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神明鹤里川

1、信仰

　　“小雨！过来帮忙啊！”奶奶的声音在大门后响起。
　　“来嘞！”小雨喊。
　　那是奶奶请佛回来了，是观音菩萨。
　　小雨帮奶奶将佛像挪到里屋，左边是观音菩萨，右边是保家仙。
　　奶奶信佛多年，这次换了新佛，她将旧佛埋在村外一个古树下，小雨管它叫大树妈妈，这是小雨她妈让她叫的，小雨她妈也信佛。
　　旧佛深埋三尺于净土之中，自古以来就是以土为净，摆上一些供果，心中诵经。
　　小雨帮奶奶收拾完，穿上校服就去上学去了。
　　在学校里，小雨正在和一个女同学聊天。
　　“哎！小雨！我记得你奶信佛。”
　　“嗯，你妈信啥来着？”
　　“伊/斯兰教。”
　　“你说这东西灵吗？”
　　“不知道。”小雨摇摇头，“她俩都信佛，我妈还有佛书，我翻过几回，我根本看不懂，还被我妈给揍了。”
　　小雨对鬼神一直都是半信半疑，小孩嘛，小时候都有吓掉魂高烧不退的时候，小雨也不例外，那时的记忆很模糊，当时的小雨就是哭，就想哭，大晚上的也不安宁，最后奶奶装作神附身，才消停点。
　　之后的小雨也不信，但是她对鬼神一直都是有敬畏之心的，记得小雨她爸有一回对她说，他不知去哪里一看，看见两个坟头，直接冲他那几个工友喊：“快瞅！有俩坟头！”没过一会儿，她爸的胃就又疼了起来。
　　小雨她爸就对小雨说：“对啥都要有敬畏之心。”
　　小雨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记得有一回中午回家吃饭，和小雨她妈说自己比班里学生大一岁的事情。
　　“你生日小，降级了。”小雨她妈夹一口菜说，“要是花钱也能整上去，但是你爷不让。”
　　小雨的爷爷去世多年，小雨就说：“那我过两天去问问我爷，为什么让我降班。”
　　然后小雨的脑袋回来疼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哭着和她妈说脑袋疼，疼的厉害，她妈就带她去街里诊所看大夫。
　　“孩子咋回事？”
　　“脑袋疼，睡不着觉。”
　　“来，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大夫把了一会儿脉，然后左手换右手。
　　“你说孩子是不是有啥外科啊？”小雨她妈不放心的问。
　　“咋滴？你觉得你家孩子招鬼啊？”
　　“招！咋不招，从小就招。”小雨她妈说。
　　大夫一看就是个唯物主义者，他说：“我不信那些，孩子有点朔脉，最近休息不好，多睡会儿就好了。”
　　回去之后，小雨安稳的睡着了，还睡的特别香。
　　第二天小雨她爸打电话过来，问小雨脑袋疼这件事。
　　“是不是冲找啥了？”
　　“可不是，她一回来我看她眼睛就知道，通红通红的。”
　　“咋整的？”
　　“说她爷了呗，也算该。”
　　今天十五，奶奶正在给佛上香，还磕几个头。
　　小雨见状，也过去拜一拜菩萨，心想老爹在外头打工，愿他平安，也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而道歉。
　　拜完菩萨小雨就去上学去了。
　　“昨天咋样啊？”和小雨昨天说话的女同学问她。
　　“去诊所看了，就是休息不好。”小雨悄悄靠近她说，“我妈说我冲着了，所以说鬼神不能随便说。”
　　但小雨却没说她怎么招惹鬼神。
　　正上课呢，小雨就被班主任给叫出来，小雨还以为自己犯事了。
　　听班主任说，有个建筑坍塌，你爸正在那楼里抹水泥呢，你奶听到后心脏病犯了，你妈跑大楼那找你爸去了，你妈打电话让你回家看你奶。
　　小雨急冲冲的跑回家，眼泪都留下来了，她跑到佛像前说：“我不是让你保我爸平安吗？你也不灵啊！谁会信你啊！”说着便举起佛像摔的稀碎。
　　“小雨！啥声啊？”奶奶问她。
　　“没事，碗打了。”小雨说，她收起破碎的佛像，然后抹了把眼泪去照顾他奶去了。
　　“没事了！啥事没有！”小雨她妈打电话过来说，“楼蹋的时候，他下去拌水泥了，就腿坏了点，啥事没有，这回还得给咱们钱呢！”
　　小雨听后，悬着的心终于变得平稳，她默默走回屋里，开始拿玻璃胶拼碎片。
　　奶奶走进里屋，看着小雨的一举一动，嚷嚷着：“哎呀！别拼了！快去医院陪你爸吧！”
　　小雨没有出声。
　　“那碎了的佛像也叫佛了？”
　　“不知道。”小雨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