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伪神》封止

12、新的世界

　　看程清琅呆愣在原地，纪澈珩笑得更加灿烂了，熟练地伸出手去摸他的脑袋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彼时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小孩早就长大了，竟是和他一样高了。

　　感受着头顶乱动的手，程清琅一向冷淡的脸上蓦地浮上两抹粉红，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怎么这么可爱呀我的小清琅。”纪澈珩的语调很轻，看他脸红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喜爱，又伸手去捏他的脸蛋。

　　程清琅也不抗拒，就这么顶着被揉乱的头发，被捏着脸，摆出了认真庄重的神情：“我问你，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弟弟？”

　　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纪澈珩愣了几秒，收回放在他脸上的手，忽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垂下眼帘，故作思考状：“嗯……”

　　程清琅看他这样，气得往后面退了一小步，语气硬.邦.邦的：“不认你就别摸我的头。”

　　纪澈珩觉得好笑，追上去一步，将嘴巴靠近他的耳边却不贴上，语气暧昧：“认就可以摸了？”

　　“嗯。”程清琅感觉耳朵痒痒的，像是窜上了一股电流。

　　“哈哈哈～那我可真幸福，”纪澈珩笑得开心，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个小傻子，你一直都是我弟弟，还说什么认不认的。”

　　“那你给我一个解释，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程清琅故意凶巴巴地说。

　　可是他这个行为在纪澈珩看来，不过是冲自己撒娇的可爱小狗，便拉着他的手往大门口走，哄道：“好好好～我给你解释。”

　　“……”众人膛目结舌，还不忘给他们让道。

　　“程清琅！”箫倾倾本想叫住他，却被挤在了人海里。

　　拿着透明棒的黑衣人看着从旁边经过的两人，本来想要开口拦下，却终究没有开口，而是冲着面前看傻眼的人群喊道：
　　“好了好了，都别看了，赶紧上前检查！检查完了好快点去参加迎新会。”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建筑物，只有一条白色瓷砖铺成的望不到尽头的路。
　　只是他们两个大男人牵手走在人海里，可谓是备受瞩目。

　　手掌的温度慢慢蔓延至全身，程清琅的耳尖都红了一些，但也不舍得松开纪澈珩的手，任由他十指相扣着。

　　“哥，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程清琅主动问起好奇的事来。

　　“我们之前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一整年了。”纪澈珩回答道。

　　程清琅面露愕然：“那应该是了，我前两天还看见你在微博转发了新剧的预告片。”

　　“哦～”纪澈珩意味深长地笑着，“我家清琅还偷偷关注我了？”

　　“随、随便刷到的，”程清琅难得说话结巴，随手把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你那么火，想不看到才难吧。”

　　生怕纪澈珩追问下去，他又赶忙说：“你还没给我解释呢。”

　　“我爸在地下赌场输光了贷款来的钱，不仅赌上了自己的命，还给我们留下了一笔不小的债务。我妈为了还清债务，带着我去城里一天打四份工。好巧不巧，在一次陪我妈跑外卖的途中，我被一名星探看上了，邀请我去做童星。”

　　“只可惜，我妈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因为身体吃不消最终离世了。我爸借的高利贷越滚越大，直到我十九岁那年出演的第一部电影爆火，拿到片酬后我才终于还清了所有债务。”

　　纪澈珩讲这些事时脸上还带着笑，语气轻松自然，就好像这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一样。

　　怕程清琅生气，他还慌张解释：
　　“那天我是想跟你告别再走的，可是催债的人找上门了，我不敢去见你，更不想让你去趟这个浑水。出道后，也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可以掌控的。上头有人威胁我，要想你过得好，我就不能去和你见面。我要退圈，他们就拿你来要挟我。”

　　可程清琅看着他削瘦的脸庞，眼里只有心疼，紧了紧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又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抱了他一下：“哥，你这些年来一定很累吧。”

　　这个拥抱满是关怀和暖意，固然只是转瞬即逝，但纪澈珩的心也随之一颤，笑着说：“哥不累，能再次看见你，真好。”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纪澈珩问。

　　程清琅从未告诉过他自己的家庭情况，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更不想跟他说，只道：“挺好的。”

　　见纪澈珩目光流转，像是想追问，程清琅立马开口问：“哥，迎新会是什么？”

　　纪澈珩笑了笑，明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还是顺着他说：“其实就是四大公会招人的一个噱头，他们会在那里讲一些这个地方的大致规则，再讲讲他们公会的好处，以此来达到挑选心仪人选的目的。”

　　“他们主要关注的是已觉醒的异能等级，”纪澈珩话音一转，问道，“清琅觉醒了什么异能呢？”

　　“不知道，”程清琅摇摇头，“上面没写。”

　　纪澈珩眼神柔和地看着他，开口鼓励道：“没关系，清琅这么厉害，总会觉醒的。”

　　“哥，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噢，这是别人的，不小心溅到我脸上了。”

　　“哥，你的耳洞怎么也闭合了？”
　　“当时打耳洞就是想和你一起戴，你都不在，我也懒得戴了。”

　　“哥，那个发消息永远只说让我早点睡觉，多吃饭的是不是你？”
　　“被清琅发现了呢。”
　　……

　　两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原本看不到尽头的路，已经走到了头，面前还是那道熟悉的会发光的门。

　　门的宽度不够两个人一起进去，程清琅只能先一步走了进去。

　　刺眼的白光闪过，他只看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巨大宫殿矗立在天地之间，一砖一瓦都是精心雕制而成，如宝石般璀璨夺目。

　　等到纪澈珩出来，他们才跟着人群走进了这城堡一样的地方。

　　殿内的装潢美轮美奂，圆柱支撑着镶满彩绘的穹顶，每走两步远就可以看见栩栩如生的浮雕壁画，处处彰显着权力和富贵。

　　只是楼梯被不明的屏障给封锁住了，好奇想要上去的人也只能被迫留在一楼，但巨大的空间容量即便是人千人万也不觉得拥挤。

　　“卧槽？这是干嘛的？”
　　“不是说要开迎新会吗？”
　　“什么狗屁迎新会，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

　　此时有一个彪形大汉冲着周围大声喊叫起来：“喂！你们有没有负责人啊？现在到底是要怎样！？”

　　无人应答。

　　“你妈的。”大汉骂了一声，往地上啐了口痰，嘴里囔囔着要出去，但始终没有动作。

　　因为外面根本没有别的路，不然他们也不会都听话地聚集在这里了。

　　“唉……我就想睡个好觉有这么难吗？”
　　长长的叹息声传来，落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在一楼有一棵纯金打造而成的大树，就在大树后面的二楼廊道上，出现了一个揉着眼睛的蓝发男生，他的手里还拿着话筒。

　　就在这时，挂在墙上的钟表，指向了中午十二点整。

　　殿内突然响起了巨大的钟声。

　　蓝发男生听到这个声音，拿着话筒有些激动地说：“不好意思啊各位，开饭了，我要先去吃饭了。”

　　“什么玩意？！”
　　“你把我们丢在这里，自己去吃饭？这不合适吧！不是你让我们来这里参加什么迎新会的吗？”
　　“就是就是！在房间里面的那个声音就是你吧？什么让我们忘掉过去，改写人生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搞传销的呢。”
　　……

　　一楼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不满，从外面刚进来的人听到他这么说，也跟着声讨起来。

　　“嘶……”男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没说你们一出来就可以开始啊。大概晚上六点新手测试游戏就全部结束了，别那么自私，到时候大家再一起听嘛。”

　　说完，他也不管底下的人如何宣泄情绪，一溜烟就消失了。

　　程清琅虽然没有跟周围的人一样无能狂怒，但他也很口渴，嘴唇都有些干了。

　　纪澈珩很快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太好看，便侧着头关切地询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只记得小时候，这小家伙总是生病难受，夏天都要穿长袖长裤，几乎没有一天是完全活力四射的，跑两步还会咳嗽两声。

　　“没事，”程清琅说，“就是两天没喝水了，有点渴。”

　　纪澈珩闻言默然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就用积分买了一瓶水和他爱吃的巧克力递给他。

　　程清琅看着他手里凭空出来的东西，愣了一下：“这是哪来的？”

　　“傻瓜，你左手手腕上的表不是有个积分商城吗？”纪澈珩柔声说道。

　　程清琅“哦”了一声，记起来了。

　　他点进去一看，傻眼了。
　　这一瓶水就要十个积分？直接抢劫多好。

　　像是看出来了他的震惊，纪澈珩笑着解释：“这里的餐厅有免费的水可以喝，房间里每天也会提供三瓶水。不过这些东西都带不进去副本，所以如果不是紧急情况不会有人在这里购买，自然会卖得贵一点。”

　　“哥，”程清琅接过水叹了口气，像是为那十个积分感到惋惜，“我也不紧急。”

　　“不重要。只要是你想要的，哥都可以给你。”纪澈珩低头拆了一半巧克力的包装，然后亲手喂到他的嘴边。

　　程清琅咬掉一小块巧克力咀嚼起来，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令他感到满足。

　　纪澈珩目光专注地看着他，早就发现他身上的外套偏大，好早就想问了，只是怕太快表现出来太明显，此刻终于是忍不住，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正要开口。

　　“程清琅！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可算被我找到了！”
　　一个人影挤开人群风风火火地跑来，神情兴奋。

　　程清琅看见来人是尤执，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找我什么事。”

　　虽说程清琅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嘴脸，但是尤执总感觉他起码比最开始好一点了，便笑嘻嘻地打趣：“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我们好歹也是战友嘛～”

　　纪澈珩半眯着眸子去看这个打断自己的不速之客，见他走到程清琅的身边，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浮上一片阴翳，但下一秒就荡然无存，含着笑问：“清琅，这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程清琅立马回答。

　　可是纪澈珩听到这个答案，心里也仍然不舒坦。
　　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来清琅身上的外套不是这个人的，那就是另有其人了。

　　烦人的苍蝇真多。
　　还真是……一刻都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才好。

　　尤执没心没肺，压根看不出来纪澈珩看似笑容满面，实则心里恨不得杀了自己，还在兴冲冲地说：“原来你哥真是纪澈珩啊，是认的吗？”

　　程清琅：“嗯。”

　　“那还挺好的，”尤执看向对面的纪澈珩，随后抬了抬右手上黑色的昂贵名表，“这个手表是你代言的吧？我好像记得我爸说过。”

　　纪澈珩笑着朝尤执微微点头，答非所问：“感谢你照顾，我的清琅。他从小就爱和我玩，跟旁人说话难免冷淡了些。”

　　如此刻意的停顿和暗示，尤执要是听不懂就真是傻子了，可他直接当没听到，继续黏在程清琅的身边讲话。

　　即使十句话下来都未必能得到一句回应。

　　“清琅。”
　　听到纪澈珩喊自己，程清琅忙不迭地回应，却看见面前的人把手里还剩半块的巧克力咬了一小口，随后递过来，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水光潋滟。

　　程清琅毫不嫌弃地吃完了最后的一点巧克力，在嘴唇碰到那微微冰凉的手指时，心跳又加快了些。

　　纪澈珩没有直接收回手，而是用指腹轻轻擦拭着他微脏的唇角，笑意盎然地说：“真乖～”

　　“……”
　　尤执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兄弟之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吗？

　　就在他思考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我劝你别打我弟的主意。”
　　语气清越漫然还透着一股冷意。

　　即便和方才的声音有所不同，尤执还是听出了这就是纪澈珩的声音，猛地抬眼看过去，却只看见他在和程清琅讲话，面上还是那副温馨大哥哥的模样。

　　总不能是幻听吧……
　　尤执感到困惑不已，站在原地怀疑人生起来。

　　没了尤执的干扰，纪澈珩总算是问出了在意的问题：“清琅，你身上的外套是谁的？”

　　“一个游戏里面的人。”程清琅如实回答道。

　　“这样啊……”纪澈珩若有所思，随即唇角微扬，“他的衣服不适合你，大了点。”

　　程清琅点头：“当时天气比较冷，我穿的短袖，他才给我的。”

　　“以后穿哥的，”纪澈珩忙说，“哥和你的尺码一样大，最适合你。”

　　“好。”程清琅自然是欣然答应。

　　此刻原本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不少，反正无论他们怎么喊都无人搭理，干脆在一楼逛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在殿内回响。
　　“啊！变态啊！”

　　人们爱看戏的属性被激发，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色包臀裙的女人正指着一个大汉，控诉着他的罪行：“他刚才摸我！”

　　大汉冷笑：“谁摸你了？有谁看到了？凡事要讲证据的好吧。”

　　围观群众都认出来了这个大汉就是最开始叫嚣的那个，看他这样就不好惹，便是有人看到，也低着头沉默不语。

　　女人也没想到旁边这么多人，居然没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她说话，气得咬了咬唇：“你就是摸了！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冤枉你吧？”

　　“那谁知道你啊，”大汉见没人敢多管闲事，更加嚣张了，摸着胡子，眼神是赤裸裸的恶意，“再说了，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想吸引我们男人的注意吗？”

　　“你！！！”女人眼含泪光，一时失语。

　　“你个傻逼玩意，老娘艹你***的。”
　　安静的人群里突然传来骂声，一个黑色高跟鞋直接飞到了大汉的脸上，砸了他一个鼻青脸肿。

　　“谁啊！”大汉怒目而视。

　　“你姑奶奶我！”
　　箫倾倾迈出一大步，赤脚从人海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另一双高跟鞋，趁他不备，又狠狠朝他的下面砸了过去。

　　“啊啊啊——你个臭娘们！我要杀了你！”

　　听着大汉杀猪般的叫声，箫倾倾满意地拍了拍手：“你长这个玩意，就是给我们女人废掉的！哈哈哈！”

　　她一米七五的身高就那么站立在一群人的前列，看上去竟是比大半数男人还要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