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玛丽小姐的咸鱼日常》壁炉沙发

3、乡村生活3

　　冬天是真的冷，湿冷，冷到骨头缝。
　　大不列颠国是实打实的四周环海，典型温带海洋性气候，就算是晴天，空气中都含着湿气。

　　因此家家户户都设了壁炉或者烤火盆，从秋天开始准备过冬的木柴。
　　班纳特一家绕着壁炉围坐，看书的看书，弹琴的弹琴，一步都不愿意离开。

　　连班纳特先生，都不像以前一样，喜欢一个人待在书房了。
　　英国是煤炭资源大国，从16世纪到20世纪，煤炭行业发展迅速，巅峰时期，英国有三千多家煤矿，只是煤炭多用于工业发展，民用煤炭比较少。

　　木柴的烟气比较干净，不像煤炭那样，产生的都是黑烟。
　　譬如班纳特家，只有厨房里有个煤炭炉子，壁炉上还是用的木柴。

　　厨娘老是抱怨，煤炭炉子用完，她鼻孔里全是黑灰。
　　休斯管家，突然打开客厅大门，送进一封信件。

　　最近玛丽已经不爱帮大人读信，伊丽莎白接过了这一光荣的任务。
　　“亲爱的姐姐、姐夫，我和您的弟妹将于今年到朗博恩，和亲爱的侄女们一起度过圣诞节，希望姐姐姐夫能够善心的接待我。”

　　丽萃刚读完第一句，班纳特夫人就欢快的跳起来：“哦，亲爱的班纳特先生，请务必让我接待嘉纳德先生和太太。”
　　班纳特先生含笑：“太好了，我们这弟弟也太客气了，姐夫家的大门随时为他打开。”

　　班纳特太太已经兴致勃勃和厨娘商量圣诞节的餐食。要多加两个人，菜式、菜量都得再调整。
　　丽萃：“亲爱的侄女们，舅舅舅妈给你们带了很多伦敦新潮的礼物，不妨现在开始猜猜是什么，期待和你们相聚。”

　　孩子们立即蹦起来，嘉纳德舅舅最好了。
　　“最后，姐夫，您委托我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完，圣诞节我再与您详谈。”

　　听到这里，众人疑惑：“爸爸，你委托舅舅办了什么事？”
　　班纳特先生也有些疑惑，不过距离圣诞节只剩下五天了，还是等人来了再问吧。

　　只有玛丽心里一咯噔，我去，舅舅这效率够快的啊，这才3个月，就全部办完了？
　　看来，她不能过好这个圣诞节。

　　等待她不是礼物、蛋糕、火鸡，大概、也许是竹板炒肉。
　　她搓搓小指头，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呢？

　　1795年12月25日下午，一辆双轮马车载着嘉纳德夫妇到了朗博恩。
　　夫妻俩受到了班纳特一家的热烈的欢迎。

　　等嘉纳德夫妇休整完毕，嘉纳德太太将孩子们的礼物一一分发，她是个文雅温和的年轻女子，对孩子们也是真心喜欢。
　　嘉纳德先生和班纳特先生到书房去谈话。

　　玛丽率先拿到属于自己的礼物，亲了亲了舅妈，趁着大家都围绕着客人，就偷偷摸到书房外面。
　　“亲爱的姐夫，你都不知道，收到你的来信，我是多么的激动，深怕自己能力不足，辜负了你的期待。”

　　书房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再加上嘉纳德先生十分激动，语气高昂，门外的玛丽听的一清二楚。
　　他继续：“不过，还好我在伦敦经商数年，有些经验和人脉，成功的完成了你的嘱托。而且生怕事情败露，我都没有写信告诉你结果，直到上周收到尾款，怕你等急了，立即决定过来，和你们一起过圣诞，请原谅。”

　　班纳特先生还处在一种诧异的状态，他打断嘉纳德先生：“嘉纳德，你我关系亲厚，向来没有什么秘密，但你这次，实在打了我一个蒙头转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郑重其事。”

　　嘉纳德先生以为姐夫还在跟他开玩笑：“班纳特，我的姐夫，您就别开我玩笑了。那么大的事情，快好好和我聊聊，我要和你说说最近的经历，我三十年的人生中，都没遇到过。”
　　班纳特先生保持礼貌：“嘉纳德，那你不妨从头说起。”

　　嘉纳德：“收到你的信后，我立即联系了可靠的陶瓷工匠，和他签订了保密条约，让他根据秘法，研究骨瓷的做法，并承诺如果研究成功，另外给他500英镑的报酬。终于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制作成功了，天，你都不知道，在看到那件瓷器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激动，那奶白的颜色，那轻盈的体态，简直是艺术品。要我说，姐夫，你家藏着这样的宝贝，将近一百年都不动心，真的是太藏得住了。”

　　班纳特先生看到嘉纳德先生越说越离谱：“什么骨瓷，什么艺术品，和我有什么关系？嘉纳德，我实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嘉纳德看着姐夫严肃的脸庞，一点都不像在说谎的样子，像一瓢凉水泼到他1000度高温燃烧的心上，瞬间冷静下来：“姐夫，不是你写信让我将你家祖传的制陶方子卖出去的吗？”

　　他说着，还把随身携带的信件掏出来，交给班纳特先生检验：“这上面，就是你的字迹，我们时常通信，我不可能认错。”
　　班纳特先生拿着信件，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他反复查看，只见他眉头越皱皱深：“我的舅兄，我敢保证，这两封信，有一封是我写的，但是另一封，绝对不是出自我手，如果我没有记忆错乱的话。”
　　嘉纳德瞪大眼睛，尤自不敢相信：“但是我收到信的时候，班纳特家专用的蜡油和印章并没有动过。”

　　班纳特先生：“如果真的是我，这么重要的秘方，就算委托给你，怎么可能通过信件传递给你，至少也得亲自去一趟伦敦交到你手上。”
　　嘉纳德被这个理由打败了。

　　其实收到信的时候，他也产生过一丝怀疑，但是那时候他被兴奋冲坏头脑，没有深究。
　　况且，如果不是班纳特先生，谁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他手上？

　　他只是伦敦的一个小商人，别人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显然他想道的问题，班纳特先生也想道，是谁？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给他们送钱？

　　突然一个身影从班纳特脑海里闪过，他很快摇摇头，将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抛出脑海。
　　两人苦死许久，没有答案。

　　嘉纳德先生，只得继续将他这三个月的经历，讲给班纳特先生听。
　　大体就是骨瓷制作成功后，他立即用尽自己所有的人脉，和伦敦一位位高权重、风评比较好的伯爵搭上关系，将方子卖给他，又来经过几次谈判，才成功以四万英镑的价格，谈下来。

　　四万英镑！！！！
　　听到这里的玛丽，内心兴奋的土拨鼠叫。

　　天啊，四万英镑，她的后半辈子，真的可以躺平了。
　　她本以为卖个2、3千磅，就是一笔了不起的财富了。

　　嘉纳德先生继续讲述，本来他能够谈到5万英镑不止，但是那位伯爵答应他，永远不会将他的信息透泄露出去。
　　作为报答，他只要了四万英镑。
　　对于嘉纳德先生的识趣，伯爵对此很是满意。

　　至于那位工匠，伯爵决定雇佣他成为自己工作，这样大家系在一条船上，就不用担心他透露出去了。
　　说到最后，嘉纳德先生满是遗憾，如果他们有能力保住骨瓷，自己生产出售，将带来10倍、20倍都不止的利润。

　　可惜他们只是平头百姓，只能将方子交给有能力的人，换取一定的金钱。
　　嘉纳德先生将收款单拿出来，和班纳特先生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上面的数字。

　　本来今天是一场分享局，结果搞了半天，他们连是谁写的信都搞不清楚。
　　那现在这钱是分，还是不分呢？

　　“玛丽，你躲在这里干什么？”班纳特夫人见两位先生一直不下来，只能上来喊他们下去用餐。
　　结果看到玛丽鬼鬼祟祟躲在门外偷听。

　　不过她一个7岁的小孩子，能听懂大人的谈话吗？班纳特太太怀疑到。
　　玛丽一惊，我擦，被捉了个偷听现场。

　　书房外的声音，房内静默的两人都听到了。
　　嘉纳德只以为是小侄女调皮捣蛋。

　　班纳特先生却一阵恍惚，刚刚被抛出脑海的念头，随着这一声“玛丽”，再次归位。
　　他赶紧跑到门口，将要逃跑的玛丽抓住。

　　“班纳特夫人，我们还有点事要商量，晚餐还是延迟一会，请向嘉纳丁太太表达我的歉意。”
　　班纳特太太有些不满，不过在弟弟面前，还是要给丈夫一点面子。

　　“那让我把玛丽带下去吧，她在这里，恐怕会打扰你们谈话。”
　　玛丽听到这里，星星眼的看着班纳特太太。

　　然而班纳特先生不为所动，紧紧的扣着玛丽的小身子：“亲爱的，玛丽一向乖巧，不会打扰我们的，你下去还要招待客人，我带着玛丽吧。”
　　“好吧，如你所愿，班纳特先生。”班纳特太太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班纳特先生对她的体贴，减轻她的负担，今天她确实挺忙的。

　　她开心的离开了，留下玛丽内牛满面。
　　嘉纳德对姐夫带着玛丽进来表示不解，这件事，该让孩子知道吗？

　　班纳特先生将玛丽安置在自己的作为对面，直视她：“玛丽，你刚刚为什么要在门外偷听？”
　　玛丽努努嘴：“我想知道你和舅舅再说什么悄悄话。”

　　嘉纳德见姐夫态度严肃，赶紧打圆场：“小孩子都这样，姐夫，玛丽还小呢”
　　班纳特先生不理，继续道：“那你听到了什么？”

　　玛丽：“什么都没听到，妈妈就来了。”
　　班纳特先生：“之前有段时间，你特别喜欢念信，我写信的时候，你经常凑在旁边，最近怎么喜欢不念了？”

　　听到这里，嘉纳德先生有些诧异，又有些理解，姐夫肯定和他一开始一样，被这件事整懵了，连7岁的侄女都开始怀疑。
　　玛丽：“不喜欢了，念信好累，而且我识字不多，大家都笑我。”

　　班纳特先生：“那天我给你舅舅写信的时候，你不止自己凑过来，还带着吉蒂和莉迪亚，吸引我的注意力，趁机将信塞进信封是吗？”
　　玛丽眼睛卡巴卡巴的眨了两下：“什么信？”

　　班纳特先生：“有人模仿我的自己写信，那段时间我有几封信莫名其妙消失了，是你拿的吗？”
　　信？靠，这下真完了，她模仿完，忘记将信送回来了。

　　吃了七年白饭，脑子确实退化了，上辈子，她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是她就是不承认，也许班纳特是在试探她呢？

　　“不知道，我没拿信。”
　　班纳特先生却看到了她眼底的紧张，她在说谎，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

　　“玛丽，好孩子不能说谎，要爸爸去你房间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