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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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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Tell(8)
最近又开始下雨。
天气闷得人很不舒服。
有些国家发了洪水,有些国家发了地震。
向日跟忍足说:
“如果一个国家动荡了,就会有天灾。”
听起来像小说里的故事,但是对照一下形势,似乎有点道理。
最近忍足发现,向日和以前不一样。久别重逢的那次,忍足以为一切又可以回到过去了。
“侑士,你要伞吗?”
一个人在慕尼黑的街角迷茫的时候,忍足遇见了这个曾经被自己拒绝的人。
还是说,是把自己抛弃的人?
原本忍足以为向日会做一些从属别人的工作。比如秘书或者某个团队的小跟班。
却没有想到现在却是某个创作小团队的中坚力量。
看着他条理清晰,言辞绰绰地在那里打电话,实在无法把他和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嚼着章鱼丸子的孩子重叠。
人,还是会变的吧。
——————
那次,忍足亲眼见证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冲突。
就是这次,手冢的手臂再也无法复原。
龙马说:
“心里的伤也一样。”
“迹部看起来是真的发火了。”忍足对着眼前已经无法抬起手臂的人说。
“…………”手冢只是草草的朝手臂喷了一些冷冻剂,然后起身整理东西。
“他是真的。为什么你要离开?”
“如果,”手冢很淡定,“你很在乎他的想法的话,那么他就拜托你了。”
“你是笨蛋吗?”
记得有一次迹部很懊恼地对手冢说: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正视我?”
“我一直没有回避你。”
“不对,你总是在回避。回避我们,回避你也是爱我的。”
“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又在回避了。为什么……不说……”
“迹部?”
“你看着我的感觉,仿佛是从我的身体里穿过去,看着别的什么。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你……是不是…倦怠了?”
“倦怠?”迹部笑笑,“也许我就是个傻子才会这么乐此不疲吧。”
迹部唯一的一次质问也被这么化解掉了。
但是问题没有解决。
无论这两个人靠的多么接近彼此,手冢从来没有在口中说过类似告白的话。
每次迹部想出来的一些小花样,到最后只有手冢一句别扭的:“够了,我明白的。”
然后迹部的目的大多可以得逞。
除了想要听的那句。
“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
这种意念可能在手冢的脑海里盘旋过数次。
忍足觉得,手冢这个人有许多的东西放不下。
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愿丢的旅行者,最后被自己的行李牵制。
乾说能够打败迹部的是手冢和他自己。
那么能够打败手冢的只有手冢自己。
他们是同类人。
也是因为同类,在一起才会很辛苦。
迹部知道,有些是不重要的,有些是无可替代般的重要的。所以他可以调节。
但是,对于手冢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重要的。
现在,他所有重要的东西之间,发生了战争。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真的真的不可以……”
这种意念也在手冢的脑海里闪过千遍。
大石说:“我不要做英二的累赘。他以后会明白这有多沉重。”
乾说:“你知道你的罪孽深重吗?”
爷爷说:“国光,你太大意了。”
妈妈说:“有你这样的儿子真好。”
迹部的父亲说:“景吾的弱点就是你。”
迹部景吾说:“我爱你。”
手冢他无法再想下去。
甩过头,离开。
却被忍足一把拉住。
这么一拉,反而让忍足无言。而且,还发现自己拉住的是那条受伤的手臂。
只能无话找话:
“你…连网球也不要了吗?”
“……”
手冢扯过自己的手臂:“没有他的网球场,还是算了吧。”
忍足突然间觉得,手冢把一切都丢弃了。
虽然他还爱着一切。
一个星期以后,手冢告别了网球场。
越前说:“真羡慕那个能让你退出的人呢。”
羡慕?
在忍足看来,分开后的二人仿佛恢复了常态。
各自都在迅速的成长和发展着。
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不幸?
迹部曾经对忍足说:
“那个约定,我会遵守。”
离开迹部那里以后,忍足想在德国再次找到手冢。
但是,那个人却仿佛只是存在于电视新闻里一般。
再也见不到那两个人了。
在德国一无所获的忍足反而被别人拣到了。
“侑士,你要伞吗?”
——————
“喜欢一个人要不要说出来呢?”
向日也不知道答案。自己说过了,但是被拒绝过,
“但是,喜欢一个人总是没有错的。”
一瞬间,忍足意识到。人不是变了,只是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