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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可他们没说初遇也可能是杯具 ...

  •   哇哇哇!他也倒干脆,只干嚎了两嗓子。然后挂了一溜泪瞅定我。水洼洼包着眼珠子,一个字——迷茫。
      不对,是两个字。
      半晌,等眼里的水雾退了,他抽抽鼻子问:“你是人啊是草精?”
      草……精?
      哦,原来我满身沾着草,朗朗乾坤下看上去是没个人样,我只有不管我的屁股,伸手往身上抓两把——“好了吧。这样看上去是甚么?”
      “稻草人。”
      ……
      好歹也算人了……
      我抹了把鼻涕揉揉脸,回身去拢我的草。突听得身后惊抓抓大笑,往前一趔趄,终于明白了——我敢情是要在十七岁被这小爷吓死。
      “你笑甚么!!”我换个雷公脸,你吓我一寸,我吓你一丈,我不信我吓不死你!
      结果他连肺都笑了出来。我觉得做人很失败,顿时没了兴趣,揉揉屁股又钻进草里。
      他一个人保持着从马背上掉下来的姿势原地不动很久,等我快失去耐心准备劳动筋骨出去打他一顿的当口,却又开口像招魂似地问:“草精草精大草精,你晓得城门在哪里?”

      我翻了个身没理他。他派瓜马来拱我。我被拱得实在恼了,只得探出头来恐吓他:滚!
      他歪着头饶有兴味地又望了我一阵,挠挠头,突然一咧嘴,“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很多年后那一咧嘴便成了我的噩梦,因为很多年后我都不知道他咧嘴以后会是哭啊会是笑。

      西风瘦马稻草人。
      我打小不是热心肠,但是也不能杵尊佛爷在床旁,在严肃考虑了当晚的睡眠问题之后,我还是决定把他送走。他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可这怪人(这个词说明那时年少却看人神准)一边龇牙咧嘴吸冷气,一边挂着泪包包还有心思笑。我七手八脚把他挂上马——没错儿,是挂,这瓜儿屁股定是给摔两瓣了,就只能像褡裢样横着摆。
      我左瞧,右瞧,过去敲他的脑袋——“别笑!给人看见还以为是诈尸!”
      于是他不笑了,(被迫)耷拉着脑袋掉眼泪。我就牵着那瓜马走,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那里没有烈酒……
      月上高天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去敲他脑袋:“你要去哪儿?”
      他勉强支起脑袋来,涨红着脸(你这么倒着你也红)(被迫)淌着口水说:“出、出城。”
      唉。
      我叹了口气,望望天,看看树,拍了拍马屁,引了它朝西边去。
      到了地方,我上台阶猛力擂了一阵门,听里面有了脚步声,就撤回来把褡裢,不对,把瓜儿从马上搬下来扔地上,然后叉了腰,对着那门里呼啦涌出个百把彪形大汉大吼一声:过来取尸体!

      顿时天地一片肃杀。一个精瘦的老头从肌□□隙中挤出来,红着眼“僵硬并敏捷”滴扑到褡裢,不,瓜儿身上,嘴巴一咧咧,撕心裂肺地嚎开了——“我我我我我我滴小祖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些彪形大汉这边呼应着:“你死得好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烦透了,登时想起去年为过冬,强迫自己去打了份号丧的工,那玩意不安逸,费力又费心的,嚎完我连曲儿都唱不成,从此落下心里阴影,于是我只能走过去,戳戳那瘦老头的肩:“我说哎,人还没死哪。”
      那瘦老头一惊,赶紧低头看,瓜儿正躺他怀里滴溜溜转眼睛。

      后来我跟瓜儿说,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就跟电视里一模一样。比如说那天,我才说你还没死,一弹指的功夫那府门口的人狗猫鸟全都呼啦一下不见了。瓜儿不信,为实践这事儿,他组织了三百个群众站在洛王府门口,要求他们全都听他的命令,一弹指之间呼啦不见。
      姑且不论这效果他是否满意,那心血来潮的事儿却成就了将来一重大娱乐方式——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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