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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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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可以把人还原到一无所有,也同时能把人还原到最完整的自我拥有。………… “娘,您如果懦弱此生,就请您老人家不要再拖累我。”
语气生硬的仓姚一副虚弱又无奈的样子,随之又道:“我只不过是被你们供养的有了些书生的愚蠢气罢了,是啊~就凭借我?能改变什么呢?呵呵呵…”
仓姚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眶里透露着倔强与不甘,似是有有责备之意,一阵冷笑过后的阴郁让人背部发凉。
“仓姚,你变得好陌生啊,这个家…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容纳你了…”
仓姚的母亲强忍着眼里闪烁着的泪花转过了脸不再看仓姚。仓姚母亲沉重沧桑的声音直击仓姚心底,仓姚抬眼不敢相信的盯着李水裳,不免心里自嘲自讽
“我不亏是你们的女儿,自卑是你们给的,倔也是你们给的,此时却觉得容不得,可真是有趣的很。”
仓姚微微挑了挑细长的左眉,抬手抹去欲滴的眼泪,摆出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长呼了一口气,默不作声转身离开,出了房门,抬头只见此时的天空阴云密布,仓姚无畏的抬步走到院子里,震耳的雷声似是在为仓姚的不甘咆哮呼喊着,仓姚被惊吓的一颤,手心里渗出了些许冷汗。仓姚硬着头皮不顾老天爷的飘洒跑回到卧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什么物品,找到之后又打包了几件衣服,背着包袱毅然决然的出了家门,此时的雨越下越大,雷声闪电却渐渐消失,离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仓姚不管不顾,低头一路前行……雨水倾洒在仓姚脸上,一同淹没了泪水,仓姚穿过了河流,路过了小树林,浑身已经湿透,此时的仓姚脸色苍白,踉跄的在泥泞中挣扎前行,本来透亮的眼眸中满是红血丝,本就体弱多病的她为堵一口气,硬撑着已经无力瘫软的身子在泥泞中蹒跚前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仓姚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已经不能够在这陌生的小路上找到方向,仓姚忽然间瘫软的跌落在地,本想爬起来的她转念一想,又绝望的勾唇一笑,彻底躺在了布满水坑的泥泞里,任由雨水肆意的击打,此时狂风暴虐,山间的一些树枝被狂风凌虐的吱呀呀的往下掉,仓姚浑身躺在泥泞里,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浓黑色的天空,夜色的浓郁更衬的脸色的苍白干涩。
“躺在这里能死掉吗?冷死应该是可以的吧…就是有些狼狈了…”
“老天爷~转世的时候把我弄成孤儿吧…”
“这一世本来没活够的,看我今天死的这么可怜…呵呵…怎么着也要让来世的那个孤儿很富有吧…”
………
仓姚不断的喃喃自语着,雨也不停的和泥泞混合冲突着,仓姚的身体已经冰冷的没了知觉,躺在冷冰冰的泥水里缓缓的的闭上了被雨水充斥拍打着的眼睛………她觉得生活没了意义……
过了许久,在不远处的树丛里缓缓走出一个身着青衣,手着印花白纸伞的魁梧男子,此人五官清晰,眉眼之中尽显与世无争的模样,却也浑身透露着贵族的官宦气息。淡然又阴骛,不拘一格。男子走到仓姚身旁,俯视了许久,不免深叹了一口气,俯身抱起了已经昏迷不醒的她……………………
“姚姚,等你以后做了女官,你娘我可就有福享咯~”
…………
“姚姚,走吧,走吧!不要回来了,你有自己的命数…”
“姚姚…姚姚…”
仓姚猛的睁眼,还未从错综复杂的梦魇中脱离,只觉身体酥酥麻麻,血液在身体里极速流动,稍作平静后,查看周围,四下皆由顺滑的白绸缎帘布构成一个空间,空气中传来阵阵的鲜花香味,掺杂着些许中草药的气味,除去眼前的青色屏障外,别无其他,倒像是为她办丧似的,不过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让仓姚觉得很安心。仓姚定下心想到:
“没死啊,死就那么痛苦?那么难?”
不一会儿,仓荼提着仓姚的包袱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仓姚转眼看到第一眼只觉得这人轻飘飘的…
“仓姚,这青色玉佩上刻着的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说着仓荼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块近似透明又有些青色淡雅的玉佩,上面有些凹凸不平的字样。仓姚并未看玉佩,从床上翻坐起来,盯着仓荼的脸无辜到
“你这样的人…不会看上这块玉佩的吧?再说了,上面都有我的名字了,你也不会拿走对不对?”
仓姚说着略显慌张,表情变得很不自然。仓荼不禁失笑道:“呵呵呵,你这般小女子,是怎么有决心去结束生命的?”仓姚眼底闪过一丝伤感,转而调皮无辜的问道
“公子,如何称呼?”
仓荼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是你兄长…不过是远房罢了…”
仓姚看着细皮嫩肉的仓荼更加不解,又支支吾吾说道
“我…呃嗯…兄长挺多的,但是…怎么好像你…不那么像…兄长。咳咳…”
仓姚假装咳嗽,低头不再言语,心里不禁想到:“哪里有兄长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我不会是被拐卖了吧…”
仓荼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又接着道
“世人相传仓家的女子知书达理,成熟稳重,怎会生出你这样古灵精怪的女子?你不必担心,我叫仓荼,关系弯弯绕绕也算你的兄长。”
仓荼语气柔和了些说道:“不想回家就待着吧,这里没人有闲心管你。既然救你回来,我也并无恶意。”
说完丢下包袱和玉佩便转身离开了。仓姚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清风淡淡的感觉,好像这个人对她的身世背景什么都知道一样……仓姚又瘫软的躺在了床上,此时才觉得身体像散了架般处处疼痛难受………………仓姚在仓荼府上休养了数日,仓荼及其优待仓姚,府中上下种满了百样的花草和草药,这样闲淡舒适的日子很难让仓姚不爱,不过仓姚察觉到自从那日醒来后,身体明显虚弱无力,偶尔心悸难受……这日,仓荼在后花园整理药材,仓姚偷偷溜到后花园才发现,她兄长认真的模样那么阴骛,仓姚尽可能轻的走过去,站在仓荼旁边呆呆地看了许久,仓荼猛然说到:“感兴趣?”仓姚反应过来接着说道:”少一技不如多一技,如果兄长不嫌弃仓姚笨拙的话……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完仓姚尴尬的瘪了瘪嘴,仓荼转眼看了看仓姚,拍了拍整理药材的手,带她去了书房,一进房门便传来阵阵的檀香,仓姚有些惊讶,但依旧紧跟在仓荼身后,转眼间仓荼就拿了几本药材记述的书,堆在了桌子上,这个地方每一处味道让仓姚禁不住的贪恋喜欢。仓姚看着那一摞书发自内心的好奇,不禁皱眉问道:“兄长,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仓荼一愣,紧接着岔开话题又道:“我不喜欢兄长这个称呼,既然要学医,就拜我为师吧。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师父,可听好了?”
仓姚立即点头,又呆愣抱拳低头道:“师父,请多多指教!”仓荼指着桌子上的一堆书说道:“三天,看完,记住。”
仓姚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仓荼转身离开,仓姚坐在书桌前盯着那些医学记述许久,她从不喜欢读书的,但是想起离家出走的一幕,不禁心里堵气道:“只有强大的自我,才可以真正的摆脱无谓的束缚!”
………三个月过后,已经渐入深秋,仓姚经常喜欢一个人去后花园里面转悠,自从离家后消瘦了不少,小径上满地的黄叶,空气中透露着薄薄的凉意,透彻的蓝色天空让仓姚心情甚是舒畅,坐在花园中间的木桩上许久……仓荼站在树后也看着瘦小虚弱的仓姚许久,眼神中透露着心疼与无奈。
仓荼走过去站在仓姚面前,说道:“近日可觉得身体还好?”
仓姚抬眼看了一眼仓荼,挑了挑眉说道:“也没什么不舒服,就是偶尔心悸,有点虚弱而已。话说回来,师父,我到这里这么久,为什么每天都在吃药膳?是上次的事…有后遗症吗?”
仓荼不假思索道:“药膳调理作用甚好,百利而无一害,不必担心。”
仓荼转而一本正经道:“明天我要去给皇子诊断病情,你也收拾一下,可能会留我们暂住几天,把我的药箱整理一下,哦,记得要戴上面纱,到了地方不可随意摘下。”
听着仓荼的一串嘱咐,仓姚很奇怪也很不解,为什么要戴面纱?给皇子?看病?师父那么厉害?仓姚赶忙跑去收拾东西……次日,仓荼着一身墨青色长袍,仓姚跟随师父也身着墨绿色百褶长裙,显得朴素清雅,今日的仓姚画了淡妆,绿色长裙衬的仓姚五官甚是精致,更加灵动可人,眉眼之间尽是生机。仓姚以为是进宫里去见识那些人奢靡豪华的生活,不想像个野丫头一样失了礼数。却不曾想,师父带她去了靠近城边镜水湖的一个府邸,城边人烟稀少,反而府邸对面的街道人潮拥挤,也不过隔着一片湖,景像却大不相同。刚下马车,深秋清早的冷风吹的仓姚打了个冷颤,仓姚跟随进去在客房坐了片刻,发现府邸也不过如同一般商贾的一般,甚至还不如仓荼的鲜花府邸,这让仓姚对一个皇子大跌眼镜,对于这个身份,着实不匹配,仓姚按照常理想到了这位皇子并不受宠。一盏茶的功夫,仆人便请他们去皇子的卧房,仓姚唯唯诺诺跟在仓荼身后,进去之后仓姚感觉到房间里面比外面要冷的多,像是冰库,而且屋子很黑,充满了神秘感,这使仓姚有些害怕,
仓姚紧握着仓荼的衣襟躲在身后。“仓先生,你来了啊,久违啊。”
一个清澈铿锵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神秘,仓姚偷偷向床上瞟了一眼,还在冷的发抖,
仓荼紧接着应道:“三皇子最近是旧伤复发?还是……”
三皇子轻轻从床上翻坐起来,此时的仓姚才看清三皇子的脸,具体来说是凤眼阴眸,左眼角有颗痣,看起来异常的妩媚,鼻子高挺,奶白色的面庞,看下颌骨便能发现是天生美骨。
三皇子打断了仓姚炙热的目光,挑逗的问道:“仓爷,这身边的弱女子是谁啊?还是个半张脸的,可真是惹的人好奇啊。”
仓姚收回目光又悄悄的躲了回去,仓荼解释道:“这个姑娘叫仓姚,是我的徒弟。三皇子,我先为你把把脉?看看脉象如何?”
三皇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轻飘飘说道:“不急,这美女子…的眼睛…呵呵,你带来的都不是寻常人,看看这小姑娘的眼睛,可真是……?”
三皇子目光又转移到仓姚身上,仓姚觉得空气中有些许的火药味,察觉到不对,硬着头皮从仓荼身后出来,打断后面的话鞠躬行礼道:“三皇子,是小女无理了,我从不曾见过三皇子,今日也不过才第一次见如此盛世容颜,许是错认了。”
三皇子看仓姚的目光炙热,转而捏了捏眉心对仓荼说:“罢了,仓先生,把脉诊断吧,今日真是头疼的紧。”
仓姚唯唯诺诺的看着他们两个…果然等到晚上被留宿了,除了三皇子的房间其他的客房倒是还很温暖清新,和三皇子共进晚餐后仓姚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房间……深夜仓姚熟睡后,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坐在仓姚床边盯着她的脸呆了许久,警惕的仓姚不知何时醒来,看清脸后被吓了一跳,紧张的翻坐起来道:“三…三皇子,你………半夜这这这…干嘛呢?”
三皇子表面平静的说道:“仓姚,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多疑问?”
仓姚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又揉了揉惊恐的眼睛说道:“三皇子………还是个酒鬼难不成?真是糟糕透了。”
三皇子自顾自的又说道:“曾经……呼……你可真像花后百,一个倔强的姑娘呵呵。”
三皇子的眼睛里尽是忧伤。仓姚觉得他醉了,又小心翼翼道:“花后百…是谁?”
三皇子转眼看着仓姚勾唇一笑说道:“曾经我最爱的人啊,可能…是我…。”
三皇子的眼睛在反射进屋子的月光下亮亮的。仓姚看着狼狈的三皇子,仓姚手心里渗出了冷汗,颤巍巍问道:“你别这样,我害怕。”
三皇子仰了仰头,深呼一口气,又看着仓姚说道:“你不觉得面熟吗?或者你听过百盛扬这个名字没有?”
仓姚一脸的不解,只觉得处处都是危险,仓姚不自觉的往床角躲了躲,慌张答到:“我…我没听过…也确实…今日第一次见三皇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个…出去把门关一下,风……很凉……”
仓姚的心跳在安静的房间里尤其突兀。三皇子看了看敞开着的半扇门,又自顾自的说道:“她也怕冷……”
仓姚突然感觉心悸的厉害,有一种猛烈的绞痛感,捂着胸口只觉得眼前眩晕无比,三皇子像受了惊的鸟一般,从床上站起来立马俯身握住仓姚手腕,紧张的说道:“花后百!花后百!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仓姚已经痛的无法开口,用手指着桌上的包袱,三皇子立马从包袱里取出了一颗青色药粒放入了仓姚口中。仓姚模糊的双眼瞥了一眼抱着她神情紧张的三皇子,无力挑了挑眉,像换了个人般声音调笑道:“哈哈哈哈,百盛扬,这么狼狈啊哈哈哈,活该啊你……”
还不等百盛扬反应,仓姚便已经晕了过去,三皇子听了这些话后,激动的流下了忍了许久的眼泪,百盛扬紧紧抱着苍姚哽咽的说道着:“花后百,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
泪水击打在了仓姚脸上。距离仓姚房间不远的仓荼察觉异样后,赶到仓姚房间,看到仓姚晕了过去,仓荼急忙跑过去扯开了百盛扬,阴鹜的裹上被子抱起仓姚便往门外走,临走时用警告的语气说:“你再试探仓姚试试!你最好别招惹………”
随即向门外疾风走去,百盛扬向上擦了擦眼泪嗤笑道:“我们家被子很值钱的,记得还回来!哈哈哈哈…”
仓荼带着仓姚离开后百盛扬杵在原地很久很久。。。。等到仓姚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仓荼就坐在床边,看的仓姚还怪不好意思的,仓姚叫了声失了神的仓荼,仓荼才反应过来仓姚已经醒来,掩饰的端起床头的药,仓姚不免有些烦躁:“师父,你,你们,你们之间是不是真有什么和我有关系的大事发生?”
还不等仓荼回答,门外便传来了百盛扬大大咧咧的声音:“你家主子在哪儿呢?”仓荼起身去迎接百盛扬,快到客房廊道时,看见管家不断的拦着,百盛扬带着十几个仆从迎面走来,仆从手里拿的都是礼盒模样的箱子,三皇子带有恶趣味的走到跟前:“啊呀,仓先生,好久不见啊~啊哈哈哈哈”
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氛围,仓荼冷漠不语,看了一眼三皇子背后的仆从,百盛扬看着仓荼赶忙赔笑解释道:“哦!昨日实在是礼数不周,今日来是赔礼道歉,顺道感谢神医不辞辛苦来我府上为我而操劳啊。”
仓荼依旧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既然东西都带来了,就让桦浮(仓府的管家)拿去库房吧。不过今日我实在身体不适,难以招待了,请回吧。”
此时的仓姚躲在柱子背后偷偷观察,昨日见了百盛扬的美脸后就印象深刻,今日看百盛扬愈发的着迷……百盛扬发现了不远处躲着的她,看了看仓荼的冷脸,突然大声的指着仓荼后面说:“哎!那不是吗,我看看那小姑娘身体好些了没有。”
说着便往仓姚的方向跑去,仓荼转过身看见了心虚的仓姚,深深叹了一口气,便任由他们去了,仓姚看着百盛扬跑过来,说不出来的紧张,转身就往卧房跑,还没跑几步,就被揪住了后衣襟,仓姚捂住心口,又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百盛扬开口道:“你…你跑什么啊,我堂堂一个皇子…竟让一个小女子害怕,真笑话。”
仓姚转身恭敬行礼道:“三皇子,有失远迎。”三皇子噗嗤嬉笑道:“小炸毛,你可是从来不对我行礼的,叫什么三皇子,就叫我名字吧,嘿嘿嘿……”
仓姚依旧一副拘谨的模样,尴尬的转移话题道:“昨日不知我师父诊断的如何?身体……额嗯…………可能住的地方太阴冷,对身体不会太好。”
三皇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以前我的好朋友也告诫过我,呵呵。”
随后又悠然说道:“那…仓姑娘,可否和我一起在你这府上转转?”仓姚毕恭毕敬的低头说道:“我也只不过在我师父府上暂住,着实不太熟悉这府上的事物,我这就去叫我师父来,陪你一同转转。”
仓姚说完转身便要去找仓荼,三皇子急得叫住了仓姚,一脸不愿意的说道:“得得得,你可真是和你师父一个模样,罢了罢了,你好生歇息,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最喜欢的礼格居。”
百盛扬对着仓姚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仓姚心里知道三皇子说的并不是自己,也并未说透。从那天百盛扬醉酒后,对仓姚更加亲昵,仓姚觉得自从受到惊吓晕倒后,心悸的次数越来越多,每天像个药罐子般,尽是药膳什么的,仓姚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事发生。仓姚堵着离家出走的那口气,每天待在仓荼府上书房里刻苦钻研,医术自然也是突飞猛进,偶尔跟着师父四处游历,让仓姚收益颇多。师父常去和同道中人进行一些医术交流,同时紧跟在屁股后面的仓姚也认识了一些上层名流。仓姚生辰快到了,不知为何仓荼记的如此清楚,提前告知仓姚要为她贺生辰,这让仓姚受宠若惊,在自己家都不会有人会如此重视,在别人的府上却有如此优待,仓姚不断的推脱着,但是仓荼已经吩咐下人置办,仓姚知道但凡是要贺生辰,像仓荼这样的名人,是不会低调的,可她是以什么身分这么抛头露面呢?仓荼对她的好让仓姚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和负罪感,这让仓姚内心焦虑了许久………
“生辰举办之日拘谨些,戴上面纱,你的脸不易多见人。”仓荼不紧不慢的交代,
仓姚不禁皱眉说到:“师父,我的寿辰简简单单就好,不必……”
仓荼打断仓姚的话说道:“有头有脸的都会来,除去你家里人,都是上层人士。”
仓姚实在不理解,气愤的喊到:“仓荼!有钱了不起啊,当你徒弟很丢人吗?!你干嘛总让我这么难堪?!我不喜欢什么上层的什么生活,也不需要认识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么好?”
一向沉默的仓姚带着哭腔第一次向师父发脾气,仓荼看着仓姚气的微红的脸平静说道:“同样,你没资格对我大呼小叫。。如若我让你继承我的家业呢?”
仓姚一脸不可相信的哽咽道:“呵呵,师父……师父………我到现在………跟了你那么久,除了知道你的医术在医学界有名气外,我!”
仓姚指着自己又无奈道:“我,不知道你是我…哪门子亲戚,不知道你的父母,不知道你的朋友,可…可…这让我感觉…”
仓姚挑了挑左眉,忽然沉默了下来,手指轻轻在脸上擦了擦,移开与仓荼对峙倔强的眼睛,吸了吸鼻,仓荼看着仓姚的状态有些担心,却面无表情道:“你不是世界上生活最糟糕的人,大可不必如此悲观,相信我,我从无恶意。”
说完擦过仓姚身旁离开了,微风中有了一丝书房的檀香的味道。仓姚迅速冷静下来,不再像之前一样失去理智,此次的目的只是试探仓荼用意,却不曾想并不上钩。很快仓姚生辰的一天到了……这日的仓姚身着一身红色绸缎薄纱裙,画了比较浓郁稳重的妆容,头上别上许久不曾别的发簪,仓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倒是真有一种淡雅乖顺的美,只是不知道别人和她一样的脸经历过什么。仓姚虽内心不愿意这么过自己的生辰,但是依旧精心准备,毕竟多认识一个,对于以后来说,会多一条路,仓荼说的都对。仓姚走在廊道里,人来人往,仓姚不断的低头行礼,百盛扬转眼就跑到了仓姚跟前,一顿又一顿的夸赞,总是跟着仓姚转,仓姚不好在这种场合发火,只好任由百盛扬跟着,仓姚看着一个皇子嬉皮笑脸的跟着她,觉得怪搞笑的。府上熙熙攘攘,仓荼请来了礼格居的人奏乐跳舞,三皇子放荡不羁的与各个女公子们嘘寒问暖。仓荼设置了大宴席,时间还早,仓姚并不喜在人多处久待,便偷跑去后花园旁的绿樱树下发呆,早晨的后花园空气清新无比,仓姚坐在绿樱树下望着不远处的小池塘,水鸟在里面畅游觅食。花花肠子的三皇子随后也跟了来,慢慢的仓姚和百盛扬熟悉起来,不再多加拘谨于礼数。如此景象被站在不远处的官家地位最高的白氏女公子白尤佳看在了眼里,爱慕三皇子的她对仓姚心生怨气,白尤佳娇生惯养,向来骄横,看到百盛扬对其他女子如此亲昵,自是下这口气。警惕的仓姚也发现了不远处的白尤佳,问百盛扬道:“那是谁?”百盛扬沿着仓姚的目光向庭院廊道门槛处望去,随口不在意的说道:“你听说过盐城的白家没有?官阶地位很高,皇上也让他三分的那种,毕竟是有财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这就是白家白云汇的宝贝女儿白尤佳。唉呀,和失宠的我相比,可厉害多了。”
仓姚不再看向远处,转而盯着百盛扬问道:“你为何失宠?你们皇子几个?”
百盛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仓姚,“是因为你,你信吗?”
仓姚皱起了眉头更加疑惑。这时仆从来叫三皇子去入席,便站起身,匆匆离开了,仓姚也起身离开,路过池塘时将一些鱼食撒了下去,白尤佳和她的婢女站在了仓姚身后,仓姚知道白尤佳会找来,转过身若无其事的给白尤佳行礼,说道:“这位女公子,前面席宴马上要开始了,还请快去就坐。”
白尤佳嚣张犀利的问道:“你是何人,今日穿的如此花枝招展?怕不是装作狐媚模样来勾引贵家公子?”
仓姚淡淡的看着白尤佳稚嫩的脸庞,像是预判了般不疾不徐说道:“女公子,如若今日闹事,你我脸上皆无光,来的都是大人物,还请女公子斟酌,快些赶赴席宴。”
白尤佳听到此种冷话,更是气的跺脚,被噎的说不出话。仓姚抬头瞟了一眼白尤佳,挑了挑左眉,不想多纠缠,转身便要离开,却被白尤佳一把从袖子上拉住,仓姚转过身,警告的看了一眼被扯住的袖子,挑衅的说道:“不行的话,把我从这里推下去如何?还能撒了女公子的一肚子气,不是更好?或者扯我面纱试试?”
白尤佳自知嘴上辩论不过,没底气的放开了仓姚的袖子,手指指着仓姚直奔主题道:“你…你和盛扬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
仓姚看着白尤佳撅起的小嘴噗嗤笑了一下说道:“哟~你喜欢他是不是?”
白尤佳气的有些脸红,又没底气的说道:“是又怎么样,反正……反正你不许跟我抢!”
仓姚轻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白尤佳,转身离开了。白尤佳被气的面红耳赤,离开的仓姚倒是觉得浑身轻松。
不巧仓姚在大厅廊道转角处和一个端着茶水的女仆撞上了,孜盐急忙慌张的低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是是……是我不长眼,冲撞了姑娘。”
茶杯碎了一地,仓姚的手指被热茶水溅了些,有些微疼的抚了抚自己的手指,低头看见自己的裙角已经溅湿了,本来在府上比较拘谨的她不想纠缠,还没来的及开口说没关系,就听到孜盐的抽噎声,不免心里有些憋火问道:“喂,你讲讲道理,你干嘛哭?我还没骂人呢。”
此时孜盐的抽噎声抑制不住的越来越大,低着头抽噎着不清不楚的说道:“不…不怪…小姐………,是……是奴婢……自己……自己的…问题”
这让仓姚很头痛,不禁失笑道:“你是这府上的奴婢?怎么如此面生?唉~好好好,把眼泪憋回去,我不怪你。回答我话就好。”
孜盐依旧低着头抽噎着,哽咽着说:“我……刚进府,并不熟悉,原是礼格居的人。”
仓姚紧接着问道:“你干嘛哭?多大点事啊。”
仓姚自知时间紧迫,来不及仔细了解,便提起裙摆往卧房跑,转身朝着孜盐挑了挑左眉示意道:“你,跟我来,你既然刚进府,当我的奴婢吧,昂。”
随后孜盐跟着仓姚急急跑去卧房,仓姚换了一件蓝色的庄重长裙。两人急忙往大堂跑去。所有人都已经落座,令仓姚发怵的是她不知该坐在哪里,环顾四周,只有三皇子的身后和一个贵家公子的身后空着,仓姚实在不知道今日的身份坐在那个地方适合,我不知道为何还有如此多的空位,仓姚向师父发去了求助的眼神,仓荼却不为所动,还来不及思考,就被放荡不羁的三皇子一把拉了过去,仓姚不安的坐下,环顾四周,感受到了几处刀子般的眼神,不禁心里失笑:“这三皇子的追随者还挺多。要不是天生丽质,坐在这里还真有些难以启齿。”
三皇子转过身悄声附耳给仓姚介绍起了他的两位兄长,两位并排坐在正对面,大皇子看起来比仓荼要冷漠凌厉,整张脸看起来满是杀气,让仓姚觉着脊背有些凉气,转而看到二皇子,却是两极分化,看起来温文尔雅,尚有书生的稚嫩气,手腕上戴着桃木的琉璃珠,看起来格外的清雅内涵。百盛扬调侃的说道:“我就给你说说,你可别看上我的两个兄长。”
仓姚无奈的瞥了一眼百盛扬,挑了挑眉,喝了一口小茶,看了看座上的仓荼。百盛扬接着说道:“我大哥常年在外征战,战绩累累,被整个盐城的人尊称为战神呢。”
“你看,我二哥可就神秘了,他博览群书,手里握的可是整个盐城的书坊理法什么的,他呀,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仓姚正听的上进,却因为场合的庄严被仓荼打断,仓姚自知如此场合窃窃私语有失礼数,偷偷瞟了瞟四周,便拂袖挠了挠头掩了掩自己的尴尬,仓荼开始吧啦吧啦,说着恭维的话,时不时的需要仓姚敬酒,行礼,仓姚无聊透了,不知何时,有人问起了仓姚来自何处,仓姚警铃大作,转眼看向仓荼,仓荼转眼对上了仓姚畏惧的眼神,不疾不徐的说道:“如此女子,有着学医的天分,做师父的甚是骄傲,不论身自何处,都是一块难得的好材料。”
仓姚暗自呼出一口气,向师父投去了欣慰的眼神。随后请开礼格居的人进行了华丽无比的乐舞与演奏,仓姚微微放松了些,看着眼前的演奏入迷,一曲之后的仓姚才回过神,就感觉到对面炙热的目光,抬眼发现大皇子凌厉的眼神注视着她,此时的仓姚越发的慌张,手心里捏了一把汗。一场席宴在傍晚时分跌跌荡荡的落幕了,众人纷纷扬扬的离开,还有些达官贵人要暂住在府上。仓姚一整天都处于紧张的状态,看到众人离开,也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淡淡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卧房换身日常的装束,转眼吩咐孜盐去卧房收拾。自己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缓缓穿过廊道往靠近后花园的卧房走去,意料之外,又一次在廊道的拐角处,撞上了大皇子,仓姚抬眼看到大皇子凌厉的眼神就害怕的不行,赶紧行礼道歉,大皇子却不为所动,微微低了低眼眸,一副不屑的模样,将仓姚的两只白稚的手反扣在墙上,此时大皇子的脸与仓姚离得很近,仓姚一脸茫然,慌张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仓姚紧紧的靠着墙,尽可能的离大皇子远一些。
“你的这张脸,为何戴着面纱?”
大皇子附耳在仓姚耳边低声说,呼出的气息让仓姚觉得难受,仓姚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大皇子,紧张的说道:“皇……皇子……放开……放开…我的手,疼的…疼得很。”
听到此话的大皇子反而越捏越紧,柔弱的仓姚疼的流下了眼泪,大皇子无视,又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何,戴着面纱?”
仓姚声音颤抖着说道:“并不想被……世人……多见。”
仓姚紧紧的闭着眼睛,手腕处疼得不断催促眼泪流下来,很显然大皇子内心很生气,但是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发火,她并不了解。“你耳后的痣呢?去了?”
大皇子用嘲讽的语气漫不经心说道。仓姚疼的直流眼泪,已经顾不得听大皇子说的话了,颤颤巍巍的说道:“先…先…放开,有话…好好说。”
随即大皇子一把放开了仓姚,放开后的仓姚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觉得心悸的厉害,仓姚捂着胸口,浑身冒着冷汗,尽可能让自己平静。而大皇子依旧表面平静,一副雷厉风行的模样。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觉得有了些好转,仓姚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脸上看起来更加苍白,人虽虚弱,可脸上却是一副倔强的云淡风轻的模样,撩了撩自己的碎发,用嘲讽的语气硬气的说道:“只听得……大皇子战绩累累…咳咳……呵呵呵,没想到还欺负弱女子呢。”
大皇子就这样盯着仓姚许久,仓姚不屑的瞥了一眼大皇子,有嘲笑道:“哟,看我的这个眼神是…好色?真是可笑的很。”“你不是害怕我吗?怎么敢说出口的?”大皇子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