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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挂坠 ...

  •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但对于韩月缆来讲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快在于安时昏,慢亦在于安时昏,她昨晚回家时在街道的角落处遇见了一对腻腻歪歪的小情侣,他们面色看起来很稚嫩,年龄对于她来讲应该只低不高,他们很甜蜜,韩月缆知道,这叫早恋,是她答应妈妈的这辈子不会干的其中一件事情,但她看到那对情侣的第一刻,脑中便开始不由自主幻想了起来,幻想中,情侣内的女主是她,而男主是安时昏,这是不对的,她一边劝告着自己,一边却放任着自己的思想。
      校园内的树木依旧健壮,树叶绿油油的生长着,树木旁的青草稀稀疏疏的长着,它们似乎没什么价值,但又似乎存在着必不可少的价值。
      “啊,我操你妈,他妈的给老子还回来,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吴永建发誓,他敢拿自己的性命发誓,走进教室的前一刻他一直在教导着自己一定要和蔼可亲,一定要和蔼可亲,但进入教室的那一刻,或者说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他控制不住的原形毕露。
      妈的,在他面前讲脏话?给他脸了?
      “你小子,滚出来!!”他破门而入,直冲讲话的男生走去。
      男生被开门的咣当声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两步,莫名其妙的被骂与被吓,使得他更加愤怒,他一脸愤怒的抬眼看向吴永建,看清吴永建的长相他面色变的更加愤怒。
      “你那个班的?你知道是什么事吗你就管,再说,你他妈管的到老子?”他一看是个来人是个学生长相,二话不说直接开口质问。
      “我怎么管你?我凭什么管你?”吴永建气笑了,他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将这句话变法的重复了两遍。
      他看着眼前少年满脸不服气的样子,虽然心里来气,但确实如同他说,他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在生气,他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他定死罪,虽然看他这态度,心里已经默默给他定了死罪,但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他需要搞清事情的起源与真相,然后好好的做出一个平等合理公正的结果。
      他压了压自己心中的躁怒,尽量平稳的开口“你说,发生什么事了?”
      聂永临看眼前的男人态度变的平稳,人本来也没怎么惹他,哪怕心里在生气 他也不好意思再对他大声嚷嚷。
      他侧目看到全班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他也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在全班面前解释了,他果断抓住了这次机会,开口解释。
      “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随意拿取我的东西,我难道还不能要来吗?”聂永临微微握拳抬手指向刘瑾瑾的方向,哪怕是对一个自己很讨厌的人,他也没有拿一根手指去指向她。
      吴永建看到男孩的这个动作,心中的反感降了些许,听清那句话后,心中的反感再次降低,他现在无比庆幸,庆幸他刚刚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制裁面前的男孩。
      “不就是一个破挂坠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怎么这么小气,你就放在桌子上了,我拿起来看一下怎么了,再说的跟谁稀罕一样,这种东西我家多的是。”刘瑾瑾将手中的挂坠随意一扔,挂坠随着她力气的惯性被甩到了桌上,哐当一声又弹到了地上,那一声,很响。
      聂永临看见挂坠被甩,瞳孔猛的一缩,他的手指狠狠攥了起来,他没有急着去辱骂,而是赶忙弯腰抬手将挂坠捡起,他低头检查着手中的挂坠。
      挂坠的绳子是深红色的,两个复杂结扣中带着一枚淡粉的玉制品,水滴状的粉玉内带金流,闪闪的很漂亮很可爱很吸引人的眼球,也不怪刘瑾瑾想拿,因为那个挂坠真的很好看。
      聂永临捡起挂坠后,眼眶内瞬间充满了肉眼可见的红血丝,他眼睑微红,眉头轻皱到了一起,他死死抿着唇防止眼眶内的泪珠流出,他不想再外人面前露出软弱,不想也不能!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的将挂坠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事后他将挂坠轻轻攥到了手心,他抬眼看向刘瑾瑾,眼里的仇恨不加掩饰。
      “你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他一字一顿,目光凶狠泛着红光,如同一只见到食物的猎狼。
      他从小到大的教养不允许他动手去打一位女生,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脚与脾气,过分的震怒导致他身体微颤,是,他没教养,爱骂人,但他从来没有这么恶毒的渴望过一个人去死.。
      刘瑾瑾听到这句话直接哭了出来,她狠狠抽泣着,紧紧的攥起了手。
      “你是不是有病!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不就碰了个破挂坠嘛,你至于嘛!”看到聂永临的眼神刘瑾瑾说不怕是假的,但她从小便是被惯着长大的,向来没什么人敢当着她的面讲狠话,她也便养出了娇纵的脾性,猛的被人这样一说她自尊心作祟的直接怼了回去。
      吴永建听到这些话心中微微一惊,在他看来,或许事情是那个女生做的不对,不该不经过他的允许拿他的东西,也不该那么没有礼貌的讲那些话,但他一个男生直接叫人去死怎么也有些过分了,但不管怎么说,是那个女生做错了事,他不能因为一句狠话去原谅那个女生所有的罪行,但女孩哭的很凄惨,让人忍不住的去怜惜,可是似乎是她先挑起的事情,他揪了揪自己的衣摆,抬头看向聂永临的方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聂永临听到这句话脑中似乎传入了什么不好的记忆,干净清秀的脸瞬间变的有些扭曲,额头上爆起了显眼的青筋,整个班级一瞬间变得特别安静,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有惧怕刘瑾瑾势力而保持安静的,有事不关己只想看戏保持沉默的,有道德绑架认为是聂永临过分的,这些沉默如同一道屏障将聂永临与所有人搁开,慢慢的教室内传入了些许碎语,仔细听起,大多也是辱骂他过分的言语,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泪水,他死死咬着唇,没在开口说话,他不想说话,他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他要把心中的伤口全部撕开给所有人看嘛?他不想,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嘛,他有做错什么嘛?
      “那你就是对的吗?你凭什么随意拿取别人的东西呢?你又算什么呢?你认为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该宠着你惯着你,所有好东西你想拿就拿,你想要便要,你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你凭什么?你是公主吗?就算是公主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宠着你吧,还是你感觉地球离了你就不能转了?”闫依寒有些受不了的站起身讲道。
      一晚没睡好正在补觉的韩月缆被这一袭话吵醒,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向自己的身旁,还没等视线聚焦,后背便传来了一阵挤压,闫依寒见韩月缆坐了起来,直接擦着她的后背走了出去。
      她走到几人面前,站到了聂永临身前,她用着自己不算大甚至有些娇小的身躯挡住了男孩面前的闲言碎语,她不知道自己三观到底正不正,她刚刚很精神并没有睡觉,所以她见证了这场戏剧的全过程,可能她三观不正吧,她讨厌刘瑾瑾的为人,但她的三观也告诉她,她就是认为独自一人站在桌前的聂永临是对的,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啊,只是讲了几句狠话就该把一个本没有做错事的人推到风口浪尖处吗?
      听到这席话聂永临抬了抬眸,他的眸本该是很清冷的那种,浅浅的双眼皮褶皱因为用力控制眼皮而变的深重了些许,红血丝爬满了他整双眼,里面一直紧紧甭着的泪水也因为这一席话喷涌了出来,这一刻他莫名的感到十分委屈,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勉勉强强委委屈屈但也可以忍受的事情,只要有人站在你面前,你就感觉一丁点委屈也受不得。
      “所以呢?关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呢?你站起来装好人,一个挂坠而已,一没坏二没丢的,你们至于吗?”张梓无脑的护到刘瑾瑾面前,毕竟一个是没什么身份的小透明,一个是校霸的亲妹妹,用脚趾想她也知道该维护谁。
      “对阿,就是就是”身后有人附和着。

      “是,是没丢,是没坏。”聂永临终于再次开口。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几人,他一一扫过,从刘瑾瑾到张梓到吴永建,眼中满是不可诉说的悲伤,他垂眸看了眼身前的女孩,她的身躯勉勉强强到他肩处,明明很娇小,但在他眼里就是很高大,他不想看着这个为他而站出来的女孩为他而被骂。
      他眨了眨眼,大拇指轻轻抚摸着手中挂坠上的粉色水滴,他将眼里多余的情绪全部压了下去。
      “但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原本被他死死压下去的悲伤因为这句话的出口嗓音再次变的抽泣。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闫依寒闻言异常震惊的回头,对上她眼中的震惊后心中更加难受,他不想说,他真的不想说,谁想把自己没妈这件事当做骄傲随意诉说?谁想让以后要一起相处的同学知道自己没妈?谁想?
      他爸不爱他妈也不爱他,他从小到大都接受着他父亲的污言碎语拳打脚踢,所以他爱骂人脾气爆,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东西,但他妈在他小时候告诉过他,男孩子要有素质,要有礼貌,要大度,要有包容心,要对女孩子拥有尊重,他一直有认真的做着,他妈妈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他妈妈死了,很早很早以前就不要他了,可他呢?他因为住校原因甚至连她的葬礼都没赶上,当他回家后,属于他妈妈的一切都不见了,能证明他妈妈存在的似乎唯有他书包上妈妈亲手给他带的他曾异常嫌弃的挂坠,如果没有这条挂坠,仿佛世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般,他妈妈一直是他心中扎的最深的一根刺,是他最不忍心提到的刺。
      “所以……我并不想分享给你我的挂坠,我不认为我这样做是错的,这是我的东西,我自己的东西。”他移开对视的视线,有些自卑的垂眸开口,他从小被人骂没妈,他本以为来到新的城市就可以远离这个称呼的,可是现实告诉他,并没有,他永远都远离不了没妈这个称呼了吧。
      “你…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我就感觉好看拿起来看了一下罢了,不知者无罪不知道嘛?你至于那么凶吗?”刘瑾瑾听到这些话皱起了眉头,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满脸委屈的讲着。
      “就是,不至于吧,你一个大男人骂一个小女生你不嫌丢人吗?”张梓再次附和。
      闫依寒听到这些话,从一开始的微怒震惊直接转为异常的愤怒挚恨,她发誓,她真的没有这么生气过,如果一开始她只是有些看不惯刘瑾瑾的为人,那么她现在就是气急了这个SB,她真的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下头过,她真的没想过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人的存在。
      “你他妈…”闫依寒气到直喘粗气,她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刘瑾瑾,她不知道该骂些什么,但她真的气到要炸肺。
      “我并不认为他叫你去死是辱骂你啊,相反我认为他叫你去死反而是夸你,像你这样的有病患者,如果死了所有人不就都围着你转?你的幻想不就成真了?再有,你可真拿自己当个事,塑料袋都没你能装吧,小女生?你以为你在背后说的那些话除了你们几个就没人听到了吗?自己贴脸去认识别人,别人稍稍对你态度不好,你便在背后骂爹骂娘的,我也不见的你嘴有多么干净,怎么自己这么两句骂就受不得了,你又凭的什么去骂的别人呢?嗯?”
      正当闫依寒不知道该骂些什么时有人直接嘴替上线续上了她。
      她转头望去,看见了最后一排站起来的安时昏,安时昏没有向前走,他刚刚应该一直在趴着,漆黑的发丝挺翘的印在头上,精致的五官微微皱起,他有些懒懒散散的坐在自己的桌子上,他似是趴累了歪了歪头,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脖颈,哪一刻的他在闫依寒眼中简直是发着光的。
      “自以为是狂妄自大,没有礼貌没有素质,像你这样的社会败类我真的感觉该去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人民币形容的不就你这种没什么本事嘴还贱的人?”
      他眼神很好,看到了刘瑾瑾怨恨的眼神,他勾唇笑了笑,随意的撸了撸自己的头发。
      “哦,不对不对,忘了您是个大小姐了呢,眼神怎么这么哀怨呀,哎呦呦,您不会找人弄死我吧。”他抬手捂着嘴,眼中满是虚伪挑懈的笑意。
      安时昏见刘瑾瑾想开口,举起手一拍脑袋,仿佛想起什么般,再次开口。
      “哎呀,又不对,我怎么就他妈忘了,老子也是个大少爷来着呢~别说你呢,就你那完蛋哥哥样的,又怎么能惹的起我的呢~”他有些无辜的撅了下嘴,眉梢很故意的挑了挑,似乎他讲的并不是什么侮辱人的语言,而是开了一个好玩的玩笑。
      刘瑾瑾不在开口,她抿了抿唇,别人或许不知道内情,但她知道,安家不是她家能够对抗的起的,她知道安时昏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韩月缆的神情也变的彻底清醒,她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单单凭刚才的几句话她也弄明白了谁对谁错,她很烦那种自己做错了事还到处找理由甩锅的人,她刚想开口去帮助闫依寒,却被人抢了先。
      她回头看了眼男孩,男孩神情乖张不可一世,帅气惹眼的五官带着显眼的嚣张跋扈,仿佛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不值的一提,她看着男孩,心中传入了几丝自卑,这样的人,她又怎么可能配的上呢?
      吴永建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也感慨万千,这个班不好带!他脑中莫名显现出了这句话,这场闹剧似乎也该结束了。
      “好了,都先别吵了,这位女同学,请你道歉。”吴永建开口。
      “你算什么?我他妈的凭什么道歉?”刘瑾瑾被安时昏怼的脸面全无,现在火气正上着头,她直接开口骂到。
      “就凭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快点给人道歉。”吴永建皱起眉头 ,眼中开始浮现不怒自威的威严。
      听到这句话全班人多多少少都带了些震惊。
      班主任?
      全班一瞬变得鸦雀无声。
      “我在说最后一遍,道歉!”吴永建直直盯着刘瑾瑾,他今年三十二了,当了九年的班主任,这九年来,他遇到过很多挫折,他不是什么惧怕权威的性子,不论家世外貌学习,有错方必须道歉,这是属于他的原则。
      刘瑾瑾看着眼前的几人,眼中浮现出狠狠的羞愤,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从小到大她得到的只有夸奖与赞同,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去揭她的面子,凭什么他们都来指责她?她又没干什么,凭什么?!
      “我不道,我没错!!”她大声吼出,她使出全部力气推开了面前围堵的人,她委屈的抽泣起来,大步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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