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张三他超想做好人[快穿]》鹿往南行

9、第 9 章

　　孟凡这辈子就没有穿过新衣服，他所有的衣服都是左邻右舍的孩子穿剩下的，后来……孟雄的赌瘾越来越严重，邻居们都怕和他沾上关系，孟凡就连别人的旧衣服都没机会穿了。

　　这是……他这辈子，得到的第一件新衣服。

　　“我……真的能穿吗？”孟凡仰着头，看向张蹇宇。
　　他的个头很矮，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孟凡根本就不像十二岁的孩子，反而像七八岁的。

　　张蹇宇忍不住揉了揉孟凡的脑袋，手掌放在细软的头发上，“当然，就是给你的，快去试试吧。”

　　轻轻接过这件羽绒服，孟凡第一时间并没有先去试衣服，而是先摸了摸衣服的料子，又揉了揉了帽子上的一圈绒毛。
　　他感受着新衣服，像是在探索什么新奇的事物。

　　孟凡直接套上了新衣服，攒新的衣服却和孟凡瘦得颧骨凸出的脸显得格格不入，而且张蹇宇买的已经是最小号了，穿在孟凡的身上，还是显得特别大。

　　但孟凡好像意识不到这一点，他的眼睛很亮，看得出来，他是很喜欢这件衣服的。

　　张蹇宇扫过这件羽绒服，想也没想就说道，“还是有点大了。”

　　“不大，我还要长身体，等过两三年后，我还能继续穿！”

　　“等你长身体后，就该换新衣服了。”这个时期的孩子，身体变化得很快，跟抽条似的，这换衣服的速度都跟不上长高的速度。

　　而孟凡听到这句话则瞪大了眼，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以后还能有穿新衣服的机会。

　　“喜欢吗，要是喜欢，我们就不换了。”张蹇宇见孟凡没有把衣服扣子给扣好，便伸手去给他扣上。

　　孟凡最怕的就是孟雄突然的动作，以前，他总是会突然被打，虽然今天，孟雄也做的很多突然的事，这些事真的很让他意外，以至于他的心脏就像过山车一样，就没有停下来过。

　　在孟雄手伸过来的那一刻，孟凡的身体都僵硬了，他做好了某些准备，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但是等了几秒钟，他没有等来巴掌或者拳头，只有一双手，温柔仔细地把他的衣服扣子给重新扣好。

　　孟凡看着这双手，心情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好了，这样看起来就好看多了嘛。”张蹇宇又把孟凡的领口理了一下说。

　　“对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一起出去看个电影？”
　　张蹇宇是第一次当爹，虽然他没有经验，但是……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一个合格的爹，给可怜的小豆芽一个美好的童年。

　　孟凡没说想看电影，他找个借口就睡下了。
　　心情都非常地复杂，他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孟雄今天，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个全新，又陌生的人。

　　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孟凡拉起被子，把脑袋盖住。

　　因为孟雄的变化，让孟凡这个晚上睡得不是很好，他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睡着。

　　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孟凡偷偷走到孟雄的房间，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经过一个晚上，也不知道第二天的孟雄会不会有变化，当然......孟凡更想要的昨天的孟雄。

　　咦？门没有关？
　　孟凡发现孟雄的房间门是半掩着的。

　　“你在做什么？”
　　看着孟凡一直盯着自己房间，张蹇宇便问道。

　　孟凡被忽然出现的张蹇宇给吓到了，他额头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怎么......”

　　“你今天不去上学？”张蹇宇问道。

　　“要上的。”孟凡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背上书包就要走。

　　“哎，等等！”在孟凡急忙着急要走的时候，张蹇宇忽然喊道，“你有钱买早饭吗？”说完，张蹇宇就从衣服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孟凡，“路上买点早餐带到学校里吃吧。”

　　“十块钱够不够？”张蹇宇自己吃早餐差不多都要十来块，不过......孟凡正在长身体，怕是需要更多吧。
　　想了一下，张蹇宇又摸出五块钱出来。

　　“够了够了。”孟凡见状连忙说。

　　天呐，孟凡活了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什么是早饭。
　　而且，以前孟雄根本也不会给他早饭钱的，他必须要在前一天晚上，把第二天要吃的中饭提前准备好，然后拿到学校去。

　　“真的够了？”张蹇宇又问。

　　“够了，真的足够了。”这十块钱，不光是早饭，连午饭都够了。

　　接过这十块钱，孟凡的大脑便迅速的计算着，早上吃一个馒头，一块钱，还剩下九块钱，足够中午在学校里吃一份米饭再加一荤两素。

　　“那行，你路上小心，放学的时候，别在外面瞎晃悠，早点回来吃饭。”

　　孟雄的叮嘱让孟凡非常不适应，但他还是回应了好。

　　穿着新衣服，走在冬天里，孟凡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温暖的一次。
　　而附近经过的熟人看到孟凡的新衣服，都纷纷侧目。

　　新衣服？孟家的那儿子居然穿新衣服了，这是哪家人送的?
　　是的，没有人会去想这是孟雄买的，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受了某个好心的邻居慷慨。

　　“老板，我要一个馒头。”孟凡走到了一个早餐摊便停下了脚步。

　　就在孟凡买馒头的时候，一个认识孟凡的邻居大叔便走到孟凡面前打了一个招呼，“小凡，在买早餐啊？”

　　孟凡提着热气腾腾的馒头，低声嗯了一声。

　　“这身衣服......”大叔想了一下，转口又说，“挺好看的。”

　　孟凡被这么一夸，不由得腼腆笑了笑。

　　去往学校里的时候，平时最没有存在感，最普通的孩子忽然穿了一件时下最流行的羽绒服，同学们的视线也难免被孟凡吸引住。
　　他们进门的时候，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在孟凡的身上扫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除了孟凡的新衣服让人意外，更意外的是，他居然拿出了袋子在吃早餐。

　　农村里的学校嘛，管得不是特别严，而且大冬天又很冷，大家都喜欢在教室里解决早饭，所以在早上的时候，教室里总是会有什么酸辣粉啊，葱油饼的味道。

　　这都已经初一下学期了，一个班级大家都相处得很融洽，唯独除了孤僻的孟凡。

　　早上的时候，大家来到教室里做的第一件事都是吃早饭，有的时候，你帮我带一份家门口的油条，有时候我帮忙带一下路边上的卤蛋。小孩子的友谊很容易在互带早饭中建立起来。

　　但唯独除了孟凡。
　　同学们从来没有见过他在早上吃早饭，问，就是在家里吃过了。

　　此时，坐在前桌活泼话多的男孩子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孟凡问道，“孟凡，你今天没有在家吃早饭了？”
　　能看到孟凡和大家一样，在教室里吃，还挺难得。

　　孟凡嗯了一声，然后又说，“早上出门比较急，来不及吃了。”

　　“哦，这样啊。”

　　前桌当然也注意到了孟凡的新衣服，“你的衣服真好看，之前我让我妈给我买一件，她死活都不肯，说要进全班前十，才肯给我买。”

　　孟凡很少和同学们说话，而且他说话声音也总是很小声，老是埋着头，久而久之，大家就不愿意跟孟凡搭话了，除了某些社牛属性的孩子。

　　“谢谢......”孟凡回应了，但声音依旧还是很小。

　　“我这里有烤肠，你要吃吗？”刘琮早饭买多了，他发现自己吃不完。

　　“不用了......我有馒头。”

　　“馒头没有味儿，你吃我这个吧。”

　　孟凡不是会拒绝的人，而且刘琮的热情，也让孟凡拒绝不了，他接过烤肠，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幸好刘琮的听力好，不然，差点错过了。

　　“你今天中午呢，打算在哪里吃，还是说，你带了饭过来？”

　　孟凡摇了摇头，“我在学校里吃。”

　　“行，到时候一起啊。”

　　孟凡嘴角微微扬起，回了一个嗯。

　　学校里面的菜很便宜，两素一荤不到十块钱就够了，以前，一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孟凡就躲在学校的花园里吃饭，主要他的饭盒里就只有白米饭，和榨菜，他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每次看到别人成群结对去食堂，孟凡就好羡慕。

　　等到中午的时候，孟凡终于有机会去一次学校食堂了，可这时却听同学说，孟雄过来了，就在门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