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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打球 ...


  •   夜色里,时陈眼皮跳了一下,他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随后避重就轻道:“还行。”

      “那就是睡不着了。”何见追问。

      时陈却言其他:“上课很难看到你,社团也见不到你,所以我只好让林树帮我牵个线。那天演讲见你的时候,你睫毛卷翘,皮肤白皙,嘴唇嫣红,大教室的灯光很亮,你坐在那里,在我眼里,明亮又鲜活。比招新的时候漂亮一百倍。”

      冬日天冷,时陈的话却带着温度,“很令我心动,但不是你的粉底和口红,也不是漂亮的妆容,而是见到你,我就心动。妆容精致我喜欢,素面朝天我也喜欢,我觉得你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漂亮到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何见扯了扯唇,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谁懂啊,他这张bking脸实在不适合说这些肉麻的话。

      她一笑,时陈的话也止住,跟着她笑起来。

      何见还是没忍住说出口,“时陈,你到底有没有给自己找好定位,你这张脸实在不适合说这些话。”

      她手上还拿着时陈给她买的饮料,有些凉了,走路间会碰到时陈的脸。两个人的姿势不便,何见笑起来,完全绷不住地趴在他肩膀上,时陈似乎意识到什么,低低笑着,“让我说完。”

      何见还在笑,尽力让自己平静一点,回他:“好,你说,我听。”

      “我不希望你误会我。那天一块走的女生,是跟程向凌一个社团的,太晚了,我不好不送她回去。我不喜欢她,我知道你不问不是因为信任我,而是因为还没有那么喜欢我,但我希望你问,也希望你可以因为喜欢我吃个小小的醋。”

      倒是,有点自私。

      可爱一个人,好像总免不了自私,他妈妈是,他小叔也是,她妈妈的爱让人讨厌,他小叔的爱又如此美好。以至于时陈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是爱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让人不讨厌。

      他的认知里,爱会让人讨厌伤人伤己,爱又让人互相扶持相伴一生。

      所以他总是矛盾。

      所以他只希望何见好,再好一点,何见要是能喜欢他就更好了。

      但爱像泡沫,如果能够看破。看破不说破,他比何见更厉害。

      他自己就揣着满满的心意,怎么会看不出何见那点微薄心动。不过,已经很好了,他从来没想过会有回应的,何见肯给回应,就很好了。

      时陈斟酌很久,用陈可可最爱说的一句话来让何见不必为他的心动而束缚,“只要你站在我面前,我就是开心的了。”

      半认真,半玩笑,他想表达的是认真,何见听进去的也是认真。

      夜晚路灯昏暗,到处是漆黑斑驳的树影,清水池今晚格外安静,这条路很长,时陈背着她慢慢往前走,声音清冽有力,一字一句透过胸腔震动,直观的传送给何见。

      何见一时没说出话,忽然不合时宜地觉着这脸过敏的有点值啊。

      那个女生的事情,她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感受,她没谈过恋爱,但是看别人谈过,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整日猜疑,两个人是走不下去的。

      所以,她一直认为善忘和豁达都是好品质,可以省去很多烦恼。

      人的一生很短,短到我们身边发生的事、出现的人,转瞬即逝,咫尺天涯。世事千变万化,总有迹可循。什么事情都会有个缘由,一见钟情是看脸看感觉,日久生情是被个人魅力折服,喜欢也永远不是空穴来风。

      何见不是个犹豫的人,对时陈犹豫,只是因为他太过猛烈且毫无缘由的喜欢和示好,就,特别像渣男追女第一步——糖衣炮弹管够。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面对眼前人坦诚真诚的表达喜欢,她没有理由不接受。

      两个人走出清水池,九点多的校园晚上人很少,尤其是在教学楼这边。路上有人骑车飞奔,时陈默默拉住她手臂,她离他近了一步。

      一瞬间的力道很重,隔着一件皮衣也会捏痛她的力气,时陈急忙松了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

      时陈把衣服拉好,忍不住说:“我一直想说你穿厚点,每次见你都穿的比别人单薄。”

      何见无所谓:“我不怕冷,所以平时不会穿那么厚。”

      到寝室楼底下,超市门口出来几个抱着篮球的男生,热热闹闹的往后面走,何见眼珠一转,停下脚步问他,“时陈,你篮球打的好吗?”

      “还可以。”时陈实话实说。

      何见邀请他,“打球,去不去?”

      时陈看她又带上了口罩,担心运动出汗会影响她脸上恢复,于是想拒绝,“等你过敏好了再去吧。”

      “行啊,那就后天,后天下午小操场,你带篮球。我呢,也不是心胸宽阔的人,咱们每人三个球,投二分球,你赢了我我就不生气你跟她散步,你输了今天晚上你的话全部白说。怎么样,公平吗?”

      何见眼睛弯弯,仿佛已经赢了这场即将到来的比赛。

      时陈看她良久,末了低头笑笑,语气坚定,“我没跟她散步,而且我会赢。”

      “好,走着瞧。”

      何见之所以说后天,是因为第二天下午她们班有体育课,她们寝室三个人都选了乒乓球,只有程粤选的篮球,等到自由活动,何见跑去找她,拿了篮球先站在篮网底下练习。

      那自然是能中,毕竟都站在篮网底下了,何见投了三四个,一股莫名的自信油然而生,然后开始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跟程粤确定,“这都是二分线的区域吧?”

      程粤点头,问她:“你今儿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说篮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不干净吗?”

      “我跟人比投球,粤粤,投二分球应该不难吧。”

      程粤“呵”了一声,“对跟你比赛的人应该不难,对你挺难。”

      何见拿球扔她,“胳膊肘往外拐!”

      程粤接过来,直接一跃进了个球,她冲何见挑眉,故意让人去捡球。何见吃瘪,乖乖过去把球捡了起来,又投了个空的,她又跑去捡。程粤看着她乐,“不是,月亮,你哪怕约人打乒乓球呢,输的也不至于这么惨。”

      “你懂什么,乒乓球那我必胜,放水太明显了。”

      “敢情你这是准备输给人家,但是不能输得太故意是吧?”程粤后知后觉摸出苗头来了,“你不会跟时陈比吧,我的天,你输了不会要把自己抵给他吧?”

      话音刚落,何见扔出去的球砸在篮板上,“砰”地一声响,又落在地上,何见回头看程粤,对方一脸期待的表情,她幽怨的眼神飞过去,“我是这么傻的人吗?”

      程粤收了收表情,悠闲地指了指篮板,“从来没碰过篮球的人比篮球,你不是傻,是勇敢,你有一颗勇敢的心。”

      何见:“......”

      何见怒:“你到底教不教?”

      “不教,除非你说你为什么要跟时陈比篮球。”

      何见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跟程粤说了,心思都被人看透了,她也无所隐瞒,“原本不在意,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喜欢他,吃个醋应该的。而且我听说他打球挺好的,我还没见识过呢。”

      “哟,”程粤欠欠儿地鼓掌,“终于开窍了,不容易。那你直接输给他不就行了,反正你就是想看他打球。”

      何见摇头,“太明显了,显得我故意让他赢一样。”

      “你不故意让他你也赢不了。”

      “打球赢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让着我,不能让我输太惨。”

      何见笑了一下,接着努力一蹦,或许是她诚心感天动地,这一次给进了,她笑,“你看你看!”

      “我不瞎!”程粤上前给她纠正了一下动作,给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这样更准点,别太用力,出汗了也别用擦,你这脸还在涂着药呢。”

      她站在何见后面,看人准头慢慢上来,忍俊不禁,“不能让你输太惨...小情侣的臭把戏。”

      体育课是下午第二节,五点多就能下课,何见练了半个小时,周蓝和许昭昭玩够了过来找她和程粤。

      “什么时候去吃饭啊?”周蓝问。

      何见有些累了,微微喘着气,问,“下课了吗?”

      “老师说能走了,一会下课铃响人多,那家酥肉小锅每次都排可长队。”

      “行,”何见往这边走,她叫程粤,“粤粤咱俩来一场,一人三个,先帮我练练。”

      “来。”程粤去旁边拿了颗球。

      她俩一左一右,何见让程粤先来,程粤也没客气,一个跃起就进了。

      周蓝和许昭昭异口同声,“粤粤最棒,月亮加油!”

      何见出师未捷气势先矮一头,她铆足劲,也跳起来...没进,砸到篮网弹一边了。

      观众席毫不留情的笑出来,程粤更过分,“要不姐姐让你一个?”

      何见皮笑肉不笑,“你等着,期末考试别看我的笔记!”

      程粤一边投进一个球,一边假意求饶,“别啊,让你两个都行!”

      何见咬咬牙,往后退退助跑了两步,篮球在网边摇摇晃晃,最终还是偏离落在了地上。

      何见重重叹了口气,她微微弯着腰,手撑在大腿上,抬起头,眉心的褶都有情绪,她无奈,“要不我还是跟时陈说我就是为了看他打球吧,输得太惨了我面子上是真不过去。”

      “那你早说啊,我昨晚给你打一夜。”

      身后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何见回头看时陈手里拿了个球,男生看着她,站在原地拍了拍球,随即踮起脚跳跃投篮,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一气呵成又轻松无比。何见顺着篮球的视线,看它划出弧度,从篮筐中穿过,落地有声。

      然后他又拿过何见手上的球,再次重复,球再次落中。他对程粤说:“虽然胜之不武,但两个三分,我们赢了。”

      他话里有些张扬,额前的发被风吹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发丝衣角随着篮球入网落地与风摇摆,暮色将至,天边青灰,半边天都是雾蒙蒙地,但少年总是朝气蓬勃。

      时陈很快恢复了以往面对她爱笑的样子,从口袋里拿出湿巾,轻轻握住何见的手腕给她擦手,没有过分亲昵,但也不让人轻易挣脱,“辛苦了学姐。”

      时陈平常不叫她学姐,多是连名带姓,或者叫满月,何见之前让他叫学姐,一次没如愿过,如今在这个情境下,何见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有些懵,下意识地就说,“你打过球的,手也脏,把我手腕都染上灰了。”

      果然,时陈松了一松,白嫩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灰色,他拿湿巾去擦干净,动作急了些,“干净了。”

      何见不由偏头笑了一下,“嗯,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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