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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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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号角响,蜒儿所划的主船引着十几条龙舟向福海中心使去,龙舟列成一排,浩浩荡荡,平静的水面霎时卷起十几条褶皱。随着一声声号角吹得人热血沸腾,岸上的人都点足眺望,期望自己所支持的皇子能有上佳表现,让皇上注意;船上的人更是旌旗招展,口号震天,玩了命的想把别的皇子比下去。十几年来皇上从来没提过立太子的事,任大臣们怎么上奏表也没用,仿佛根本就没把日后谁来即位当回事,下面的大臣们研究来研究去觉得皇上还在犹豫,想再试炼一下皇子们,所以才迟迟不下诏,于是人人都藏了十万个心眼,一天到晚向着怎么讨好皇上。
坐在主船上的蜒儿听着后面的乱成一锅粥的喊声,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爆了,想着小墨真是幸福,有那么长的一条大尾巴,不想听人说话时就用尾巴盖住脑袋,围得严严实实。实在无聊,又不会划船,像骑马一样跨在船头的龙脖子上,脚丫子在两边一荡一荡的,只希望能快点结束,好回去和小墨玩,嗯,还有那个新来的苏湘,看起来弱弱的,好像也很有意思……
“九皇子,到福海中心了,您该撒角黍了。”一个毕恭毕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蜒儿回头,看见一个祭司官模样的人托着一个金盘,里面放满包好的角黍。蜒儿拿起一只,放在鼻前问了问。
“好奇怪的味道,用什么做的?”一股异香从苇叶中飘散出来,蜒儿闻不出这是拿什么做的。
“小的也不知道,据说这是皇上特制的,说是可以安慰冤魂。”
蜒儿身体一震:“什么?安慰冤魂?端午节为什么要安慰冤魂?”屈原投的是汨罗江又不是福海,这跟冤魂有什么关系,好好的端午节怎么搞得神神鬼鬼的。
“九皇子有所不知,近来总有人看见福海里跳出怪物四处吃人,皇上不让对外说,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找了高人一问才知道这是冤魂索命,为了安慰冤魂,皇上特意寻了这种特别的材料做角黍,它们吃了,也就不会出来闹了。”还是毕恭毕敬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说出的却是如此骇人的话,若是福海里真的有怪物,皇上怎么还忍心让自己的儿子们在福海里划船?而且都喊得这么大声,这不是虎口送子么?
“难道,父皇不怕自己的儿子们出事么?”蜒儿的声音有些弱,即使他的父亲不喜欢他,他也从不曾和他的父亲有什么亲情可言,可那毕竟是父亲啊,天下真的有这种不管儿子死活的父亲么?
恭敬的祭司官突然将头靠近蜒儿,眼神里露出狡狤的光,低声在蜒儿耳边说:
“九皇子还小,候门深似海,又何况是这杀人不见血的皇宫?怪物的血盆大口再厉害,又哪有皇宫吞下去的人多?为了造出一个太平盛世,不让人们看出这里的异常,牺牲一下皇子们的安全又何妨?九皇子啊,您若是想在这皇宫里好好地活下去,不把心磨硬了,可是不行的哦。”
几句话说得蜒儿冷汗直流,五年了,这五年里娘亲和小墨的陪伴,都让他觉得无比快乐,一直以为皇宫的人凶虽凶,可都与他无关,皇上不宠幸云贵妃,也处处对蜒儿冷落,反倒让那些会发明枪暗箭的人们放过了他,可是今天听了这番话,让他彻底寒了心,原来他不过是一颗棋子啊,是生是死,都不过在那个“父亲”的一念之间罢了。
蜒儿不知道,那些明枪暗箭不是没有来,而是都被小墨挡住了。当年蜒儿出生时金光冲天,全城的老百姓都跪下了,“真龙降世”这四个字不知压在多少人心里早已成了一块心病,千方百计地想除掉蜒儿以绝后患,光刺客就派了不下五百个,其中甚至包括皇上所派出的,要不是小墨顶着,他和云贵妃五年前就被埋土里了。
不过外界的人也早就怀疑蜒儿身边有高人相助,要不怎么派出去的人就跟蒸发了的水似的一去不回了呢,可又找不到帮他的人,怕杀人不成反被那深藏不露的高人所杀,所以这些日子才渐渐少了行刺的人。
蜒儿霜打一般的抱起盛着角黍的金盘,仿佛里面放着的是他们十几条船上的命,抬头才发现其他的船早已围成一圈,盯着他好久了,大家都奇怪九皇子和祭司官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呢,主船要是不撒角黍,他们也不能动,有几个皇子已经等得心烦,拿眼睛瞪着蜒儿示意他快开始。蜒儿叹了一口气,从金盘中拿起一个角黍,向福海中撒去,角黍落入水中,砸起一圈波纹,就像砸在蜒儿心上,一圈一圈绕的他心痛。
其他的船见蜒儿扔了角黍,也纷纷向福海中扔角黍,有的人还玩起了花样,比着谁扔的远。福海上一个个涟漪容纳了下沉的角黍,蜒儿想象着水里的怪物就在他们脚下吃角黍的样子,让他在初夏季节却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冷,蜒儿抖了抖,想甩到自己身上的寒冷和不安,忽然觉得自己好孤独,如果现在小墨在就好了,柔软又温暖的白球,抱在怀里就是一种幸福,小墨,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啊!
“祭司,撒完角黍我就可以回去了吧?”低头看着水面的蜒儿询问着身后的祭司官。
没有回答。
……
“祭司?”疑惑地转回头,只有十几个船夫在下层的船舱里茫然地看着他。
“你们谁看见祭司官了?”
全都摇头。
……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传进耳膜,尖锐的像扎进了一根针,所有人都循声望去,惊恐地发现一只全身黑绿的怪兽跳上了六皇子的船,一口咬断了六皇子的胳膊,所有人正被眼前的突变骇得不知所措,只见水里更多的黑影像他们袭来。惨叫声响彻天地。
“扑通扑通。”是血肉砸进水里的声音……
“嘶拉撕啦。”是利齿撕裂了躯体的声音……
蜒儿抱着头缩成一团,紧闭的双眼已经无法再有勇气睁开,耳边的声音让他觉得那样的疼痛马上就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是说只是怀疑有怪物么?不是说撒了角黍就没事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才五岁就要死在怪物的嘴里?
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风声向自己而来,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圈住了自己,此时异常敏感的身体止不住地狂抖,耳边是自己的尖叫声,一切都没了控制。
“蜒儿,别怕,我带你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安抚着受了惊的小鹿,就像黑暗中的一线光明,来带他离开深渊,这是在血染的残杀中一丝最柔软的丝绒,覆盖在了蜒儿的心上,止住了颤抖的灵魂。
蜒儿瘫软地躺在身后的怀抱中,看不清背后的人是谁,只有几缕迎风而舞的黑发在眼前飘荡,这样墨黑细软的头发他从没见过,可是身后的怀抱却让他无比安心,靠在一起,世界就可以安静下来。
身后的人足尖一点,蜒儿发现自己人已经在空中,身后的,不是人类?!
无论怎样高超的轻功也不能让人可以飞得这么高吧,而且这种感觉,就像踩在云端之上一样。
“别发呆了,要加速了哦。”身后的人轻轻吻了一下蜒儿的耳垂,只是一个安慰的吻,却让蜒儿红透了脸颊。
圈着自己的手臂加重了一些力道,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他们飞的越来越快了,掠过岸上惊恐的人群时,蜒儿向下扫了一眼,所有人都盯着福海上的惨况,没有看见天上的他,身后的这个人,是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带他飞上了天却又没被人发现呢?
突然地,他发现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他的“父皇”。地上的男人抬头望着他,那是他的父亲么?为什么他的眼神透露出的,却是一丝残忍的凶光?而他身边站着的,居然是那个祭司!
父亲想杀的,是我!他根本就是故意引我到福海上用角黍引怪物出来,他恨我,只因为“真龙降世”四个字,他就忍心杀害他的亲生儿子!
小小的胸腔因为充满了怨恨而剧烈抖动,身后的人用一只手捧住他的脸,轻轻拍道:“平静下来,身后有很多魔麟兽在追我们,否则我带你飞不快。”
蜒儿一惊,才注意到身后有很多黑影在追他们,身后的人又加快了速度,还是甩不掉嗜血的怪物。
“我们,我们跑的掉么?”此时他们已经飞到城外,身后的怪物紧追不舍。
“那就不跑了。”身后的人竟抱着他生生停在空中,蜒儿更确定他并非人类了。
“甩不掉,就用打的。”玉葱一般的手放开了他,蜒儿惊异于自己怎么可以站在空中,才发现自己被一个淡蓝色的光球护住,回头,惊住。
心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不只是惊为天人的容貌,还有那份异常的熟悉感,完美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一点一点都融进了心里。
“小墨”……心里冒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蜒儿自己都吓了一跳,太像了,身上的一缕清香和那如墨一般的黑瞳,紧紧地让这个名字和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是的,这个人就是小墨。
“在这里等我。”小墨转身面向紧追而来的魔麟兽,略略一数,不下百只,小墨心里哀叹一声,在神际时懒得修炼,羲寒也从来没管束过他,上回和四只魔麟兽战斗就已经受了重伤,这次跑也跑真是拼命,好像从三千年前,就不断地在拼命,刚来人间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活下去都成了问题,没找到羲寒之前,自己活得就像一条弃狗。一边寻找羲寒一边修炼,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要活下去,坚强的活下去,你要找到羲寒,还要保护他,把他带回神际。
现在要怎么办呢,释放内丹里的能力吧,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内丹是神际灵兽的灵力本源,碎了内丹就会魂飞魄散,在不断的修炼过程中,内丹控制着灵力的储存与释放,一般战斗情况下会释放三成的灵力,如果超过七成,身体本身就会承受很大的反噬,需要用很长的时间去恢复,如过全部释放,那后果就是等于与敌人同归于尽。
周围密密麻麻的围着一圈魔麟兽,猩红的眼睛盯着蜒儿,圈子一步步缩小,眼里的红光也越来越旺盛。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和这么多魔麟兽战斗,当年还可惜自己没见到神际和麟兽魔族的战争。
如果是世夜,这点怪物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吧。世夜,你要是知道我因为和魔麟兽的战斗而释放了内丹,一定会笑话我的。可惜你此刻看不见我的糗样呢,如果我死了,你也会代替我把羲寒带回神际吧……
回头望了一眼蜒儿,墨黑的瞳子里写满了不舍。小墨努力地想再给蜒儿一个温暖的笑来安慰他,可微翘的嘴角却扯出了哀伤,死无所惧,怕的是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怕你难过,怕你孤独,怕你危险。
护界里的蜒儿被笑容刺痛了心,是诀别么?拼命地向前爬去,却出不了护界,跪在护界里,流着泪大声地向小墨喊着:“你会活下来,对不对?!你一定能活下来,我答应在这等着你,你也要答应我活下来!你回答啊!”
蜒儿,五年来你哭过三次,第一次哭是你的出生,宣示着你转世千年的又一次轮回;第二次是你以为我丢了,吓得坐在床沿哭了一下午;第三次是怕我会死,声嘶力竭地对我喊活下去。羲寒,如果有一天你可以想起我,想起曾经在你怀里撒娇的小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你也很傻。
眸子里溢满了泪水,黑色的墨瞳更加晶莹,微颌的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只做了一个口型就将头转了过去,只有蜒儿看得真切,他说——“答应”。
小墨定了气神,右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一条蓝色的光芒也跟着游动,渐渐被画成一个法阵,两手相交放在蓝色法阵的中心上,一个施力,蓝色光芒霎时放大数倍,双手向后拉动,一个画满铭文的手柄被拉了出来,左手放开,继续拉动,渐渐的,整个武器露了出来,是一把足有五尺多长月牙形的刀,刀身奇特,周身散发蓝光,如夜月光华,刀面上的铭文中流动着一缕金光,就像开启圣殿之门的钥匙,当从刀柄流动到刀尖的时候,小墨纯黑的头发竟散发出一丝琉璃般的幻彩。
原来真正的灵力,是用来凝结成战斗的武器的。灵兽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使用灵力凝结成武器,一把与自己融为一体的武器。小墨这把弯成月牙状的刀,就叫做“烈月”。
小墨左手持刀柄,弯度过大的烈月在身后绕成一个弧,从身后探过右肩,右手伸出三指捏住刀尖,像坐在圣座上笑瞰苍生的王,被魔麟兽包围在中间,没有丝毫的颓败,反而在成群的怪物中被衬托的更显高贵。
群兽发出愤怒的嘶吼,冲向小墨和蜒儿。
“锵……”烈月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吟,蓝光更重,小墨向前一跃,落到一只魔麟兽面前,刀锋向前一转,光华乍现,再散开时,这只魔麟兽已被劈成两段,直直从空中掉落。小墨眼中寒气更浓,有时候付出的方式是需要畸形的,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双手染上多少血,都可以装做不在乎。
蓝色的光芒在中心飞速流转,所到之处都有鲜血喷溅,战了多久,连小墨自己也搞不清楚了,身体的能量在一点点下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带着小墨去安全的地方……活下去的理由,只要单纯的一点点,就可以支撑你我。
当最后一只魔麟兽掉下去的时候,小墨苍白如纸一般的脸转向蜒儿,护界里的孩子已经流了不知多少泪,不是害怕,他从一开始就坚信小墨会救下他。而是心疼,小墨满身的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可傲立在风中的身躯坚持不肯倒下,只为了他们的约定。没有血色的脸,连红润的嘴唇此刻都失去颜色,只有如墨的眼睛温柔的看着他,给他安慰。
小墨走向蜒儿,脚下有些踉跄,他已经在努力控制了,内丹已经到了碎裂的边缘,如果再多几只魔麟兽,也许他真的要违和蜒儿的约了。解开护界,抱着蜒儿,两人的身体都在颤抖,只是下意识地向远方飞去,离皇城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蜒儿危险。等到再也飞不动了,努力让自己尽量平稳地落在地上,迷朦中看见蜒儿抱着他大哭,蜒儿变得爱哭了呢,迷迷糊糊的想着,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不掉,打又打不赢,真伤脑筋啊。
真是拼命,好像从三千年前,就不断地在拼命,刚来人间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活下去都成了问题,没找到羲寒之前,自己活得就像一条弃狗。一边寻找羲寒一边修炼,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要活下去,坚强的活下去,你要找到羲寒,还要保护他,把他带回神际。
现在要怎么办呢,释放内丹里的能力吧,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内丹是神际灵兽的灵力本源,碎了内丹就会魂飞魄散,在不断的修炼过程中,内丹控制着灵力的储存与释放,一般战斗情况下会释放三成的灵力,如果超过七成,身体本身就会承受很大的反噬,需要用很长的时间去恢复,如过全部释放,那后果就是等于与敌人同归于尽。
周围密密麻麻的围着一圈魔麟兽,猩红的眼睛盯着蜒儿,圈子一步步缩小,眼里的红光也越来越旺盛。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和这么多魔麟兽战斗,当年还可惜自己没见到神际和麟兽魔族的战争。
如果是世夜,这点怪物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吧。世夜,你要是知道我因为和魔麟兽的战斗而释放了内丹,一定会笑话我的。可惜你此刻看不见我的糗样呢,如果我死了,你也会代替我把羲寒带回神际吧……
回头望了一眼蜒儿,墨黑的瞳子里写满了不舍。小墨努力地想再给蜒儿一个温暖的笑来安慰他,可微翘的嘴角却扯出了哀伤,死无所惧,怕的是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怕你难过,怕你孤独,怕你危险。
护界里的蜒儿被笑容刺痛了心,是诀别么?拼命地向前爬去,却出不了护界,跪在护界里,流着泪大声地向小墨喊着:“你会活下来,对不对?!你一定能活下来,我答应在这等着你,你也要答应我活下来!你回答啊!”
蜒儿,五年来你哭过三次,第一次哭是你的出生,宣示着你转世千年的又一次轮回;第二次是你以为我丢了,吓得坐在床沿哭了一下午;第三次是怕我会死,声嘶力竭地对我喊活下去。羲寒,如果有一天你可以想起我,想起曾经在你怀里撒娇的小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你也很傻。
眸子里溢满了泪水,黑色的墨瞳更加晶莹,微颌的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只做了一个口型就将头转了过去,只有蜒儿看得真切,他说——“答应”。
小墨定了气神,右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一条蓝色的光芒也跟着游动,渐渐被画成一个法阵,两手相交放在蓝色法阵的中心上,一个施力,蓝色光芒霎时放大数倍,双手向后拉动,一个画满铭文的手柄被拉了出来,左手放开,继续拉动,渐渐的,整个武器露了出来,是一把足有五尺多长月牙形的刀,刀身奇特,周身散发蓝光,如夜月光华,刀面上的铭文中流动着一缕金光,就像开启圣殿之门的钥匙,当从刀柄流动到刀尖的时候,小墨纯黑的头发竟散发出一丝琉璃般的幻彩。
原来真正的灵力,是用来凝结成战斗的武器的。灵兽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使用灵力凝结成武器,一把与自己融为一体的武器。小墨这把弯成月牙状的刀,就叫做“烈月”。
小墨左手持刀柄,弯度过大的烈月在身后绕成一个弧,从身后探过右肩,右手伸出三指捏住刀尖,像坐在圣座上笑瞰苍生的王,被魔麟兽包围在中间,没有丝毫的颓败,反而在成群的怪物中被衬托的更显高贵。
群兽发出愤怒的嘶吼,冲向小墨和蜒儿。
“锵……”烈月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吟,蓝光更重,小墨向前一跃,落到一只魔麟兽面前,刀锋向前一转,光华乍现,再散开时,这只魔麟兽已被劈成两段,直直从空中掉落。小墨眼中寒气更浓,有时候付出的方式是需要畸形的,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双手染上多少血,都可以装做不在乎。
蓝色的光芒在中心飞速流转,所到之处都有鲜血喷溅,战了多久,连小墨自己也搞不清楚了,身体的能量在一点点下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带着小墨去安全的地方……活下去的理由,只要单纯的一点点,就可以支撑你我。
当最后一只魔麟兽掉下去的时候,小墨苍白如纸一般的脸转向蜒儿,护界里的孩子已经流了不知多少泪,不是害怕,他从一开始就坚信小墨会救下他。而是心疼,小墨满身的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可傲立在风中的身躯坚持不肯倒下,只为了他们的约定。没有血色的脸,连红润的嘴唇此刻都失去颜色,只有如墨的眼睛温柔的看着他,给他安慰。
小墨走向蜒儿,脚下有些踉跄,他已经在努力控制了,内丹已经到了碎裂的边缘,如果再多几只魔麟兽,也许他真的要违和蜒儿的约了。解开护界,抱着蜒儿,两人的身体都在颤抖,只是下意识地向远方飞去,离皇城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蜒儿危险。等到再也飞不动了,努力让自己尽量平稳地落在地上,迷朦中看见蜒儿抱着他大哭,蜒儿变得爱哭了呢,迷迷糊糊的想着,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