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地沟油》笔尖

10、......

　　谭爽极少玩麻将，最多也只是玩玩单机游戏明星三缺一，这会是有风头子打的到挺快，没风头可打的时候就要寻思半天。

　　一筒掷出去还要学学明星三缺一里头的语言“大便给你吃啦”

　　杨路捏着二三筒恨得牙痒痒的，到底是没吃。打了个北风，丁想碰。

　　谭爽抓牌一看又是一筒“大便给你吃啦”

　　杨路脸都青了。再轮到谭爽，四筒，杨路正准备吃牌，张仁碰。

　　到谭爽抓牌“怎么又是大便？”

　　杨路忍了又忍，还是没喊出那个吃字……看着那二筒和三筒就憋气。

　　坐在张仁和杨路中间观牌的郭子清忍不住了“都快没了，你怎么不吃啊？”杨路憋的脸通红，想说要吃大便你吃去，可到底是没说出来。

　　谭爽转了转眼珠子拿手指戳了戳那个一筒“要吃……？”然后没说出那两个字，似乎是有点明白了。于是很是安静了一会。

　　谭爽又打个四筒时，丁想糊牌了，三五筒夹四筒。乐得哈哈的，四筒被张仁碰了以为没牌可糊了的。

　　杨路这麻将打的那个憋屈啊。使劲的拿眼剜谭爽。谭爽也是很憋屈，那四筒还是他拆牌特意给杨路吃的。

　　七八圈下来，就谭爽和杨路输了。谭爽摸着小抽屉里不多的票子，回头看了看谢洪亮。

　　谢洪亮看到了便走过来拉开小抽屉，又塞了几张票子进去。转身又坐到沙发上和黄为丁佳侃着。

　　谭爽无奈，揩了把汗。都输3000多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在这几个小时就没影了。不是自个的钱看着也很肉痛。

　　丁想安慰他“他有的是钱，不用替他省，今儿你能输多少就输多少，我给你提成！”

　　丁想这话说的人谭爽不乐意了，谭爽再不懂事，也知道做人不能吃里扒外不是~再加上丁想一直赢，赢得谭爽直窝火。

　　所以趁丁想端水痛饮的功夫偷了人一张牌。郭子清，张仁，杨路全看见了，可谁也没吱声。可见其实这些个人都挺阴暗的。

　　丁想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可越来越觉得这牌怎么这么不对劲啊？貌似是糊牌了，却总是缺将。把牌数了七八遍，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小相爷，少了一张牌。

　　丁想自然不动声色。偷偷摸摸趁打出一张牌的时候又顺手带回一张。这也圆满了。虽然说带回的那张不怎么样。

　　谭爽打着打着听了牌，看看丁想还没动静，寻思他怎么还没发现自己少牌了呢~自己总捏着他那张也不是个事啊。然后去瞄丁想的牌。这一瞄不得了，怎么正好13张啊？

　　自己手里多张牌，不弄回去，那自己糊牌不算诈糊了吗，心痛自己一手好牌不糊多可惜啊，又偷偷摸摸给人丁想的牌还了回去。

　　轮到丁想摸牌的时候，丁想可着自己那几根短发使劲搔。怎么又多了一张？

　　再也无法不动声色了，可劲儿的在那数牌。郭子清和张仁笑得肚子都痛。连带杨路也枕着自己的胳膊笑趴在桌上了。

　　谭爽装傻“咋了？多牌了？是不是大相公？”（少牌叫小相公，多牌叫大相公，地方语言）

　　自那把相公后，丁想的点子一落千丈。再也没糊过一把。让谭爽一顿好糊，捞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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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爽着实在家安份了好些天，被谢洪亮伺候的无所事事。

　　王君和金昆培训了整整两个月，总算是结束了，只等饭店装修完事就开工。

　　可是这期间干啥呢？两人私下一琢磨，就给谭爽打了电话，反正没事闲着，淘油去吧。

　　谭爽双手赞成。晚饭一吃，撂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了”就把谢洪亮自个扔家了。

　　谢洪亮不知道谭爽干嘛去了，内心是相当不爽。谭爽不在家，那是电视也看不进去，上网也没心情，做家务也没了斗志。

　　于是电话了离他最近的丁想丁佳和郭子清去酒吧喝酒。

　　四个人开了两辆车过去，哪知到了门口停车位满了。没办法，绕过酒吧一条街，才在另一条街的饭馆边找到停车位。

　　刚准备停过去，就看见一辆小货车得得得的横在了停车位上，然后从车里下来三个人，从车斗子里拿了几样或拎着或提着或拖着的工具往饭馆后面去了。

　　谢洪亮丁想四个人的脸都快贴车玻璃上了——不是谭爽他们又是谁。

　　这下也顾不上找停车位了，直接停在了路边，四个人下了车蹑手蹑脚摸到饭馆后面，就看见那三个跟井盖子使力。

　　王君还在那一边甩手一边嚎嚎“他妈的这个井盖子给焊上了啊？”

　　金昆支着勺“你都弄不动，咱就更不用说了。”

　　谭爽拿着手电照着“一定得弄开，八成里面存了老多了。”

　　那四人躲在转角处探头探脑的望，谢洪亮转身走回街道拿出电话“喂，帮我查下技术监督局的举报电话。”

　　“喂，技术监督局啊，我这发现有人私自淘地沟油！……啥？不归你们管？那归谁管啊？……哦，好的。”

　　“喂，卫生局吗？我这发现有人私自淘地沟油！……只管饭店使用地沟油？意思是淘的时候不管，只管人吃嘴里以后呗？”

　　“妈的，我就不信还没人管了！”

　　直接拨个110“喂，我这发现有人私自淘地沟油。你们管不管？……都不管，那谁管？”

　　谢洪亮这会是真怒了，又翻了下电话本“玲玲啊，你上回举报地沟油的电话是往打的？……电视台？……意思是曝光次数太多了没新意了呗？……那算了……你忙吧。”

　　谢洪亮瞪着郭子清。

　　郭子清抖抖索索拿出电话“真要这么做啊？”

　　谢洪亮继续瞪郭子清。郭子清只好老老实实拨电话“爸，还没睡呐。……啊，挺好的。您放心吧。……哈哈，没有没有。她对我挺好的。……问您个事，淘地沟油的归哪个部门管啊？……不是吃饭，是看见有人正在沟。……对，没有合法手续的。……是吗？明白了。……星期六和睿芳过去。……不用，我带过去吧，方便。……好的好的，您早点休息。”

　　郭子清望着谢洪亮傻笑“我岳父大人说了……国家对这个还没有相应的法规。所以具体哪个部门管，他也不知道……”

　　丁想忍不住了“你算了吧，他要知道你举报他还不得跟你急眼啊。”

　　丁佳也刚准备劝说两句，就听后面有人说“举报谁啊，举报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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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爽那仨站在过道口背光看不清表情，但谢洪亮一下就蔫了。这四个都很悻悻然。

　　谢洪亮挠挠脑袋还不知道怎么善后呢，就见谭爽一个箭步窜过来“亲哥啊，我错了……”

　　这也难怪，从谭爽认识谢洪亮的第一天起，就把自个归位于做亏心事那一类的弱势群体，至今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弱势姿态，想横都横不起来……别说急眼了。

　　丁佳向天翻翻白眼——就这号的，不被吃掉才叫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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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掳劫了那仨进了钱柜的KTV包间，没去云端是不想骚扰到黄为他们。为防止这仨半路逃跑，谢洪亮还委屈自个坐了一趟油腻腻臭哄哄的小货车。

　　在包间坐定，谢洪亮很是开门见山“你俩还想不想在我那干了？”

　　金昆和王君没办法淡定了“想啊。”这不干了，两个月的培训腿肚子直转筋不都白挨了么？

　　“那好的很。咱现在就摊开了说，想在我那干，以后就别碰这淘油的活。你们要是混成淘油行列的熟面孔了，又上我的饭店干活，别人还行思我那饭店用的是地沟油呢。”

　　这话说的很有点道理，那俩直点头。

　　搞定了那俩，谢洪亮转头看谭爽。

　　谭爽立刻表态“他俩都不干了，我一个人也干不了啊。”

　　谢洪亮冷哼“不过，我不太相信你们。总得拿出点能让人相信的筹码吧。”

　　金昆想了想“算了，咱明儿上二手车市把车卖了吧。”

　　谢洪亮乐得跟花似的，拍拍金昆的肩“嗯，有诚意，脑筋转得也快，有前途。”跟收了贿赂的官儿说着酒话一个德行。

　　丁想，郭子清，丁佳在一边眼神交流——这问题就解决了？忒简单了一点吧？

　　其实是金昆他们今儿淘油没淘多少，两个多月没淘油，发现很多饭馆都让人装了水油分离器。于是就坡下驴而已。

　　但不管什么原因，谢洪亮的一块心病，总算是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