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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暗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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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走了之后，继后让秦悦儿带着江芷芸下去休息，对顾辰明道：“顾辰景真是越来越不给陛下面子了，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母后，顾辰景敢这样还不是父皇惯的，若是儿子这么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才不会这般纵容。”
继后叹气，“谁叫他长了一张跟先后极像的脸，云氏为他操劳才会早亡，你父皇心里有愧，不管心里有多少气，看到这张脸也就发不出来了。”
顾辰明困惑，“可儿子觉得顾辰景分明长得挺像父皇的，怎么会跟先后像？”
继后答：“那是因为你对云氏没什么印象，顾辰景跟陛下只有三分像，剩下七分全是云氏，尤其是那双眼睛，像个十成十。
“云氏是中原第一美人，要不然你以为顾辰景为什么会生得那么好？”
顾辰明面露不甘，“要不是这样顾辰景如何能够一直坐稳这个太子之位？一个太子动不动就任性，哪有储君的样子？
“父皇这么惯他，也不知道是爱他还是害他？”
“这样不好吗？”继后道，“他若事事完美，你怎么赢得了他？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他总是气陛下，这次更是不顾陛下的反对，大吵一架都要娶江静影，还不愿意让东宫有良娣良媛。
“江静影闹出那样的事，要不是她有好父兄，陛下其实也不一定能松口，其实本宫还挺想知道顾辰景会不会为了江静影跟陛下撕破脸？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江静影是他的软肋之一，一个不讨陛下喜欢的太子妃，一个动不动就闹脾气的太子，你说陛下能忍多久？”
顾辰明倒没有继后那么乐观，“儿子就怕还没等父皇把耐心耗完，顾辰景已经登基了。”
皇后想反驳顾辰明，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顾辰景以前端的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在她面前都是知礼的，与儿子也是兄弟和睦。
怎么自从几年前，高调的出现在国子监的检试之后，性子就变了？
他第一次对着自己冷脸，更对陛下没好气时，她以为陛下会把顾辰景怎么样，但陛下最后什么都没说。
陛下就算教训顾辰景，惩罚也都不痛不痒的，如今都快三年了，也没见陛下有想废太子的打算。
之前顾辰景没有成亲，任陛下把世家女子的画像放在眼前都不为所动，她认为这是他们的机会。
偏偏娘家不愿把女儿早日嫁进铭王府，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好在顾辰景也没有娶妻的念头，直到江芷芸怀孕，顾辰景仍然没有娶太子妃。
若儿子可以提前生下皇孙，第一个孙子总是不一样的，在太子无妻无后的前提下，没准可以改变陛下的心意。
结果就在这时，顾辰景娶妻了。
即使陛下不愿意，他还是顺了顾辰景的心。哪怕不喜欢江静影，也还是给足了排面，甚至明晃晃打她脸。
今日见面，也没有为难江静影的意思，教训太子还不忘让太子妃回去。
她那番话是哄顾辰明，也是在哄自己，其实她真的猜不透臻文帝的想法。
她知道臻文帝最爱的女人是云氏，也知道臻文帝因为云氏早亡有遗憾跟愧疚。
云氏再美再好，其实陛下念念不忘的原因更多的是云氏死了，每每回忆起她，她都是那样美貌温婉，记忆会美化一个人。
再加上一个跟她生得像的儿子在眼皮子底下，自然会把那份给不了云氏的爱倾注给他们的儿子。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仅凭对云氏的愧疚就能够让臻文帝一再忍让吗？为什么顾辰景的太子之位始终稳如泰山？
陛下再怎么痴情，也总不可能放着江山不管吧？皇后心里非常不安。
现在只盼江芷芸这一胎可以是个儿子，要不然等悦儿怀孕，万一到时候江静影也有了，还是儿子，那么即使悦儿到时候也生下皇孙，哪怕比江静影先，太子的儿子也总是不一样的。
而且一旦江静影有孕，母凭子贵，即使之前陛下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儿媳妇，现在都能忍了，将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陛下估计也不会再计较那么多，顾辰景的太子之位将更不好撼动。
“母后觉得你说得对，我们看来得做好另一个准备，不能等你父皇耐心告罄，若他真的可以一直忍，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我们绝不能让顾辰景登上皇位，一国之君必须是你的！”
顾辰明眯起眼，“那依母后之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顾辰景跟着臻文帝走进上书房，臻文帝才停住脚步，回头望着顾辰景。
顾辰景丝毫不怵的回望。
“父皇，您要跟儿臣说什么？”
“阿景，你回答父皇，你到底想干嘛？这几年你为什么总在皇后跟你二哥面前那般行事？对他们也不像以前那样有耐心了。”
顾辰景唇笑眼却很冷，“儿臣这不是在配合父皇吗？您给了那俩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儿臣再让他们的妄想多一些有无不可？而且儿臣忍了他们那么多年，儿臣烦了也倦了，所以儿臣不想忍了不可以吗？”
臻文帝有些生气，“你疯了吗？你就不怕玩火自焚？让他们动杀了你的念头？”
顾辰景道：“父皇您这话说的像是儿臣跟以前一样，他们就能不想要这个位置一样。
“他们的野心日益膨胀，儿臣一日是太子就会一日是他们的威胁，他们早晚会动除掉儿臣的念头的，而且以前又不是没动过手，只是不敢太明目张胆罢了。”
臻文帝瞪了顾辰景一眼，“以后你收敛点，好在他们不会轻易动手，秦家是一个大族，丞相不会支持他们刺杀太子。”
顾辰景敷衍的点点头，“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儿臣，儿臣就不这么做了，这样行了吧？他们愿意回头，儿臣便不会对他们动手，让他们有一个善终，这么说您满意了吧？”
臻文帝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顾辰景又道：“差点忘了，儿臣不想太子妃跪秦氏，您想个办法给她免了，儿臣觉得秦氏可没资格受太子妃的跪。
“您若不免了太子妃面对秦氏的跪，儿臣就只能走到哪都带着她了，儿臣的太子妃还没跪过母后，可不能让秦氏先领了这份礼。”
臻文帝觉得自己早晚被顾辰景气死，“顾辰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特别像那些为博美人一笑的昏君？
“你还说你不喜欢江静影，若你这都叫不喜欢，那等你喜欢上她那天，你岂不是可以随她做任何事？你是储君，你有自己的责任，儿女私情不是第一位。”
“儿臣不是您，做不来委屈自己发妻的事。”顾辰景冷着脸，语气十分讥讽，“难道父皇希望儿臣如您那般，将万里江山、朝堂安稳、后宫和谐通通都放在心爱之人前面，等她死了之后，再后悔一生吗？
“您现在为母后过冥寿，还在她忌日前后斋戒，人都死了做这些有什么用呢？这究竟是表示您的深情还是告慰母后的亡灵？又或者您是想通过这些来安慰自己？
“父皇，您问问自己，有些事情真的需要让身边人委屈才能做到吗？”
臻文帝：“你……”
“儿臣知罪！”
臻文帝深深望了顾辰景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
江静影不知道那天顾辰景被臻文帝叫走说了什么，只知道对方回来之后意味不明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道：“以后你见到秦氏，不用给她下跪行礼。”
江静影摸不准顾辰景现在的心情，小心询问，“继后与你不对付，可她算是我们的长辈，还是皇后，我若不行礼，会不会被她借题发挥？”
顾辰景语气平淡，“这件事是父皇同意的，她没有那个可以借题发挥的机会。”
本以为可以借机占顾辰景便宜的继后得知这件事后，面上没怎么表现，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等她一个人时，手中的锦帕被她撕成了两半。
“顾辰景，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做了太子妃之后，前两天她被迫参加了各种嫔妃闲来无事组的局，喝的她都不想再喝茶了。
到了第三天回门，嫁出去的姑娘回门，准备的礼物越尽心越能显示夫婿的重视。
太子不是普通的夫婿，她也不是一般的姑娘回门，什么时候出宫，什么时候回宫都有规定。
浩浩荡荡带着一堆人去太傅府，还受了自己亲爹的礼。
比起面不改色似乎很习惯的顾辰景，自己望着本来很亲近的家人对着她行礼时，突然有一种大家疏远了的感觉。
好在进府后，爹跟哥哥对她的态度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她这才有了几分回家的感觉。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候，顾辰景似乎也有些话要跟爹他们说，丹燕看起来也想跟她说话，她便带着丹燕回了她出嫁前的院子。
“今日近距离接触了太子，发现他还是那么好看。”
江静影翻了个白眼，“江少夫人林氏，你已经是有夫之妇，看美男就看了，放在心里慢慢回味，能别说出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