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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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玄兽继续小口小口啄点心，亮亮的眼睛微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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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瑟，落叶飘零。
距离谈话质量和目的都不错的“武英殿座谈会”过去了好几天。
朱雄英也在春和殿宅了好几天。
在现代社会的生活闲适惫懒。某天兴起的豪言壮志，下了决心的想实践理想。过了一个晚上，那决心可能就消散了大半。
初回大明，破壳而生，然后紧接跟着的一连串异事，让朱雄英不可避免地出现忐忐忑忑的不安全感。同大明最高掌权者朱元璋朱标半个“开诚布公”，心中症结去了不少，这种不安全感也同样消逝了很多。
至少，朱雄英有心思发现，在春和殿宅着，还挺安逸的。
古代生活无疑没有现代方便，但朱雄英已经化成一只兽，好像，似乎，也没有那么多需求了。
没有人会要求一只动物做官职任前交际，不用像现代时那样需要在某些时候强行社交。
等待封官旨意下发后的置办进程，等待着，等待着……吃了睡，睡了吃，不用担心日常生活，没有学习与上班的压力（我只是一只听得懂人话的小兽，没有旨意强制我到时候入职需要每天上多长时间的班，达成什么样的阶段性目标吧“星星眼”），这不就是现代社会许许多多人梦想中的躺平生活吗，还是古代皇家高阶版。
脑海内瞅瞅系统，一如往常的朴实无华模样，虽绑国运，却不会给宿主布置什么什么任务，目前里面什么都没有，不会出现前头约克夏猪那样的紧迫事。
小玄兽在春和殿内小树上挠挠爪子，下巴枕上枝杈。
一切非常平静。
就是没有手机在手边，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小玄兽在小树上枕成一个萌萌哒表情包。
朱允熥在树边堆石头玩儿，时不时起身看看哥哥，被小兽可爱的模样喜欢得忍不住去捏捏小玄兽的后爪。
朱雄英也任他捏，小朋友，喜欢和动物贴贴，多正常。
而且力道可小心可轻了，很有分寸。
是可人疼的弟弟。
“咔啦~”
院侧一边门一声响。
朱雄英闻声抬头。
圆圆滚滚，锦衣圆帽……果然又是你，朱允炆。
作为春和殿这个场地的同居者，和允熥同父异母的朱允炆可太喜欢在他俩搁院子树这儿玩儿的时候来凑热闹了。
一会儿“母亲给我准备了新衣裳”，一会儿“今天拿了笔写了字”，一会儿“早上吃到宫外头送来的好东西了”……
炫耀之意，想要得到吹捧溢于言表。
也不知道每天学的，见的，是些什么。
朱允熥可能早就习惯了，加上性格原因，对朱允炆是直接无视。
至于朱雄英，他看着朱允炆。
五岁的孩子这样的行为其实还好，言语之中也没有太过火。
他本来也是无视，烦了就回屋。
不过，现在，习惯些大明了，心上浮躁也变安定了。朱雄英看着朱允炆，开始想起史书上这位在历史上也算鼎鼎大名的建文帝，定位为炮灰这种。
历史上唯一一个王爷造反当上皇帝的大一统朝代。王爷是老爹的四弟燕王朱棣，被夺位的便是这位皇太孙继位的朱允炆。
燕王朱棣“靖难之役”的起始，朱允炆不成章法的削藩。
朱允炆的帝王教育不够到位属于是，那他小时候教育是怎么样？
朱雄英似有若无起了些好奇心。
树上小兽的眼神不同往日。
这奇奇怪怪的兽，长得颇吓人，玄色的鳞甲，尖细的爪子……现在还这样看着自己！
朱允炆一个寒颤，转身拔腿就跑，回去了。
朱雄英：……
我不过认真看看他。
有这么吓人吗？我长得这么可怕吗？
朱雄英不由反思。
和破壳那时候相比，他没长大多少啊，今早照镜子，还是比较萌比较Q版吧。
虽然怎么也不可能达到毛茸茸小动物那种又温又软的萌萌哒。
不是，我有什么需要追求可爱吗？
~~~~~~
“小殿下。”
朱允熥的宫女栀子端了食盒进院，这是午食的时间。
饮食习惯不曾为定，大部分百姓贫，粮食不足，两餐为继，可饱足者即不同。
内城皇宫，从汉代开始，贵族已普遍一日三餐，至宋至明，一路延续。只再后的清，因关外而来，入主中原也没改变当初的习俗，保持了一日两餐。
午饭时间到。
朱雄英从树上“啪嗒啪嗒”一爪子一爪子攀下来，慢条斯理。
栀子把午食布置在了小树边的圆桌。
羊肉胙肉饭，青瓜汤，一节棒骨，时令青菜，山楂果，再配一品小糕。
做法简单，食材本味，较清淡。
朱允熥规规矩矩坐正，自己拿着一勺“啊呜啊呜”一口一口。
栀子给小殿下从骨上拆肉。
朱雄英落于桌面，拖着尾巴行过一道一道餐食。
抓一粒圆润的山楂“咔哧咔哧~”
酸得皱了皱鼻子。
继续学习用爪子使筷子，拉过来一个小碟子，夹上一点儿清炒的时蔬，大自然与锅碰撞的原味。
舀上一勺胙羊肉饭，差不多就是羊肉作腊肉的做法，有点儿柴火香，还有点儿难掩的腥膻。
青瓜汤算了。
小糕，这小糕越看越像那日武英堂噎到的缩小版。味儿也是纯纯原料米味儿，却不够香，还有点粗粝感。
不了不了。
小玄兽寥寥吃了几口，多少有点儿萎靡。
光禄司，你不行啊。
经过后世全球化商业饮食味道提取到极致的刺激，再到明初。开始吃东西能觉得是原汁原味，调味清浅，自然健康。几天之后，就会对许多许多美食们无比想念。
不对，应该不是光禄司不行，是明初百废待兴，许多东西要到万历年间走上多元发展。
现在的饮食，缺材少调，相当单调。
让朱雄英：失去梦想.jpg
栀子一边照顾小殿下，一边神奇地看着小玄兽。
即便过去好些天了，栀子依然对和小殿下同桌用餐的聪明小兽感到好奇与惊异。
从小殿下捡到的蛋里出来，生而聪慧。听说还被陛下封为了御马监监丞，当了官。
可真像话本传说。
就是，今日午食吃得太少了，看着也没精神，不会是生病了吧？
朱雄英抬头看她一眼。
栀子赶忙收回了眼神。
唉，漂亮小姐姐，看再好看的事物也没法儿下饭啊。
朱雄英慢悠悠地缩爪子趴下了。
好无聊，试试看我的爪子能不能像猫咪那样垫在身下农民揣。
朱雄英以前可爱看小动物了，栏杆上农民揣闭目养神的猫猫，他能看一下午！
朱允熥板板正正用完午食，看着今日还剩下不少的食物，瞅瞅哥哥。
然后抬了小手，手心往小玄兽额头贴贴。
哥哥食欲不振，他也怀疑是不是生病了，摸摸看有没有发烧。
……
能明白允熥应该在担心自己。
弟弟，你清醒一点，我是小动物，怎么可能像人一样摸额头温度看发烧？
“嗷呜嗷呜~”我没事，就是中午的食物不太喜欢，晚上吃多点补上。
听了哥哥解释，朱允熥点点头，接受。
余的餐食撤下去，皇子的食物，自然是好菜，出了院子不会被浪费。
朱允熥进屋里午睡。
朱雄英陪着他。
小朋友睡着了。
朱雄英攀上大木桌，在镜子前蹦跶蹦跶，拉拉扯扯自己的爪子，鳞片，仔细看看额角的小鼓包……比之前长大点以后，爪子能摸到脸了。细爪子看着尖利，触感却还偏软。
这个动物身躯，幼年得不能再幼年。
不知道多久才能长大。
观察完了自己，朱雄英从旁边新摆上的小书架里抱出了一本策论。
这些是朱元璋使人送过来的。
朱雄英以为自己有了某种想要奋斗的精气神，或许能像他老爹一样，一目十行，成为洪武皇帝身边全能秘书朱标这样相似的存在。看明白大明一切大小事务，把一切弊病收拢眼下。
然而，他错了。
繁体字看不习惯，看一会儿就觉得眼睛疲累。
各样的策论，各样的笔风，各样的格式，和策论内容里不同地域各不相干又有时交融的多类事件与例子，朱雄英看得满脑袋混沌，眼前直冒蚊香圈儿。
我可能就不是这块料？
不，朱雄英不服输（也有实在无聊的因素）。
他翻开了拿出来的这本，屏住呼吸，一行行往下顺。
越顺越困。
洪武……洪武多少年来着……
驻……哪儿来着……
午后阳光里，小玄兽趴倒在大大的策论书页里，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光，仿佛给小兽周身，镀了层灿金。
~~~~~~
朱雄英是被摆弄醒的。
一个着暗色长衫的中年人正站在他身边，摆摆爪子动动尾巴。
面上，又疑惑又纠结又无奈。
“嗷呜？！”
什么人！？
朱雄英惊醒。
猛地窜起，把自己从中年人手里挣脱。
连退了几步，满脸警惕。
手下小兽一动，中年人吓了一跳，下意识一躲。
缓过神来，见小玄兽紧绷的模样。
回身，观察了几秒，又是好几秒……
朱雄英一边警惕，一边眼角余光看室内。是弟弟的房间，自己还在睡着前的位置没错。
不过，桌前，除了这个陌生的中年人，还有似乎刚睡醒的朱允熥，一脸紧张的栀子，板着张扑克脸的毛骧。
这是什么阵仗？
一人一兽，对峙不动。
“医官，怎么样啊？”栀子忍不住问。
医官？
栀子找医官来看自己？啊这……好像明白了。
小玄兽放松了些身体。
中年人，太医院医官蒋榭停下了对小兽的打量，又纠结了片刻，还是开了口：“看起来，的确什么伤病都没有啊。”
想不通啊想不通，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荒唐事。
新晋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亲自到太医院，问句“太医院此时任职官谁的医术最高明？”，得到些同僚答案，“啪~”地就把自己提过来给一只小兽看病。他直言自己不会医兽，只会医人。毛骧大人浑然不理，留下句“非普通之兽，不该沾畜禽腌臜，正当使你”，硬让自己充当回兽医。
兽该怎么看啊。
无奈，他只能照着这些年医人看病的经验，给倒在书中睡觉的小兽听听呼吸，看看四肢……然后这兽就蹦起来了。
真个有精神！
且明显不是因伤神而躁。
哪儿像病了？
纠结再三，蒋榭如实说出自己认为的诊断。
“那为何今日午食进食极少？”栀子紧接问。
“哥哥，好像不喜欢吃中午的菜。”屋里好几个人，朱允熥怯怯地开口：“哥哥说暮食会吃多点。”
栀子：……
圣上前几日下令，春和殿三殿下和监丞大人，日常之事，事无巨细当记录，稍有不妥，当立即禀报。
小监丞午食只吃那么点东西，还看着不太精神，得是大事啊。
栀子一把信息报上，没多大会儿，陛下身边炙手可热的指挥使大人亲自带着个医官过来了，足见重视。
然而现在小殿下一解释……
小殿下和小兽此前的沟通，她没看懂。
栀子有些尴尬地在袖子里捏了捏手指。
“嗷呜嗷呜嗷呜~”
好家伙，暗地里这么重视我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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