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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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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容一,其实你弄错认了,我不叫什么余水晴。而是叫余弃。刚刚我看了一下你们这里环境可能有些偏僻,什么电也没有,当然我很感激你这一个月救了我,和照顾我,甚至昨天在那么危急的环境也一直陪我身边帮助我,你放心,我余弃会记得的,只要你和我一起回去,以后无论你需要什么,我们家都会竭力满足你的,房子和车也会帮你配置好,毕竟这里如此偏僻,实在没必要一直居住,回到大城市后,你也可以改一改身上的衣着,虽然这很好看,但是,就现在这个时代而言,它还是有些奇怪的。当然此刻最重要的是,我不是你所说的和你定下姻亲的妻子余水晴,如果真的如你所言,她被仍下了这里,那么你最好赶紧去找找她,也许她还在,虽然,整整一个月,可能……”我不敢看他,只顾自己一口气把这么一长串话说完,生怕看到他暴怒的样子。
然而,什么也没有,整个林子仍是一片沉默。
“我不是故意不早点说的,当时是真的嗓子说不出话,直到今天,才能开口,我真的不是故意鸠占鹊巢,你,你,卫容一你别生气!”
我急忙地侧过身,却看到卫容一没有一丝波澜的脸,心里的不安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突然,他咧开嘴笑了。
“你是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会与我生生纠缠的余水晴呢。”
他爽朗的笑声让我产生错觉,仿佛方才我真的是在讲一个天大的笑话。
“都说了我不叫什么余水晴。本人姓余却名弃。才不是什么未满二八的待嫁之女,你看我这容貌,哪里像个未成年少女?”他挽起我的手,将我拖到那草屋的后面,没想到虽不是什么别有洞天,却是一个清澈非常的湖水,透明见底,可谓罕见。
“你自己倒是瞧瞧,这脸蛋的模样该是多少岁。”
“虽然本人平时的确注意了些许保养,但……”我随意往湖水里一瞥,却见到一张让我错乱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大声尖叫了起来:“啊!”
怎么会这样子,这张脸明明还是我的,却是我读高一时的模样,衣服也不是我所穿过的任何一套,而是一件飘然的鹅黄薄纱,内着一件白色绸缎。绸缎上还绣了极其复杂的纹路,做工精细可窥一斑。
然而这一切却不是我所预料的。
“怎么会这样子,记得明明看到过自己,明明就不是……”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脑海中浮现第一次睁开眼时所见到的情景,当时从他的眼中的确看到一张脸,可是看到的那张脸,就是余弃十五岁时的容颜,而不是我二十岁的相貌,当时只顾着惊艳于卫容一天人般的容颜跟自己的处境却忽略了那张熟悉的脸,本不应该出现在五年后的我身上。
我险些跌落在地,卫容一一把拉住了我,将我拖入他的怀中,而传来了他身上的淡淡味道,头脑霎时清醒了几分,一把推开了他,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呼吸吐纳了几番,再次开了口。
“你说我叫余水晴?是月狐氏人?”
眼睛半睁未开,却见到噙着深深笑意的他点了点头,没有力气去想为何他不问我之前有那么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话语,可能他以为服用了“重生”后的我,记忆出现混乱了吧。
尽管我的历史知识一片苍白,但基本的常识告诉我,在中国的历史上,是没有月狐这个国家的,果然呢,死而复生,绝对不是那么幸运的事。
我自嘲的笑了笑,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自称卫容一,也就是我余水晴的夫。
他漂亮的眼睛是摄人的琉璃黑,只需瞧上一眼,仿佛就能把别人的魂魄给吸了去,好歹我也面对这张脸三天了,怎么还是这么难以抗拒。
刚刚不是蓝色的么,怎么又是黑色了?我疑惑的看去,却想起那是他在阳光下闭上眼睛,又用树叶遮住双眸,而睁开的第一眼就被我瞧见,这样的眼睛自然会由于阳光折射的原因变成蓝色,我的理智怎么一碰到他就溃不成军。
哎。
我沉默的和他并肩而立,望着这一汪湖水,心里想了许多。前世既然无可奈何,放不下和遗憾也注定无法去弥补了,今生定要好好把握。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般,可以重来一次,毕竟人生这盘棋,一旦投子,变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而至于这副皮囊的亲人,我是没有丝毫好感的,既然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如此之事,那么不回去也罢。
良久,卫容一的声音才飘入耳朵。
“晴儿莫又露出一副痴傻样,两眼直愣愣的望着这一潭死水做什么,容一的姿色岂不敌它?还是在想三个月后应该穿什么样的凤冠霞帔才好看?”
“凤冠霞帔?”
“那是自然,你现在这个状况是无法回家的了,容一也不知道你的处境,毕竟就目前的身份,容一还是无法在你身旁护你周全,要是再出个什么好歹又该如何?你知道的天下三绝已经用了两绝。”
“就那疼痛若再尝试一遍倒真不如死了干净。”我撇了撇嘴,虽然心虚用了这样的宝贝,嘴上却仍是要逞强的。“还有,哼,跟你定下姻亲的是我家长辈,可不是我,固然我是不会承认的,你要是想找人负责就去找定下此约定的人,莫找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这姻亲当真无效,容一也不是那勉强之人,你只需把那‘重生’和‘奈何’原样还回即可,毕竟那可是聘礼,如果晴儿真不愿意,退回便是,容一也好拿它去找别家姑娘。”
“你……”
我气结,而他居然当真把手伸到我面前,弯了弯腰,做了一个貌似十分礼貌的姿势。可我倒是想还给你啊,但是现在连呕都呕不出,于是我一把用力拍掉他的手。
“那就是不打算退婚了么?”
刚准备驳回他的言论,口里就被扔入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药丸,他拍了拍我的背,药便吞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又是什么东西?”有些被呛到,边咳嗽边拍打自己的胸口,好让气能顺点。
“自然是那聘礼的第三件:‘生生不离’。”
我听了以后更加气急败坏,嗽的也就咳的更厉害了。
“哈哈,晴儿逗你玩呢,这是‘生生不离’不假,但容一自然是不会逼迫你嫁给我,容一相信,自有那么一天,你一定会心甘情愿的为我披上那凤冠霞帔,容一从来不会做勉强晴儿的事,所以你无须忧虑那么多。”
他又扯了扯我的脸蛋,继续说。
“喏‘生生不离’世间仅此两粒,你刚刚服用的是属母性,剩下的这一粒便是子性。既然它叫‘生生不离’,那么药如其名,无论是谁,只要他服下这子性的‘生生不离’,那他这辈子的生死安危都将被你所左右,若你有个什么好歹,他也绝对活不下去,而他的死活则与你毫无干系,所以这唯一的一颗,你要收好了。”
我才不稀罕这什么‘生生不离’,我就是我,才不要和别人剪不断理还乱。
“怎么别人挣破脑袋只为一瞧的东西,到你这里就弃之如敝屣,哎,罢了罢了,你还是好好留着,指不定哪天就有用了。”说着不由分说就把药塞到了我怀里。
我看着那药,想着既然不算聘礼了,收了也无法,便放到了袖子里。
“卫容一,你会弹琴呢,这么无趣,索性再来弹奏两曲?”
“晴儿真是好个没良心,容一昨天才弹了整整一天,眼下又要弹?”
我吐了吐舌头,其实是觉得这样的景色实在太美,难得的想抒发一下对自然的喜好。
“那我自己弹好了。”
“你?”他不信任的上下打量着我,“莫打我连天的主意。”
“连天是什么?”
“我的琴。”
“就那么把木琴还叫连天呢。”我小声嘀咕着。
“呵,估计全天下就你这么嘲笑它,罢了,晴儿当真这么想弹琴?”
“也不是,”我看着湖中他的投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卫容一没有回话,我转头看到他漂亮的侧脸,唯见那一抹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角。顿时只觉得心情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