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Football》荷·羽声

14、第十四章

　　这顿饭还在继续。
　　清璃接到一个电话，是蓝绮的。
　　她去阳台，按下接听。
　　“绮姐？”
　　“是我。我刚听说你已经过了PK赛，有人从中作梗么？”蓝绮的声音明显有些疲惫，似乎还心不在焉。
　　“已经过去了，还好最后一刻他们还是通知了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忘了你去巴西的事，自己也没有去网站上关心一下。不过没关系啦，而且我师父也一直帮我。要不是他的名望和影响力，还不知道评审的时候会不会是我赢呢。”
　　蓝绮说：“宾堡……”停了一会，好像很惆怅，然后说：“我已经从巴西回来了。”
　　清璃听出了她声音里越来越明显的异样，问道：“怎么？你发生了什么事么？”
　　蓝绮似乎思想挣扎了一会儿：“我接了一个上百万的单子，但是……现在没办法了，恐怕只能毁约了。”
　　“什么？这么多钱，是广告代言吗？怎么会毁约？”
　　“对，我以为一定没问题了，所以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先应了签了下来。”
　　“你说的是……谁？”清璃听得一头雾水。
　　蓝绮又停了一会儿，说：“你知不知道我去巴西做了什么？”
　　“巴西，难道是……？”
　　“卡卡。”
　　“你替公司接了他的代言？”
　　“对，公司要做一个有名球队的广告。卡卡正在巴西休整，我想，只要他没问题，皇马整个队接一个广告，肯定就没问题了。”
　　“不……我没有见你这样做过事。”清璃缓缓地说，她也停了停，又轻轻地开口，“绮姐，你和他，在一起了是吗？”
　　长时间的沉默。
　　长到清璃以为蓝绮要挂电话了。
　　蓝绮忽然说：“在一起过，曾经。”
　　清璃不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他已经说他爱我了，可是，后来他发现我最初的目的，他问我是不是为了广告才接近他。他说不要再见到我。”蓝绮声音愈渐平静，但仔细听，还可以听出颤抖，听出一种想要哽咽的冲动。
　　蓝绮继续说下去，仔细讲了事情的经过。两个人相遇，相识，相爱，终于分道扬镳，让故事戛然而止。而蓝绮最需要伤心的，大概就是一个头脑发热时自信满满签下的广告单。
　　清璃忽然想起，张小娴说过，爱情是一百年的孤寂。
　　“绮姐……你爱他，对吧？”清璃小心地问完这一句。
　　对面再无回音。只是，她听见一种声响，是泪水终于冲开闸门，汹涌而下，是长久的掩盖和压抑后猝然的崩溃，是真实的不甘，也是委曲求全的奢望。
　　计谋过后，虚假过后，当爱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有这么多艰难险阻呢。
　　爱情是，一百年的孤寂。
　　良久，清璃问：“我能帮你吗？”
　　“没什么办法，我签了要找一个有名的球队来，但这太难。”
　　这清璃是明白的，就是R队这边，整队接代言也是非常慎重的事情，邀请他们的广告商数不胜数，但他们一个都不接，球衣的胸前广告就更没有了，一直干干净净的，是R队一个非常独特的作风。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样……但你听我说，我会想办法的……”
　　清璃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蓝绮已经挂了电话。
　　几百万的债务，蓝绮不知道会怎样。
　　清璃一下子慌了。她转过身，忽然发现奥利奥已经站在了身后。
　　“出了什么事？”奥利奥问，他揽过清璃，心疼地看着她一张苍白的脸。
　　清璃组织几次语言，话到嘴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她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会不会什么时候，奥利奥也会觉得，自己的接近，是为了什么利益呢。
　　而她也明白，凭她的能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动R队的老板接受广告这件事。
　　她太卑微，蓝绮也是。可蓝绮偏偏觉得自己可以，并且，还在爱河里冲昏了头脑。最后遍体鳞伤。
　　负债几百万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一个人还能怎么办。

　　很久以后，清璃才知道一件事。曾经有另一个男人说，至少你永远可以向一个人求助，他不会让你无助，哭泣，一个人受苦，尽管你拒绝了他，还顺便把进修的名额让给别人来推脱见面，但他仍然等待，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