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拉的怪物邪神[西幻]》舟川月

21、“我永远属于你，你不必怀疑，希瑞拉。”

　　看着希瑞拉点头，天使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他搂住希瑞拉的颈部，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等我。”

　　这个怪男人消失在了希瑞拉的视线里，他的衣服一丝不苟穿好，在走到那扇门的时候转头对她微笑，一点没有触碰到那复古华丽的门，他却可以直接消失不见。

　　要是可以直接走，为什么不就在床上消失，和走到门口却不开门走有什么区别，多此一举。

　　希瑞拉看着那扇门，诺大的卧室关住了她这只囚鸟，脑海里浮现出这十多年来的一切，她感到厌倦和悲伤。

　　永远冰冷麻木的仆人，更像是东方书籍里面所说的僵尸，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在与那麻木冰凉的目光对视上时，她似乎也成了行尸走肉。

　　严肃丑恶的贵族家人，她那高高在上又自私冷漠的父亲大人，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在思考如何将她这个商品包装得更好，最大利益化。

　　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姐妹，对于母亲她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在翻弄到母亲曾经使用过的物品时，她可以通过这些旧物感受到她的母亲是一个温暖且细腻的人。

　　可母亲在生她之时就死去，雷电交加的晚上，婴儿啼哭声响，她便断气。

　　君谭哥西会让男人的权利地位最大化，因此为了保证男人权利地位的永固，他们只娶一个夫人，除此之外不会给任何女人身份。

　　所以希瑞拉的母亲在去世过后，不会有什么后妈，她也不会有任何兄弟姐妹。

　　这是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也是为了交易的商品价值性最高，不至于泛滥。

　　原本是要直接去赴死的，家族看管得很严格，几乎不会让贵族小姐接触到尖锐有伤害性的物品。

　　同时也对她们进行最多最全面的管教，思想到身体，无一不做层层监管。

　　但希瑞拉懂得如何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把刀，与想要救下情人的女仆所交易。

　　只需要给她一点金子，她便是冒着风险给希瑞拉寻觅来了刀子。

　　有些时候过于绝望，会让一个老实人奋起抵抗，哪怕知道事情败落的结果会是什么。

　　但只要仍然存在一丝希望，便会生出荒谬的勇气，现在这个时间点，想必那个女仆已经被用最残酷的刑罚所处死。

　　她的情人更是会被吊在街头，供人观赏他惨烈的死状，女仆是贵族的所有物，偷情如偷窃，会被处死。

　　希瑞拉不是不知道她的包庇和放纵会造成什么结果，事情会败露，而他们会来搜寻她身上所带的刀，她不能死去。

　　而那女仆依旧逃脱不了被处死的命运。

　　可就算希瑞拉没有包庇，没有去帮助那个女仆，一切依旧会发生。

　　她只是做了一个，大家都不敢做的事情。

　　但也是一件用勇气走向绝望的事情，早就厌倦了，不是吗？

　　还留存着的气息证明发生了什么，她这件“商品”早已不合格，希瑞拉可以预见她那“父亲”将会如何暴怒。

　　这样想着原本悲伤的情绪也一扫而空，她抬起手触碰窗外投落下来的光，一切似乎有了什么改变却又没有改变。

　　她是真的等不及了啊，没有时间可以等了，在天使离开的那一刻，希瑞拉就已经告诉自己，如果还有见面的机会。

　　下次再见，她要永远和塞西莉在一起。

　　永恒即是爱与不朽。

　　唇角勾起，她的笑看起来如此甜蜜而又充满了诡异，带着一种永恒的希冀。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响起，从来都是这么虚伪，他们会用看起来“体面”的方式做出最恶心的事情。

　　“希瑞拉小姐，时间到了，你该出来了。”他们是不知道她早就脱了繁琐的衣裙，此刻她一身轻盈。

　　虽然天使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但只要推开房门，任何一双眼睛看见她，都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任何收拾与掩盖，希瑞拉维持天使走时的姿势，门外的敲门声和请求并没有使她有什么动作。

　　“请进。”

　　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连同女仆惊诧的呼声，“小姐！”

　　那女仆呆愣在原地，手里的东西全部跌落在地，她手里拿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呢？

　　无非不是在将小姐出嫁之前所做贞洁检测的工具，可此刻无需进行任何检测。

　　房间里的气息，散落的衣裙，潮红未消的脸颊，含情的双眸都已经摆明，之前发生了什么。

　　女仆不知所措，她脑袋一片空白，因为从来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过。

　　女仆只是一个普通老实、循规蹈矩的仆人，来到这就开始服侍希瑞拉。

　　她不会想到，希瑞拉在出嫁的头天这样做，没有任何一个贵族小姐会用自己的贞洁开玩笑。

　　这里是被森严驻守阁楼，不可能会是其他歹徒闯入这里，并且看希瑞拉的神情，她惬意而放松。

　　“告诉他，我已经不能再作为他的筹码交付出去了。”希瑞拉所说的他就是希瑞拉的父亲。

　　“是。”女仆步伐加快，迅速去汇报了情况，她此刻完全不能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在她眼里，希瑞拉活着会比死去还要难受。

　　这可能会受到来自礼教的惩戒。

　　再多也不是她一个女仆可以担心的，汇报完情况后，只见全黑装扮的女仆们朝希瑞拉房间走去。

　　“前所未有的□□是该被捆起来烧死，可希瑞拉小姐，你的父亲希望你完成最后的价值。”

　　恶毒的言语从同为女性的黑衣女仆口中说出，她看着希瑞拉犹如看着什么肮脏的垃圾。

　　黑色的麻布衣扔在了希瑞拉身上，那黑衣女仆甚至都不想再触碰希瑞拉半分，她姿态高高在上。

　　希瑞拉将那黑布拉了拉，刚好盖住身子，只露出一截小腿肚出来。

　　面对女仆的趾高气扬和羞辱，希瑞拉没有一点恼怒，她平静得像是置身事外。

　　“可以。”希瑞拉盯着那女仆的脸，脑海里的回忆浮现，她忘不了童年一些难堪的回忆。

　　作为贵族小姐，那些规矩的教习都会指配一名女仆来教习，担任这份工作的女仆通常会享有更好的待遇。

　　而这份工作的由来通常都是会将肮脏恶心的关系牵扯出来，与公爵关系不凡的人才会获任。

　　很明显，眼前这个黑衣女仆就是与希瑞拉那“父亲”有不凡关系的人。

　　多数言语攻击、精神麻痹都是来源于眼前这个女仆，希瑞拉在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这女仆对她如此苛刻和厌恶。

　　随着时间推移，她看清这世界丑恶嘴脸时，才明白，有的东西天生就是坏的。

　　即使同是沦为这个环境里的受害者，也有人会欺压向更加弱小的受害者。

　　很多事情，希瑞拉都想去做出改变，即使力量不够，那也会蛰伏，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做到一击致命。

　　譬如现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她纤细的身子灵活跃起，而手中的利刃毫不犹豫地插入黑衣女仆。

　　看见了衣料之中的惊诧，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的呆愣，黑衣女仆就那么看着希瑞拉。

　　从来没有预料过，一个瘦弱如同菟丝花一样的小姐会有刀，那刀被小姐插入了她腹部。

　　身子支撑不住，倒落在了希瑞拉身上，希瑞拉有些费劲地站着，她微微侧头，“弱者从来不应该去欺负弱者，你做错了。”

　　鲜红的液体洒落在希瑞拉脚上，将她皮肤称得更加白皙，精美的脚骨上像是开了一朵绚烂的花，散开流下。

　　手上的温热让希瑞拉停顿片刻，她低头看向她的手，没有惊恐她只是缓缓转了一圈，再把那刀抽出。

　　这房间很安静，所以可以听到皮肉与刀刃相抵触的细微声音。

　　“还不带我走吗？”希瑞拉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那雪白之处微微隆起一小块黑色小痣。

　　不过一瞬，眼前就出现了那个怪男人，他目光复杂，可看向希瑞拉时还是满满的爱意。

　　他双手搂住她，全然无视了她手上的殷红，只是仔细地观察她的神情，似乎在担心她的状态。

　　“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希瑞拉用手抚摸过他的眉眼，天使脸上立马沾染上红，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遥远和慈悲了。

　　天使摇头，他任由着希瑞拉将他的衣物弄乱，再散下，再被抓住欲望。

　　尽情地玩弄，可就是不轻不重，让他墨绿色的眼都逐渐浓郁，可他依旧专注地看着她。

　　目不转睛，只有不断收紧的手摆明他此刻需要疏解，“我爱你，你什么模样都是最好的。”

　　这可真是最完美的情话了，但希瑞拉对于眼前的怪男人没有丝毫怜惜，手上的力度依旧不轻不重。

　　“那你舒服吗？”她像是在询问他昨晚睡得好吗？那么自然与关心。

　　天使眼底的浓郁快要溢出，可他还是对着希瑞拉点了点头，一只手却悄然握着了希瑞拉的手。

　　包裹着她的手，害怕捏痛她，又难以疏通，只能不断收紧再放松，来回多少时间，那浓墨重彩的白才顺着指尖滴落。

　　只剩下天使的呼吸。

　　整个房间都是他的呼吸声，急促而满足，看向希瑞拉的眼眸还是那样专注而渴望。

　　与魔鬼希瑞拉的结合早让天使食髓知味，那么多年可见而不可触，已经是极限。

　　才结束的贴合也不能缓解那么多年来的欲，此刻被揉捏住像是一道刑罚，难耐。

　　“那今天就带我走，好吗？”希瑞拉想这是最后给他的机会，要是他拒绝了，那带血的刀会插入他的后背。

　　天使只管答应，不仅是因为希瑞拉难以让他拒绝，更是因为先前所见黑衣女仆的死。

　　魔鬼再怎么被驯养，想要突破囚笼的决心也不会改变，天真和残忍似乎是改不掉的特性。

　　不同的似乎只是她的力量和记忆，以及她对他的爱。

　　这样似乎已经很好了。

　　可天使不愿意希瑞拉被困在这吃人的地方，即使一切都没有准备好，即使他还没有学会如何去照顾一个人类，即使他还没有建造出合适的住处。

　　他答应了希瑞拉，今天就带她走。

　　没入内里，不知是谁更温暖一些，只有温热在交叠，他从来不想过于用力，可按住了就难以控制，每一次呼吸只想要再朝里探寻一些。

　　即使被顶起来，难以维持固定姿势，但希瑞拉依旧抱着天使的身体，抬头仰视着他。

　　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的模样全部记住，天使从未见过希瑞拉这样的目光，近乎完美的温柔。

　　心头有一丝疑云，但没有去仔细探究，因为身上的动作还在继续，他怕弄伤希瑞拉。

　　只是再下一刻，他便了然，温润的液体从他后背流下，是黑色的，一直滴落在那些白色液体处汇合起来。

　　他不会死。

　　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一颗心没有了动作，呆愣在他胸腔里。

　　“为什么？”他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因为他觉得他什么也听不见，他也不知道他的感受是什么。

　　直到希瑞拉将脸贴在他胸口处，“你似乎经常透过我在看其他人，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

　　她犹如一只乖巧的小鹿，连言语都是那么甜腻轻柔，柔软的脸部贴住他的胸口，他似乎找回了一点心跳。

　　他想要解释，可嘴唇被希瑞拉还在带血的手按住。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这种刀杀不死你。”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我想要完全拥有你，就让我完全拥有你一次吧。”

　　刀刃穿过他的胸腔，她的手也贯穿过来，刺入了她的身体里。

　　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反转会发生，虚弱的希瑞拉躺在他怀里。

　　血液从她身上流出，天使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这的确是希瑞拉会干得出来的事情。

　　要是希瑞拉现在死去，她的力量会自然回归到她身上，他们可以直接离开这里。

　　贵族小姐希瑞拉会从此死去，而魔鬼希瑞拉将会完全回来。

　　其实天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完全觉醒的希瑞拉，她害怕希瑞拉会失去对他的爱，重新抛弃他。

　　可他也不愿意让希瑞拉再这样忍受痛苦，禁锢的森林不适合魔鬼希瑞拉，但这世俗同样不适合她。

　　或许回到森林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唯一害怕的点只是希瑞拉对他的爱，天使不敢去保证觉醒的希瑞拉会不会爱他，甚至恨他。

　　把希瑞拉困在森林里的人是他，将他放到这世俗之中不管她的人也是他。

　　在迟疑之间，希瑞拉已经睡着了，没有了之前的灵动，就那么安静地躺着。

　　只有身体还是温热的，就像是完全没有死去一样。

　　散落的魔力开始汇聚，重新注入到希瑞拉的身体里，可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或许要隔一段时间。

　　帮希瑞拉把衣裙穿好，天使有些生疏地处理了现场，不仅有他们的痕迹，还有地上那人的尸体。

　　虽然天使力量强大，他背信了他所衷信的法则，可这双手依旧是干干净净。

　　这是第一次干涉世俗的事情，只为将希瑞拉处理，他还是想要让希瑞拉作为人类的记载可以得到法则认可。

　　真是一个暗箱操作、滥用职权的天使，他指尖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做这些事情，而是希瑞拉死在他面前的冲击力度太大。

　　看看这糟糕的人生，让她挥刀杀死了自己，如此决绝的方式，天使才能明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希瑞拉过得有多不好。

　　“我永远属于你，你不必怀疑，希瑞拉。”亲吻她的手，他将那朵黑色玫瑰花放在她怀里。

　　“他也属于你，我的全部都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