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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切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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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好像被泡在一盆泔水里发酵许久,萨维把它提起来时一阵酸爽刺痛。
他不得不把它用力安回原位,霎时间的短路让他开始思考起他是谁,以及这在哪。
周围光线很暗,都是些泥混着草木的腥味。
记忆慢慢回笼,萨维想起了些东西。
他似乎是始神后裔新上任殿下的家仆。
“终于醒了。”一道略微幼稚、发音含糊的声音响起。
他的视线顺着这道声音来源转过去,发现其主人是只半大不小的猫。
这只猫正蹲坐在地,仰头正儿八经地与他对视,圆眼在黑暗环境中闪着绿光。
一只浑身毛发都是土褐色的崽子猫。萨维眯眼静静地瞅着它过了许久,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他家殿下嘛。
他快速摆正自己吊儿郎当的态度,单膝跪地咳了下声音道:“大王有何吩咐。”
“还记得我之前交给你的任务吗。”
记忆恍惚的萨维试图为自己开脱:“不管大王交代多难的任务,属下都会不辱使命前去执行,只是属下最近这脑袋好像出了点问题,对大王之前交代的任务已经......”
“行了。”这只小猫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打断道:“鸟族他们最近新诞生了一小鸟人,我对他挺感兴趣的。”话说到一半,王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做漂亮点,别让鸟人们知道是伟大的始神殿下将人绑了去。”
萨维脑袋还有点刺痛,听清殿下用意后急忙回道:“属下遵命。”
小泥猫满意地点点头,扭过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等恭送这位殿下离开后,萨维才开始正式的观察起了自身和周围。
凭着记忆幻化出一把削铁如自身的弯刀,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胳膊挥砍而去。
只见自己砍下的胳膊掉落在地,瞬间变成一抔泥土,他抖抖被砍的那边肩膀,那抔泥又快速飞上来,重新变回胳膊。
“果然。”虽然早已从自己记忆里知道了这件事,萨维仍对刚刚发生的那幕暗感吃惊。
休息了一会,他起身准备等下出发的行李。
殿下口中的鸟族其实指的是当今世界的神族,以前还经常到处传教管这管那的,现如今到举族隐世在西北边的雪山里,鲜少有神族再出来过。
看来有好长的路程要赶。萨维打了个哈欠,干挤泪润了润酸涩的眼睛,像是没注意旁的水洼,一脚践踏过去。
两道灰色身影瞬间从水洼凝聚出,他们呈单膝跪地状,右手握拳抵地,俯首恭敬:“大人。”
萨维把自己刚收拾好的行李往其中一个影子身上一扔,再一脚踩在另一个影子的肩膀上,弯腰拭掉溅在靴面上的水渍。
“走吧。”他说道,收腿时踢了踢那个影子,随手在旁扯下根看着还挺挺水灵的草,顺了顺就叼进嘴。
“拐骗小孩啊,好像也不是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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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拥有一对最令他们所骄傲的洁白羽翼。
但作为神族近百年来才诞生的唯一一位神子,却只拥有左半边的翅膀,这导致他所继承的神力也不怎么出众。
“这是天所降下的罪罚吗”,神族的当今统领叹息道。“因为我们弄丢了天主您赐予的礼物。”再这样下去,神族恐怕是要从这片大陆上消失了。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少年抬起头,静静看着面前这位威严的老者。
“欢迎来到这个瑰丽的世界,我亲爱的孩子。”老者克里斯看着浸泡在圣水里蜷曲着的神子,面容变得柔和。
他俯下身来,手在他墨绿长发上拂过。阵阵金光从他的手尖流出,没入小少年的额头。
“孩子,美丽的吉纳维芙女神献来祝福,告知我天主将你命名为泊尔。”
说完,老者起身摆了摆手,道:
“让神侍先带你认识一下族人们吧,你的居所也已经叫神侍准备妥当。”
克里斯统领手里幻化出一根金色权杖,他将它举起朝前一点,厚重的殿堂大门缓缓打开。
大片惨淡的阳光卷携着雪雾飘洒进来,钻进了泊尔发愣的淡金色眼眸里。
“那么,请泊尔神子在明天第一缕阳光出现在维纳广场的天主神像时再次来到这里,届时我将和其余各位族中长老为你吟诵天主的赐福乐章。”
门外慢步走进一位红发褐眼的女子,她右手放在左肩弯腰对老者克里斯托弗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朗声:“克里斯统领。”
随即女子走到泊尔面前,又行了个礼:
“神子殿下,容我向你表示问候。我是神侍维维安,一名人族,负责照顾殿下您的寝居。”
“嗯。”泊尔陌生地挤着喉咙发出了一道气声,长到脚踝的头发凌乱的铺散缠绕似海藻,将他和他左半边的翅膀紧紧包裹。
费力地从海藻中扒拉,他好不容易才伸出一只手。维维安见状上前弯腰将胳膊伸出去让他抓紧,随机将他扶起。
稳住身形后,赤裸的泊尔模仿记忆传承里神力的施展,金光散散落落的飘在他身边,很快,一套素朴的长袍凭空出现,包裹住神子的身体,墨绿色的长发也被捋顺拢起扎好,多余的碎发随意垂在脸两侧。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翅膀才得以显现出,颤颤巍巍地展开自己洁白的光辉。
那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彰显着它的主人尊贵的身份。
克里斯统领见状,眼里显现出些许赞叹,但更多的是惋惜。
只有半边的翅膀,注定施展不了太强的神力。
看着泊尔跟着维维安出了殿堂,逐渐远去,克里斯统领转身走到殿堂尽头的神像,跪在了它的跟前。
“天主,请求您不要抛弃爱您敬您的神族孩子们。”
“您的孩子们定会寻回您曾赠予的礼物,请宽恕我们的莽撞。天主,您的仁慈与怜悯是如此的广阔。”
这位老者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祷告,恳请天主能够帮助神族撑过这次巨大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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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让我好找。”萨维费劲迈开了仅存力气的最后一步,就不得不一屁股摔在地上,赖成一滩烂泥。
不远处便是神族隐居的雪光之天。蓝天白雪,云沉雾集。
跟在身旁的那两位影侍早在刚踏上雪山之途时就该蒸发的蒸发冻结的冻结了。
还得庆幸自己是泥塑成的身子,不会饿死就是两眼昏花,不会累死就是胀疼疲惫,不会冻死就是变成了冰泥渣子。
就地一滚把自己埋进雪里,张嘴嚼了口雪粒子又“呸”地吐出去。干脆就先这样慢慢滚过去算了,反正还没想好怎么混进去。
“仔细想想殿下也并没告诉我这个新神子长什么样啊。”
扭头看了看来时爬上来的痕迹,这得有几千米了吧。诶,等干完这票就去跟殿下辞职。
咦,前方有个人......人族?
这位人族兄弟穿成了一个球,努力把自己从弥漫的风雪中摘取出来紧紧保护。
他此时正握着根登山杖哼哧哼哧的爬着。
萨维也不滚了,手脚并用的起来准备好好跟这位兄弟会会。
“嘿,前面那位!”萨维大声喊道。
这位兄弟也没想到自己孤独的雪山之旅能够被打破,看着吓了好大一跳。
他僵硬艰难地转过半个身子,看到了穿得如此清凉的萨维,当即表示十分的震惊与崇拜。
“卧槽,兄弟,你,嘶呼,你这是怎么活着走到这来的呀。”
只见这位兄弟激动的扑到他这边来,继续喋喋不休:“大佬,你肯定是超级大佬,带带小弟我吧,我快被这嗡呜呜的风杀成雪粒子了哇哇哇。”
萨维超级谨慎的躲过了这次正面袭击,避免两人一同滚下雪山的悲惨结局。
他组织了下被风雪冻得贫瘠的语言:“你看我,我这样子也算是自身,难保,帮不了兄弟你什么的。”
自来熟在边边勉强站直自己的身子就马上嗬嗬两团大雾气出来,誓要把话讲顺畅下去:
“啊,没关系没关系,有个伴总是好的,大佬你也是去雪光之天的吧,我这次来也是想着混进去,人家实在是等不及想提前去见见老公了嘻嘻嘻~”
说完他羞涩的扭捏了一下,证明自己对到时的会面超级开心的心情。
“你在神族有个老,老公?”萨维表示非常震惊,随即马上端正自己的态度重新上下扫视了好几下面前这位红脸自来熟。
减去臃肿的身段和护目镜下被风雪吹得看起来有些偏瘫的脸,这还真能算是一个英俊的年轻小伙子。
可是怎么看都是一个人类,当今应该还没开放到可以把跨种族恋爱摆上明面上来的吧。
“泊尔老公历时三个月终于又回来了,当初我可差点没哭死呜呜呜。”
“不过想想现在老公的新身份,我完全又可以了!为了这次我我我嫁妆都准备好了!”
萨维尽量忽视面前不断弹出的娇羞话语,一把抓中重点:“你有办法混进雪光之天里去?”
“是呀是呀,我让我师父教了我好久呢,我跟你说......”
伸手揽过好兄弟的肩膀,萨维赶紧打岔:“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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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跟着混进了神族领地,萨维当即表示要进行分开行动。
走着走着,谨慎的萨维突然被一道发涩的声音喝住。
“你是什么人?怎么闯到这里来的?”
转过身,萨维顿时被眼前风光所倾迷。少年背光站在那里身形瘦挑,此刻正细瞅着他。再仔细望去,那双金波荡漾的眼睛酥麻了他半边身子。
少年缓缓说道:“你既不是我的族人,也不是近一批的神侍。”
萨维赶紧回过神,组织着语言:“小人是来寻人的。”
“你寻的可是什么人?”
萨维冷静下来。“寻的是......是新诞生的神子,小人托自家先生之命携礼前来贺喜神子降临。”
“新诞生的神子?我就是。”
少年突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凑近了他。位于少年后半边的翅膀顶着阳光微微扇动着。
温暖的阳光气息毫不留情席卷了萨维整个感官,这让他不禁感到另半边身子的酥麻。
“请问先生带来的礼物呢?”
萨维从简陋包裹里左挑右挑,终于拿出一个老旧的盒子,笑脸递到了神子的面前。察觉到神子的迟疑,他赶忙补充:“神子殿下,旧的礼物盒能更加衬托出礼物本身的精致。”
少年面上存疑,但还是将盒子接了手。
“谢谢阁下的礼物......我等会再打开它。”
萨维顿时有些着急,抬手掐出个泥点子就朝盒子弹击过去。
盒子直接被击穿,不明紫色气体霎时溢出。神子的表情一愣,随即慢慢晕倒。
见此萨维赶紧把一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和麻袋给拿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