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鹤Seven

6、那我可就只剩下变态了

　　简讼预料到似的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顾淮一脚踹到他坐的凳子上。一下没反应过来的简讼顺着惯性歪到了地上。
　　由于手上还拽着人，顾淮跟着他一头栽到他胸口上，又猛的抬头一下子磕在他下巴上。
　　顾淮一把拽起简讼的领子，过于用力的手臂爆起几道青筋。还带点倦意的眼睛里充斥着怒意，他松开了简讼，把他甩到一边，插着兜向外走去。
　　简讼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摸着被撞红的下巴，静静地看着顾淮离去的身影。
　　简讼站起来，刘铭宇抻着脑袋见顾淮走远，挪到简讼身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神我刚不跟你说了吗……”简讼瞥了他一眼也跟着往外走去。
　　刘铭宇被那一眼瞥的有点发毛，在心里抱怨:下回这好人谁愿当谁当。
　　简讼来到教职工专用厕所，刚踏进去就闻到飘散着的烟味。公共的教职工厕所禁止学生占用，也比较干净。现在是大课间，离下课有一会了，老师的办公室跟班级不在一个楼层，所以几乎不会跑老远来上厕所。
　　顾淮正坐在窗沿上有条不紊地抽着烟，未被关紧的水龙头规律的淌下与池面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顾淮一条腿弓起踩在上面，一条腿随意得搭着。被水打湿的领子黏在身上，不时撩过的微风殷勤地想要吹干他脸上的水渍。被水侵过的眼睛微微泛红，失神地望着窗外。
　　简讼走进洗了洗手，把水龙头拧紧，慢慢向他走近。
　　看他抽完最后一口，夺过他手里的烟蒂开口道：“校规第15条规定在校学生不得吸烟，凡经发现者第一次给予警告，第二次给予全校通报批评，屡次警告不改者记过一次并在全校同学面前检讨。”
　　简讼把校规一字不差地摆在顾淮面前。
　　顾淮闻声转头看他：“简大学霸咱们可都是守法的好烟民，在别人面前你爱怎么装怎么装，在我面前把你那好学生的架子收一收。”
　　顾淮移开视线，站定理了下衣襟。刚迈出一步，简讼就快步走近，伏在他耳边装模作样地吐了一口气：“收起架子来，那我可就只剩下变态了。”
　　顾淮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突然伸出一条腿把简讼绊倒在地用手按住他。简讼也不抵抗，顺着他的力慵懒地半躺在厕所的地上，胳膊撑着支起上半身。
　　简讼抬着下巴看他，眼睛里溺满了恶劣的笑，现在的他浑身侵满了尖锐的刺，若不经意间触碰到，可能会看见鲜红的血珠。
　　顾淮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向门外走去。
　　简讼见顾淮走远，嘴角还保持着刚才的弧度，眼睛里的笑意已看不见。
　　顾淮从班主任桌上扯了张假条，模仿上陈有明的字迹，洋洋洒洒得出了校门。崔阳知道后跟班主任扯谎，又是肚子疼又是头疼的，甚至连小姑娘的粉底都打上了，可班主任早就看透了他死活不同意。
　　顾淮受不了崔阳的手机轰炸直接给他拉黑了。他给谢凌云发了个消息说今天晚上在崔阳家睡，就把手机关机了，去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网吧。跟前台包完夜找了一个最靠里的位置，戴上耳机，随机点开一首音乐窝在椅子上睡觉。
　　顾淮睡眠质量不好，但没人打扰的时候能睡很久。补好觉的顾淮舒服的伸了伸懒腰，突然一个烟灰缸朝他砸来，顾淮连忙收回手。
　　朝砸过来的地方看去，两个男生在地上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还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顾淮现在心情不错，干脆开始看起那两人打架来。有一个黄毛走过来拉开了他俩，跟没穿校服的那个说了什么，他抬头扫了一眼四周。两人一起牵制着那人往外走去，那人似乎意识到什么瞪着眼睛死命挣扎但还是无果。
　　这种打架斗殴的事件多得是，顾淮转回身自觉无趣。有个人抱着小女孩经过他时，小女孩伸出手死死抓住他的卫衣帽子。
　　顾淮抬头，对上小女孩通红的双眼，她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却一句话救命的话也说不出。此刻抓住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那人见状皱起眉头开始去拽小女孩的胳膊。顾淮看不下去抓住那人手腕，又趁他愣住的时间把小女孩抢了过来。顾淮一脚踹倒了他，那人瞥了一眼小女孩站起来跑了。
　　顾淮低头看着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很瘦身上也很脏，顾淮下意识以为她是被拐了，刚想开口问问她小女孩就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嘴里不断重复着：“外面…哥哥…救…”顾淮以为她吓傻了，顺着她的意思往外走，刚走到后面的小巷子就听见骂骂咧咧和打人的声音。
　　刚才安安静静的女孩发疯似的往前冲，顾淮赶紧拉住她，企图让她安静下来：“那是你哥哥？你先别闹，相信我，我帮你好不好？”小女孩什么也听不进去，开始拼命挣脱开箍住自己的手。顾淮见软的来不了就开始低声喝她:“别闹了！你现在过去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你要是被他们抓住威胁你哥怎么办！”小女孩安静下来开始无声得掉眼泪，顾淮没有办法暗认倒霉。
　　他在地上找了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朝前面砸去，慢慢悠悠沿着墙面向前走去：“不好意思哈，手滑了。”
　　那几个人恶狠狠地开口：“老子劝你别他妈多管闲事。”
　　顾淮刚想过去给他一脚，旁边就有个石头飞了过来，准确无误的落到了黄毛头上。
　　“那不巧了吗，正好我口味重。”简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顾淮趁着现在一脚踹了过去，把被逼在墙角的人揪出来，那伙人看着这状况都朝顾淮招呼过来。简讼也加入进来，这伙人招数很阴每一下都朝着要害打。刚打了没一会儿，警笛的声音就响起来。那伙人也都才二十来岁还不敢跟警察过不去，骂了句脏就都跑了。
　　顾淮靠在墙上喘气，转了转刚才用力过猛的手腕问：“你报警了？”简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知道。
　　简讼摸出手机指着屏幕，顾淮眯着眼去看，看到自己的头像旁边几个僵硬的词语：网吧后面巷子来。
　　顾淮伸手去摸口袋，果然没有。他走到小女孩旁边蹲下朝她伸出手：“我收回我的话你很聪明。”小女孩乖乖地把手机还给了他。
　　“谢谢，谢谢你们，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到我家去擦点药吧很近的”那人小声地开口，顾淮疑惑地抬头看他，他连忙解释到“那个，刚才你蹲下的时候我看你肩膀好像不太自然。”
　　顾淮没想到他观察的这么仔细刚想拒绝，小女孩就拉住他的手，眼底的乞求就差写在脸上了。简讼在旁边点了颗烟搭腔道：“我随意，就不知道”
　　“好。”顾淮站起来把简讼手上的烟抢过来扔了，“当着孩子的面抽烟，死罪。”简讼笑着去搭他肩膀，被无情地拍开。
　　确实很近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这个小区很老很旧。上楼梯时的灯是一明一灭墙皮都快掉没了，但隔壁就是小学。屋子里仅有的家具摆的整整齐齐。
　　小姑娘已经很困了但硬是看到他哥给顾淮上了药才放心去睡觉，大家都被逗得不行。
　　顾淮的皮肤很白，他不跟别的男孩一样有事没事就出去打打篮球踢踢足球。他不喜欢晒太阳，也很少穿短袖，常年未见过阳光的皮肤格外细腻白嫩。简讼趁他不注意手欠似的摸了一把，不出意外收到顾淮一记眼刀。他看不见似的佯装感叹道：“你比我见过的小姑娘都白。”
　　那人帮他俩倒了水，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我叫林子旭，她叫星星是我妹妹。”林子旭望着桌上的水杯失神地说“星星是早产儿，我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星星一生下来就不会说话，平时就像个木头一样没有人的基本感情，今天还是我第一次看她这样呢。”
　　顾淮叹了口气：“她很聪明也很关心你，倒是你干了什么事让你们过得这么危险。”顾淮原本不想问的，可是一想起星星的眼睛他就忍不住。
　　“那个混蛋也就是我们父亲，到处借钱喝酒赌，家里的钱都输光了，刚才的那几个人就是替他们父亲找我们讨债的，我最近生病了跟学校请了假，今天稍微好了一点原本想在网吧打点零工的，没想到遇到了他们。”林子旭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林子旭这个名字简讼听说过成绩在学校也是拔尖的，当初不理解他为什么非要放弃去实验班，实验班的晚自习是强制性的除非家长签字，别说签字了他爸连找都找不到。
　　“谢谢你们，我能求你们一件事吗，你们能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星星吗，你们放心今天晚上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林子旭说完还看了简讼一眼，意思很明白。林子旭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卑鄙但他没办法，星星好不容易才像正常人一样有了自己的感情，他不能放弃。
　　简讼冷哼了一声，顾淮也看出来他的意思“我们会来的，但你记住是我们自愿的跟你没关系。”林子旭红了脸低下了头。
　　顾淮和简讼下了楼后并排走着，简讼凑过来揽住顾淮的肩膀问道：“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是替我出头呢吧？”

作者有话说

　　同学们，偷拿老师假条，模仿老师字迹是不对的呀！打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