杯，垂眼吹了吹茶，忽然锐利的抬眼看了过来，虽然不是看我，但也吓的我一哆嗦。
　　“我已先借他人，副帝想用还是先等几日吧。”圣母说的有些无奈。
　　“所以我先问一下，好到时直接去取。”副帝收回锐利的眼神，我暗暗虚了口气，碰见副帝真是需要带两个胆子才够啊。
　　“唉，你从小便是喜欢问事问到底，不与你说你便钻牛角尖。这观世镜早已借给月上仙人，他料理世间红线，此物对他是大有帮助的。”圣母无奈的叹了口。
　　借给师父？师父不是今日来还了观世镜么？难道又借回去了？我不明所以，又不敢乱说话，眼睛只好好奇的在圣母和副帝间来来回回。
　　“听闻在我下界之初月上仙人便把观世镜借走了，如今过了这三年，我想他也该用完了，这就不打扰大姐了，孤先告退了。”副帝忽然起身要走，一边的紫莲忙出去取他的外袍。他走过我身边时忽然停了下来，我有点害怕的退了两步。
　　“西离仙子也与我一同去吧。”说完也不给我拒绝和求救的机会，转身出了侧间。
　　我苦着脸看圣母，圣母也只是笑了笑。“副帝为人宽厚，不会为难你的，你同他一道回去吧。”
　　“好吧圣母，我先告退了。”我屈了屈膝，告退出去。
　　副帝已经在坤元阁外等我了，这副帝出门似乎总是一个人，也不带侍从。
　　“走吧。”副帝说着踩上一片仙云向前飘去。
　　我和紫莲也紧随其后，紫莲一直把我们送到水云宫的门口，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展现了圣母身边模范仕女的形象。
　　可是紫莲，我不想自己和副帝一起回去啊，救命！
　　紫莲自是不可能跟来，纵使她是圣母多宠爱的仕女，在副帝面前也依然只是仕女，她又怎么能随意妄为呢。
　　我垂头丧气的跟在副帝身后，想起观世镜来，既然师父又重新借了回去，那我改天跟他讨来，也看看自己下界干了什么。
　　说到下界，这位副帝也说自己之前下界，不知是历劫还是视察世间。
　　师父借来观世镜时我还没下界，后来的事情记不清了，估计我就是那时下界的吧。
　　脑子里胡思乱想一大堆，突然感觉前面有物体，猛一抬头发现副帝已经停下，我怕再次撞上副帝，赶紧后退，结果可想而知，我一下子就摔下云来。
　　哎哟，嘶。。你说着这副帝老走着半截路就突然停下来，到底是什么心态啊。
　　“你没事吧。”副帝也下了云彩，伸手来拉我的胳膊。
　　“没。。没事。。。”我看他背对着金乌，金光里看不清他的容颜，我感觉眼前慢慢笼上一层迷雾，邈远的声音飘来，有人问道：“姑娘，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