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地沟油》笔尖

5、......

　　6月26日星期六一早谢洪亮收拾了一箱子衣服。恰好钟点工也来了。谢洪亮将隔壁的好邻居郭子清敲醒看屋。接着谭爽到楼下的电话后，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郭子清追在屁股后面“合适吗？这才认识几天啊？要不要这样啊？”

　　谢洪亮头也不回“试过才知道不是吗？”

　　同居生活诞生了。

　　谭爽卖身契也总算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比如，买菜作饭。谭爽认为以谢洪亮的工作时间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回家来吃饭的，所以同意了。谁知道两天后饭店因租下了七层和八层，统一装修……

　　再比如，衣物每天一洗，能机洗的机洗，不能机洗的送干洗店。基本上不算很辛苦，也同意了。

　　再再比如，冰箱里至少有两种以上的水果。这个更简单了，小区旁边那个水果超市的老板很熟，打个电话让他送货就行了。

　　至于打扫卫生，因为家政钟点工的服务费已预付了半年的，所以……

　　……总之，一切消费的账目要条理清晰。谢洪亮特地购买了厚厚速写本一本，中性笔若干，2000元生活费递给了谭爽。

　　谭爽张了张嘴，到底是啥也没说。两个月而已，忍了。至于生活费一个月一算，不够的补，多了要返。

　　只是除了那张卖身契和那张颇正式的租房合同，又新添了一纸合约，在日后生活的不断摩擦中增加又增加。

　　至此，尘埃落定，谭爽也有所觉悟，所谓把自己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就是自己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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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星期天晚上是两个星期一次的聚会期，谢洪亮当然是乐不得的把谭爽也带去了。这次聚会的地点是黄为的<云端>一部曲KTV俱乐部。

　　谭爽一进VIP包间就被郭子清，张仁，丁想，黄为，黄为的小姘杨路，那齐刷刷的目光机关枪似的扫射。还有那天被谭爽震慑到的高跟鞋丁佳端着饮料捂着脸偷笑。

　　谭爽站在门口愣是寻思了半天没敢挪脚，被谢洪亮一把扯了进去。谢洪亮如是说“我私人助理，谭爽。”

　　众人“哦~~~~~~~~~”了很久。以表示心照不宣。

　　谭爽找个空位一屁股坐下，然后掏出口香糖，塞进一片嚼吧嚼吧，嚼的速度很快，充分表现了此刻极度不满的情绪，他到是明白众人这“哦”的意有所指，可惜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丁想伸出手指头，指着谭爽“呔，口香糖滴交出来！”

　　谭爽一愣，把嘴里的拿出来，粘在丁想的手指盖上。众人傻眼。谢洪亮扶额。

　　好半天，丁想才收回手指看着上面的圆形粘状物“靠，太他MA个性了……”哄笑。谭爽搔搔头，丁想指着他的嘴他是真以为他要自己嘴里的。

　　丁想与谭爽年纪相仿，25岁，是丁佳的亲弟弟。其他的几位和谢洪亮是大学同学。感情挺好。年纪29到31不等。

　　谭爽挺羡慕丁想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一岁，开了两家KFC，还置了一间BOSS专卖店，可是高材生的姐姐丁佳英雄无用武之地，投资了一半股份就给谢洪亮帮忙去了。均未婚。

　　郭子清纯粹是给谢洪亮打工的，因为来自农村没什么家业。但为人踏实义气，谢洪亮分了他饭店两成干股。已婚。家中的夫人是国土资源局局长千金。为政府打工。

　　张仁经营的是车房。谭爽特意要了他的名片，想着哪天有钱买车的时候可以优惠一点。未婚。

　　黄为就不用说了。杨路是一年前才跟的黄为。现在帮着黄为管理<云端>二部曲。<云端>三部正在筹划当中。

　　而至始至终，杨路就保持着一种清高的态度来审视谭爽。这是有原因的。

　　导火索是这样被点着的，包间洗手间被郭子清占用了，谭爽上了趟外面的洗手间。回来时说话都口吃了“我我我看看看见两男男的，在在在厕所接吻~~~~~~~~”

　　所有人都安静了，彼此眼神交战——直的？我看是。那洪亮想干嘛？可能是要掰弯喽。这样做很缺德。我们也觉得。

　　谢洪亮清清嗓子很小声的问谭爽“你觉着很恶心？”

　　“啊，那倒是没有……就是看到了感觉挺奇怪的。”

　　丁想鼓励性发言“以后看多了就不奇怪了，他俩也是相好来着。”说完朝黄为和杨路噜嘴。

　　黄为还示威性把杨路往自己怀里拉。被杨路一脸不耐的挣开。

　　谭爽就张着嘴看着他俩，一直合不拢。

　　杨路脆弱而敏感的内心受到挑战，彻底暴露出心中的敌视，一副轻飘飘毫无波澜的腔调“看什么看，真是受够了，搁哪挖来的山炮。”（山炮意指土包子）

　　聚会陷入僵局。谢洪亮脸色很难看。连着黄为也很抱歉的看着谭爽。

　　谭爽看着杨路露出的不屑表情不由得恶向胆边生，近似随意的开口“在爆与被爆中徘徊很时髦？这有什么可得瑟的？”

　　沉寂……惟独杨路的脸色青白交错，煞是好看，随即站起身甩门走了，丁佳冲着黄为“还不去追”。黄为摇摇头“他气头上，我去不找罪受么。”

　　丁想撇撇嘴“每次聚会十次有八次他都得有气生。不过……”转向谭爽“都挺毒啊。以毒攻毒啊这是。”

　　张仁笑“公主病又犯了。”

　　郭子清也摇头“真难为黄为了，居然还坚持了一年。”

　　黄为苦笑“我就好他那一口了，咋办？”

　　谭爽不好意思的看看谢洪亮一眼，谢洪亮冲他笑笑，示意没事。又小声说“你也是，他刻薄你也跟着刻薄？拿出点风度来。嗯？”

　　谭爽郁闷“他又不是女人。要是美女，我肯定不计较。”

　　丁佳活跃气氛“唱歌了唱歌了，小爽会唱什么，我帮你点。”

　　谢洪亮电话响了，接起一看是杨路打的，口气很冲“你看上那小直男我管不着，你想怎么把他掰弯我也管不着，但我告诉你别拿我们当范例。你凭什么啊？……”

　　没等杨路说完，谢洪亮挂掉。又响，又挂掉，再响，谢洪亮关机。

　　所有人看到谢洪亮的反应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惟独谭爽不解“谁这么不屈不挠啊，真是痴心情长啊。”

　　谢洪亮哭笑不得，黄为气的直瞪眼。

　　闹闹哄哄唱了半个小时的歌，谭爽和丁想划起小蜜蜂拳来，输了喝酒，谭爽输了由谢洪亮代喝，过敏嘛，理由很正当。

　　丁想喝多了玩赖，改玩色子，为公平起见，由丁佳开盅，顺带着教张仁和郭子清玩法。

　　谢洪亮依然代替受罚。正嚷嚷着“七个三”，杨路突然又推门进来了，沉着脸坐在黄为身边一言不发。黄为和他说话也不搭理。

　　在热闹的地也搁不住那戳着一座冰山。众人觉着很无趣。便又分开坐到自己位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丁想和谭爽很聊得来。问道谭爽给谢洪亮做事前都做些啥时，谭爽自己哈哈乐“和朋友合伙淘地沟油呢。”然后一指谢洪亮“把他那家饭店玻璃上蹭的全是，这不让我白打工赔偿损失吗。”

　　杨路冷笑两声“我寻思着什么了不得的人这么牙尖嘴利呢，原来是个掏粪工啊。难怪身上一股子臭味呢。”

　　黄为踢了踢杨路的脚，杨路一胳膊肘儿直捣黄为心窝“你踢我干什么？”

　　再度冷场，连着丁佳也觉着杨路过份了。

　　谭爽寻思着谢洪亮说要有风度的话，想了想才开口“一般饭店的厕所排粪井和厨卫排水井不是一个井，再说了就算身上臭也盖不住你嘴臭，一张嘴就要熏人。你要想吵架，我没文化吵不过你，看你斯斯文文的，我也不想用脏话骂你，但我告诉你，你若是再这么没完到了，我肯定揍你。”

　　杨路脸上挂不住了，腾的站起来哼哼两声“你到是揍我试试。”

　　谭爽是真怒了，拿起一烟灰缸先砸了过去，又拿起一啤酒瓶在桌上敲碎，握着尖锐的瓶口就去拽杨路。

　　一连串动作迅速又流畅，还好谢洪亮反应及时，连忙抱住谭爽，死命往回弄。黄为赶紧将杨路往旁拉，烟灰缸贴着杨路耳畔飞了过去。

　　其他人这才在目瞪口呆中反应过来，拉得拉，扯得扯。乱成一片，最后连郭子清的眼镜都贡献给大地了，任众人践踏。

　　杨路有点懵。任凭黄为将他护到怀里带出了包间。

　　这种阵仗他活了29年是真没见过，父母都是政府要员，一路重点学校拼死了学习，才出社会又因为年纪最小被这几个同学很义气的保护的滴水不露，惯的飞扬跋扈，连脸色都很少看过别人的，只给别人看他脸色，哪里会见过有人对他刀刃相向？

　　谢洪亮抚着怀里谭爽的背“消消气，消消气。”

　　谭爽看杨路出了包间门，一松手，啪的一声凶器落地而亡。然后拍拍手上的玻璃渣子，呸了一声“什么玩意。装大屁()眼子。”又扭头，鼻子恰好撞在谢洪亮脸上“放开吧放开吧。怪热的。”

　　谢洪亮松开他，抹抹额头，啧，一脑门汗，这小子劲忒大了。

　　一会郭子清手机响了，郭子清接起，是黄为“嗯”“啊。”“洪亮，你手机关机了，黄为让你开机。”

　　谢洪亮开机给黄为打了过去。那边丁想很狗腿外带一脸崇拜的给谭爽夹冰倒可乐，递过去还来一句“累着了吧，来，解下渴。”

　　张仁一拍丁想的后脑勺“瞧你那熊样。”

　　郭子清捧着他的眼镜框子唉声叹气“我怎么感觉被削的是我呢？”

　　谢洪亮和黄为电话正通着话。黄为说话很小声，无非是对不住了，闹得这么不开心，怎么的怎么的，下次怎么的怎么的。

　　然后黄为身边的杨路突然叫嚣起来了“这哪弄来的小流氓这是，疯狗，没教养，没素质。没档次。叫几个保安把他哄出去……”

　　黄为很是无奈，转过头打断他“你闭嘴吧你。”又和谢洪亮小声说了几句让他们继续在包间里安心玩，就挂了线。

　　丁想还在那磨诘谭爽“是不是在哪练过啊，我看你那手法熟练的很啊。”

　　谢洪亮把拳头递到丁想眼前“咱练过，你要不要试试？嗯？”

　　丁想连忙摆手。躲到丁佳身边寻求庇护了。

　　谢洪亮一屁股坐在谭爽身边“还生气不？”

　　谭爽瞄瞄谢洪亮的脸色“我就吓吓他。”

　　谢洪亮哥俩好的搂着谭爽的肩，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啊，不要意气用事。这万一我没及时拉住你，你就把人扎伤了，他一旦受了伤，那就算是他无理取闹在先也会变成是你的不对，人啊，总是同情弱者和受害者的。”

　　谭爽无奈“我真就只是想吓吓他。”

　　丁佳推着丁想“你也好好听听这人生哲理。”

　　丁想傻乐。

　　晚上一起回家时，谢洪亮接到丁佳的电话“这小子忒野了，你确定你吃得下？”丁想也在那头对着电话喊“吃不下使劲吃，我支持。”

　　谢洪亮看了看正专心开车的谭爽这才对着电话小声嘀咕“咱也练过，谁怕谁啊。就算吃不下也不留给你。”

　　丁佳笑得花枝招展“人可一直男呢，搞不好就喜欢咱这号姐姐呢？”

　　谢洪亮冷笑两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要是敢撬我墙角，你那宝贝弟弟长的也不错……”

　　丁想那边喊“噢，亮哥，你终于发现了，我天天等着被你强()奸呢！”

　　谢洪亮迅速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