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第二十五章 ...
-
一下午了,福明也不知道太妃究竟在等谁,再次规劝道:“太妃还是先进屋里去,要是有人来了,奴才会禀报的。”
谢孟轻只好回到屋里,系统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直没有回应。
福明从御膳房将晚膳取来,一份份端上桌。
谢孟轻依旧脸色凝重,问福明道:“你来回的路上有没有听见今天有发生什么?”
福明不明所以,回想了一下道:“回太妃,奴才没有听见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谢孟轻拧眉,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我猜错了。”
福明不知道谢孟轻究竟为何一副愁眉不展的,只能担忧地看着谢孟轻。
今晚,谢孟轻罕见的失眠了,左右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又穿上了衣服,打开窗户。
夜风瞬间灌进了屋里,把谢孟轻冻了一个寒颤,彻底把谢孟轻给吹醒了。
天上月色晦暗,只有一颗长庚星还挂在天角。
谢孟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心里既烦躁又不安,烦躁不安地让她有些发火,但又不知要怎么发泄,只能有些自虐似的让寒风压制这股火气。
系统刚回来,看到得就是这幅场景,疑惑道:“宿主这么晚你在干什么?夜观天象吗?”
谢孟轻嘴角抽了一下,没管系统这奇怪的脑回路,“系统,长公主出什么事了吗?”
系统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它这几天一直在论坛上请教别统各种问题,系统如果没有在这个世界的话是没有办法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的。
谢孟轻闻言难掩失望。
“不过。”系统道:“我可以知道现在的长公主在做什么?”
谢孟轻:“我也知道,在床上睡觉。”
系统:“不对,她现在还在书房里整理什么?”
谢孟轻精神一振:“她在做什么?”
系统认真看了看,道:“好像在找出她所有的地契和银票什么的。为什么,长公主现在很需要钱吗?”
谢孟轻神情凝重,由此看来长公主确实是发生了大事,以至于她都需要准备出所有的资产来应对这件事,甚至都没能想到来给她报个信。
谢孟轻不知怎么的,心里冒出一阵邪火。
她也不知道这阵邪火从何而生,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因为她之前明明告诉长公主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她,但是长公主却没有做到。
明明她有一下午甚至可能更久的时间来告诉她这件事,但是她没有,她甚至都没有让一个线人宫女来知会她一声,而是把她抛到了一边。
多亏自己还在门口等了她半晌,谢孟轻不由得冷笑一声。
系统看着谢孟轻冷不丁地呵了一声,想问她怎么了,但是看了看谢孟轻的脸色又憋了回去。
谢孟轻回到床上,强迫自己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但是人就是这样,越不想想,脑子就越是这些东西。
谢孟轻本来就些失眠,这下在床上更是辗转反侧地睡不着,问系统能不能为宿主提供播放催眠曲的服务,被系统无情地拒绝了。
系统:“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场唱给你听。”
谢孟轻:“谢谢,但是恐怕那样我就真的不用睡觉了。”之前她就知道她的系统五音不全。
最后直到天都有些蒙蒙亮了,谢孟轻才终于意志抗不身体地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过了时,就看见长公主坐在她床旁边,面色憔悴,眼底还带有一片青灰,像是一夜未眠一般,神情凝重得像染上了寒霜,见到谢孟轻醒来才展颜一笑。
谢孟轻披着衣裳坐起来,原本还有些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见到长公主这般模样还是有些不忍,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只好有些别扭道:“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长公主注意到谢孟轻语气中的自然,但是她现在身心俱疲,又时间紧迫实在没有机会去计较这些,只能将自己昨天准备的东西递给谢孟轻,它们被放在一个檀木盒子里。
谢孟轻接过来盒子,略有所觉地看了长公主一眼,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果然是昨天系统说的长公主在整理各种地契和银票,其中还有一块令牌和一本花名册。
谢孟轻翻了一下,里面的银票最小也要五百两。
谢孟轻抬眼看着长公主,震惊中带着一些难以察觉地恐惧难安。
见状,长公主想要安抚似的笑了一下,但实际上却是惨淡无比,她不想要让谢孟轻太过担心,只能强装平静道:“这里面的地契和银票合计起来有近三万,里面还有店铺每个月也能有两千两的入账。”
“那面令牌是宫里御林军副统领的,我之前帮过他忙,你已经有事可以找他帮忙。如果遇见了其他难以解决的困难,你可以通过御林军副统领找这个花名册里的人帮忙,他们都可以信任。”
听着长公主的话,谢孟轻才彻底明白这个檀木盒子真正的分量。
谢孟轻的拿着盒子难以控制地颤抖,长公主的话跟交代后事似的,怎么能让她不害怕,谢孟轻强稳住心神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长公主惨淡一笑,嘴唇张了一下又闭合,翕张几次,才沙哑着声音道:“我要随军出征。”
谢孟轻瞳孔缩小,心跳漏了一拍,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
壮士十年死,将军百战归。
在参战本就是生死难定之事,更何况这还是在医疗水平极其落后的古代,任何稍微严重点的伤病都有可能直接要了命,而长公主更是自幼生长宫里,从未习武的女子,这怎么能不让人担忧。
长公主也希望这是假的,但是事实就是皇帝下达的圣旨还在她的书房里放着。
长公主看着谢孟轻,眼神里净是令人心颤悲戚的温情,好像她自此之后就在难和她见面所以现在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这个时候,谢孟轻才恍然觉得自己好像远远低估了长公主对她的感情。她们满打满算其实才相恋不过一个季度,四个月罢了,这种时长对于很多人来说不过是转眼即逝,根本建立不起什么牢不可破的感情,更不用说在生死未卜时将自己所有积蓄都赠与对方。
与此同时她也低估了自己对长公主的情感,从谢孟轻听见长公主说自己随军出征时,她的耳朵里就传来一阵耳鸣,好像自动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一般,等耳鸣消失,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谢孟轻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杯刚刚被烧开的滚烫的烧酒般灌进长公主的喉肠,将她原本因为离京远征冻起来的心肠直接浇化。
长公主一把搂着谢孟轻,不断地箍紧再箍紧,力气大得像是要和谢孟轻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谢孟轻胸膛里的空气都被长公主的怀抱挤跑,却罕见地没有斥责而是同样抱住长公主。
长公主一刻也不愿和谢孟轻分开,但是不行。
长公主想,比起和谢孟轻分隔两地,如果谢孟轻因为和自己在一起而死去,更让她无法接受,这就是为什么她几乎将自己在京都几乎所有的资产都给谢孟轻的缘故。
“还有多久你就要走了?”谢孟轻窝在长公主怀里问道。
“四天后。”长公主回答道。
谢孟轻抬头惊道:“这么快。”她本以为再怎么样也要八九天。
“现在塞北前线吃紧,皇帝希望军队能够尽快出发。”长公主看出了谢孟轻的疑惑解释道。
谢孟轻的心情更加沉重,用脸颊在长公主的怀里蹭了蹭。
长公主不希望谢孟轻一直都这么紧缩眉头,忧心忡忡,捡些好话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心,我只是监军,又不是真的上战场,只是在后方而已,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性命之忧。”
谢孟轻并没有因为长公主一两句宽慰的话就放心,如果真的毫无性命之忧,她又何须在临走前将全副身家赠与她。
长公主也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根本无法说服谢孟轻,于是便不再言语,只是安静享受着这最后一点的温存。
昨天的她几乎忙碌了近一晚才将所有的资产和人脉整理出来,之后又马不停蹄来到泰安宫就是为了能够多看谢孟轻几眼,多和她待上一会。
困乏和疲倦充斥长公主的全身,但是她却舍不得闭眼,怀里的人她少看一眼都不愿。
但是作为一直实际掌权刑部和吏部的人,她又不得不在随军离开之前将众多公务和皇帝新指认的刑部和吏部尚书交接完毕。
但是长公主不愿意和谢孟轻多说,再让她徒然劳心费神。
长公主抱着谢孟轻,从她额头脸颊一路亲到颈窝和锁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一刻永不向前。
但是事与愿违,你越希望时间变慢,它反而会越快,像风一样转瞬即走。
即便长公主再不愿意,她也还是要离开,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她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