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
电梯里，清和先搭话，“太宰是刚完成任务回来吗？”
“是啊，为了完成任务我可是连觉都没有睡哦……”
太宰治凑近清和，向她展示自己眼下淡淡的青黑，在少年本就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黑手党的工作可是很辛苦的，清和君为什么会答应加入呢？”
电梯到达顶层，少年重新直起身子，一边问一边走出电梯。
“当时那种情况，不答应的话感觉自己会被杀掉呢……”清和回忆了一下，伸手比出“抹脖子”的动作。
“原来如此，但是首领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凶哦～”
两人并肩而行，太宰治一会儿走到左边，一会儿又走到右边，给足了双声道的体验感。
“人不可貌相，你知道有个词叫‘笑面虎’吗？就算杀了你全家也还可以笑嘻嘻的那种人，并不少见。”
“那清和君觉得……我也是这样的人吗？”太宰治停下脚步，站在清和面前一脸无辜。
清和对他提出的问题有些讶异，但还是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不是——吧。你这张脸看起来更像被滥杀的无辜。”
虽然但是，黑手党能有什么好人，她只是说看起来而已。
清和撂下这一句便走进了首领办公室。
红木大门再次关闭，太宰沉默了不知多久，站在原地兀地笑出了声，心里对清和的侧写又完整了不少。
“早上好，清和君。”森鸥外坐在落地窗前，姿态优雅地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昨晚睡得还好吗？”
“找到了能赚钱的工作，睡得当然好！”清和实话实说，全然忘记了梦里的奇馈宝箱。
“那就好……”
森鸥外伸出另一只手，将桌上的礼盒推向清和的方向，“这是昨天说好给你的信物，打开看看吧。”
纯黑的方形礼盒与暗红色的缎带相得益彰，森鸥外的白手套落在上面便格外醒目。清和的视线在两者间来回几次，才上前打开。
森鸥外顺势收回了手，爱丽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红丝绒椅的另一边，两手搭在椅子把手上歪头道：“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哦～清和酱快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
满眼都是鲜艳的朱红色，比起森鸥外的红围巾的确亮眼多了，金线勾勒着复杂的暗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清和轻轻抚过，就知道是上好的面料。
——不是红围巾，而是一件红色的披肩。
“穿上试试吧，比起红围巾，爱丽丝酱倒是觉得这件更适合你。”森鸥外笑着解释，抿了一口醒好的红酒。
“没办法，林太郎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劲，只有挑洋装的时候有几分审美……”爱丽丝说着，扭过头就是不看森鸥外。
“爱丽丝酱，不要戳穿我嘛……”森鸥外对着幼女双手合十，一副败下阵来的样子。
首领和异能力进行日常交流的时候，清和已经把披肩穿在身上了，她伸手拨出被压住的长发，抬手动作让右肩的几条金属链条互相碰撞，声音清脆；门襟处的三枚纽扣立体花纹各不相同，燕尾式的背后设计也更加方便她的行动。
森鸥外再回头，看少女欣喜的样子，脸上笑意渐深，一字一顿地喊出她的名字。
“我可是对你抱有极大的期望哦，清和君。”
走出首领办公室，太宰治还站在原地等她。听到开门声的少年循声望去，视线落在清和的红披肩上，鸢色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又很快变成了然。
“首领给的新衣服吗？很好看哦。”太宰治不吝夸奖道。
“谢谢，我也觉得很好看！”
两人又一起往电梯走去，路上接着之前没说完的话题。
“那么太宰是为什么加入黑手党呢？你一点都不像会服从命令的人诶。”电梯缓缓下行，清和盯着跳动的数字问出了声。
“啊……那是因为，在正常的世界里，死亡距离日常是非常遥远的……”太宰治的视线不知游移到何处。
“死亡……你是说你的——”
清和想起来什么，还没说出口，偏过头见太宰治伸出手指抵住了唇，“噤声”的手势下，清和收回了要说的话。
“但在黑手党的世界中，死亡是日常的延长战线，更是一部分。死亡不是生存的相对面，死亡就是被纳入生存机能中的一部分而已。只有近距离地去观察死亡，才能抓住生存的全貌。”
“瞬间不足以成为生命的喜悦，我只相信死亡瞬间的纯粹，而喜悦的瞬间。”
电梯门打开，两人却并没有要走出去的意思。电梯外的黑手党成员见两人没有出来，也不敢迈步。
电梯门再度关闭，面前的太宰治还在微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就是那个…那个…有没有考虑去看看心理医生之类的？”清和纠结着措辞，游移的目光忽然对上后又连忙摆手，“我不是说你有病的意思啊！”
眼见着太宰治收敛了微笑，清和继续尝试安慰：“我的意思是，世界以痛吻我，我反手就给世界一巴掌！与其寻找死亡的意义，不如给带来烦恼的家伙一拳！”
清和一边输出心灵鸡汤一边左勾拳右勾拳，安静的电梯里一时都是她挥舞拳头的风声。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离远了一步，伸手重新按下了开门键：“……走吧，外面还有人等着。”
电梯外的Mafia成员都已经自觉散开了，清和止住动作，讪笑了一声就往外走。
太宰治跟在少女身后，看着对方动作大开大合地走在前面——非常刻意，刻意地让他有些没眼看。
一想到自己离开港口Mafia之后剩下的这些武斗派，再想想森鸥外日益危险的发际线，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心情也瞬间美丽起来了。
清和走出大楼没几步，太宰治就突然“唰”地一下挡在了她的身前，黑风衣把少女的视野挡的严严实实。
“哎呀～清和君～我猜你还没有吃早餐吧。”一改刚才的阴郁样，太宰治说话的语调都带着波浪，伴随着视线下移，清和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
“但是——没有关系，乐于助人的太宰君愿意帮助清和君填饱空空如也的小肚子哦～”
清和听罢刚想开口，太宰治就猜到了她的下一句疑问，翻转两次手心变出了一张黑卡，在少女眼前晃了晃，“看看，看看，太宰君的黑卡已经准备好刷卡机旅行了！”
“黑卡！有钱人啊！”清和当即双眼发光地跟着他往外走，视线紧跟着左右移动的黑卡。
睁眼说瞎话的太宰治更是脸不红心不跳，晃动着手里的黑卡将人钓着往商业街走去。
夜幕降临以后，清和与太宰治在Lupin酒馆门前分别。
“清和君真的不一起来吗？一起嘛一起嘛一起嘛～”太宰治泪洒当场，抱住了清和的腰身不让她走。
“我根本就没喝过酒，而且这么多东西太晚拿回去很麻烦诶！”少女选择了坦诚。
清和两边手臂上都挂着购物袋，在夜风里被太宰治抱着晃来晃去，纸袋不断发出沙沙声。
“清和君——”
约好了下一次一定和太宰治来喝酒，清和才终于逃离了魔爪，拎着购物袋走在回Mafia大楼的路上。
走到半路，港口Mafia标志性的五栋大楼已经近在眼前，清和站在路灯下放下手上的购物袋，伸展了一下酸痛的手臂。
“下次绝对不会再让太宰买这么多东西了……啊，抽筋了……”
缓了好一会儿，清和弯下腰再把购物袋一个一个挂在手臂上。
“混蛋太宰，别让我找到你——”
深红的机车在道路上只留下一道红影，发动机的轰鸣声传入耳中又很快远去，一阵烈风刮过。
被风卷起的长发糊了自己一脸，披肩猎猎作响，地上的最后一个袋子被机车带来的狂风卷起，飞到了路中央，袋子里的东西也掉出来了。
“呜哇！袋子飞了——”
清和扒拉掉脸上的头发，连忙跑过去捡。
黑色的帽子上是赭色的金属羽毛配饰，是太宰治在礼品店里一眼看中却随手塞进购物袋的。
清和俯身捡起帽子拍掉上面的灰，又吹了几口气才重新放回质量达标的购物袋里。
不过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喊太宰的名字？
清和再去想，脑海中的记忆已经不清楚了，只隐约听得出说话人的愤怒。
唉，应该是机车党吧，路怒症嘛，正常正常。
清和继续往前走。
另一边，不知道第几次发现自己的卡被太宰治拿走，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驾驶着机车，身体再次压下，仪表盘上的指针不断颤动。
超出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在路人眼里只会留下一道红影，黑色的风衣和帽子本该随着风飞走，却被机车的主人用重力牢牢按在它们本该在的位置上。
几分钟后，机车停在了Lupin酒馆的门口，中原中也重新调整了脑袋上的帽子，车都没锁，就气势汹汹地推门进去了。
“混蛋太宰！”
中原中也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寻找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