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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阿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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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子哥带头冲在前面,见洛白挡在前方,面上露出一抹狠厉,朝着身侧吩咐。
“红衣那个小子给我废了他。”
公子哥的马匹落后了几分,身侧的人举着兵器驱马朝着洛白冲过来。
洛白眼皮微抬,好久不曾酣畅淋漓的动手了,今日倒是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折扇合上被她别在腰间,在右侧使劲一抽,一条血红色的蟒鞭握在手里。
右侧一道有即将路过的人影,她的蟒鞭朝着右侧一挥,那人一声惨叫朝着一侧倒下去。
过来的几人将她围城一个圈,那位公子哥幸灾乐祸的驱马朝着冯瑾悦的马车过去了。
洛白余光瞥了他一眼,手里的蟒鞭朝着他过去,在几人的阻拦下,依旧准确的集中公子哥的后心。
“让你过去了吗?”
公子哥半伏在马匹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在场的人都有些惊恐的盯着洛白手里的鞭子,方才他们多番阻拦,鞭子是怎么打中人的,谁也不曾看清楚。
洛白手里的鞭子一下一下的在手上垫着,周围的人越发的紧张,都不由得握紧的缰绳和兵器。
“一起上吧,早点解决了,我还有事。”
洛白漫不经心的话音落下,眼皮微抬扫视了一圈。
周围的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不敢上前,倒是那位公子哥发了话。
“一起上,给我弄死他。”
也不知是谁胆子大先一步冲了出去,洛白的血红色蟒鞭在到处挥舞,不断有人飞出去。
没坚持太久,地上到处趴着哎呦声不断的人,洛白依旧如初。
她笑不达眼底的盯着不远处打算跑路的公子哥,驱马缓步过去,公子哥急了大喊。
“你不要过来,我可是,我可是忠义伯的亲戚,你要是……”
“又是忠义伯,你家可还有拿得出手的亲戚,不妨说出来听听。”
洛白悠闲的坐在马上,微微弯着脑袋盯着公子哥,眼里带着戏谑,嘴角的笑意淡淡的。
公子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四处看了一眼就要逃离,被洛白盯了一眼,吓得立马停住了。
“我告告告诉你……”
“方才不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结巴了?算了,你还是听我说吧,今日呢我心情好,就放你一马,欸,别着急走啊,下次要是再敢........”
洛白的话还没说完,那公子哥看着洛白举起的蟒鞭,吓得从马上跌落下来,跪地求饶再也不敢了。
看着一群人屁股尿流的离开了,洛白轻叹一声拍马准备离开,却听到马车启动点声音。
她侧过头看过去,冯瑾悦从马车里探出头,眼眶红红的,盯着她眼里都是疼惜。
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洛白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看别处。
“冯小姐请回吧,在下还有事就不陪同了,还有,冯小姐记得换几个有用的护卫。”
“阿筠,哦不,洛公子,你要去西南,我也正好要去,要不一起?”
冯瑾悦半撑着身子,半个身子都要从马车里探出来,附近路过的人都朝着马车看过去。
洛白看着四周的眼神,心里有些不爽,朝着四周瞪了一眼,众人探究的视线都缩了回去,又不怕死的依旧在暗处偷看。
她驱马到了马车跟前,摁住冯瑾悦的脑袋,硬生生将她塞回了马车,嘟嘟囔囔的诉说着不满。
“你一个闺中女子,是没有看到旁人打量你的视线吗?”
被塞回马车中的冯瑾悦本想再冲出去,可听到洛白的嘟囔,心里一喜,往马车边缘挪了一点,隔着马车询问。
“洛公子去西南可否带上我?”
洛白嘴上说着不愿意与冯瑾悦亲近,可听到冯瑾悦非要跟着自己,心里还是有几分开心的。
少时的陪伴,她都记在心里,这些年,在死人堆里,蛇虫窝里,泥沼坑里,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总会想起少时那张故作深沉的脸颊。
明明她也喜欢爬树,可还是以不是女儿家该做的事,装作大人样还来规劝自己。
明明她也喜欢吃熏肉,可还是听了嬷嬷的教导,不敢尝上一口,只看着自己吃的嘴角流油露出渴望的眼神。
婉娘她,太乖了。
洛白的思绪回笼,盯着马车,隔着马车帘子,她的婉娘就坐在里面。
心里的冲动在叫嚣,可她依旧不敢往前一步。
如若她与婉娘相认,就是意味着要回乾京,要与父王低头。
她不想低头,可她想与婉娘相认。
见到她之前,脑海里一直在描绘她长大的模样,见到了,她与自己描绘的模样相似,可终究有点差距。
她的婉娘是闺中的娇俏女子,可在她面前的是为了寻她,一介闺中女子不顾自身安危,远赴千里之外。
马车里安静的出奇,冯瑾悦的指甲都要嵌进肉里,终于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
“好……”
她抿着唇,眼泪在一瞬间蓄满眼眶,阿筠她让自己跟着,是不是,是不是会认自己?
身侧碧青不知道她为何哭了,紧张的一边安慰一边给她擦泪。
“小姐,你怎么哭了?坏人已经被打跑了,你别哭了,小姐……”
碧青语气焦急,马车外的洛白心里一紧,方才明明好好的,难道自己推她进马车伤了她?
纵身一跃,洛白落在马车车辕上,猛地掀起车帘,迎上冯瑾悦喜极而泣的脸颊。
她许是听到有人掀起帘子,眼眸微抬,喜极而泣的明眸中噙着泪,一滴清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洛白握着帘子的手紧了紧,一时忘了自己为何上了马车。
她盯着冯瑾悦移不开视线,碧青见她这样,赶忙挡在冯瑾悦身前,因着方才她出手救了冯瑾悦倒是没有说太过分的话。
“洛公子,回神了。”
洛白眼神躲闪的在马车里扫了一圈,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冯小姐怎么哭了?莫不是方才在下推疼了你?”
“不是公子的错,是我,我,我……”
冯瑾悦本想说是自己喜极而泣,可想到自己是追着人家去的,直接出口有些羞的慌,我了半晌却说不下去了。
她拿着锦帕挡了挡自己有些发烫的面颊,洛白有些诧异的盯了一眼,随即放下了帘子,思忖几息隔着帘子又问了一句。
“冯小姐要是伤了,那日给你的药膏可以试试,那个,要不出发?”
“好。”
洛白回到自己的马上,侧眸瞥了一眼马车,轻拍马儿,缓步前进。
马车的车夫得了冯瑾悦的吩咐,跟在洛白身后,一路相安无事。
到了一个镇子,洛白带着人去了天香谷的客栈,吩咐人准备了客房和餐食,拿过小二递过来的月下影打算出去喝,却听到冯瑾悦唤了她一声。
“洛公子是要出去吗?”
洛白脚步一顿,扬了扬手里的酒壶,“出去喝酒。”
“其实,其实公子可以在这里喝……”
听着冯瑾悦越来越低下去的声音,洛白有些疑惑的盯着半垂着脑袋的冯瑾悦,一时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出去了。
她喜欢靠在树杈上喝酒,一边看风景一边吹着风,好不惬意。
可此时,她改变主意了。
“好。”
她迈步过去坐在一处桌子前,慵懒的靠在那处支撑的柱子上,仰头喝了一口。
冯瑾悦跟着到了桌子前坐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茶,装作随意闲聊问了一句。
“你是何时喜欢饮酒的?”
“不记得了,很久了吧,那时受了很重的伤,伤口有点痛,听闻喝酒可以缓解,我就大着胆子喝了一壶,结果醉的一塌糊涂,整整睡了三日才醒。”
她说这话,冯瑾悦倒茶的动作顿住,茶水倒满了茶杯一直往外溢,桌子上都是茶水。
就快要流到她的衣袖前,洛白猛地起身夺过茶壶拉了她一把,她顺势倒在洛白身前。
洛白只想拉过她,不想她衣袖沾了茶水,可不曾想她就这么倒在自己身前,一时有些无措。
视线对上的一瞬,洛白看清楚了,冯瑾悦眼里都是泪,她怎么又哭了。
这么好看的眼睛,为什么总是哭呢?伤了眼多不好。
想着,她伸手去擦冯瑾悦脸上的泪,冯瑾悦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里带着恳切。
洛白视线微微下移,她只动了嘴皮却没有出声。
她唤她,阿筠。
少时,她告诉她,只有两个人时,唤她阿筠。
心里有些慌,洛白眼神躲闪的扶起冯瑾悦,侧过身猛地灌了好几口酒,可心依旧跳的很快。
她起身要出去,冯瑾悦唤她,她脚步微顿还是出去了。
一路到一棵大树前,脚下一点,她跃上树杈还没站稳,没想到脚下发出哎呦一声。
她急忙拉住树枝往另一侧挪动,这才看清。
方才恍惚,没有留意树上居然有人,连忙道歉。
“对不住,方才在下没有留意树上有人,打扰了。”
她说话也不去看那人是谁就想离开,那人却开口了。
“你既诚心道歉,你手上的酒赔给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