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余习未断

4、第 4 章

　　因为十一临近，大家都急着把手上的案子了结，这几天加班频繁。江枨打过几次电话来，她回得有些敷衍，一则确实是忙，二来她潜意识好像依旧有些抗拒，那么快让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生活对顾襄来说非常不适。总之，那次晚餐后他没有很快再提出见面让顾襄莫名松了口气。假期前两天她再一次接到他的电话，问她假期的安排。她马上回道：“我和朋友打算去B市玩。”说完就觉得一关又躲过去了，她自己也没发现这语调竟有些欢快的上扬。江枨在电话那头苦笑着祝她玩得愉快便挂了电话。江枨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顾襄会这么明显的在怕他。

　　顾襄回绝的一点都不心虚，早一个礼拜舒子然就向她确定了行程。B市有个挺著名的植物园，这回要改建，负责的是D市的一个工作室，工作室的人态度很严谨，因为这是个大案子于是请了D大教授一起实地勘测，老教授看着舒子然这孩子越看越喜欢，问他愿不愿意参与就当是毕业设计的一部分，舒子然很爽快答应了。顾襄觉得看植物大概比一个人在屋子有趣点就厚脸皮跟着去了。

　　B市离D市不远，很多人趁着假期拖家带口的，一行二三十个人坐着大巴热热闹闹出发了。顾襄有点兴奋，就好像小时候春游一样，她都好几年没有旅游了。车上竟还有个小家伙，刚刚会弯弯扭扭的走，含含糊糊的叫叔叔阿姨，顾襄十分喜欢小孩，逗了他一路，这一行一点都不会寂寞。舒子然坐在她旁边，根本没法休息。

　　到B市时已过了午饭时间，大伙随便吃了点，领头的便宣布各自回房间休整，养好精神明早开始工作。舒子然看到顾襄一下车就没什么精神，显然是上午过于兴奋了，就打发她回房间休息。顾襄应了一声就走了，却忽然想到什么转身说：“你胃还好吧？”顾襄承认自己疏忽了，没想到到达B市已将近下午2点了，在车上翻遍整个包裹都找不出半点吃的。舒子然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说：“没事”。他觉得这个女人有时候很精明有时候却很蠢，有时候很强大有时候又很怯懦，他又想了想，还是愚蠢和怯懦的时候多些。

　　第二天一早到了植物园大家就各自分头行动了，工作的工作，玩耍的玩耍。这个地方因为要休整一个月前就停止对外开放了，所以此时显得格外空落。顾襄随处乱逛，看到好看的就狂拍一通。现在已是十月，许多植物的花期已经过去了 ，顾襄就去看那些乔木，有一个馆特别奇特，目测有四五十米高，里面的植物却更高，因为顶着了屋顶树冠处明显被修掉了一截，这还是颗幼树呐。顾襄抱着那树让旁边的人照了好几张照片。

　　植物园之行还是让顾襄很长见识的，但逛一天也绝对够了，舒子然他们还得再花三四天才能结束，出门前嘱咐顾襄别老呆在宾馆里，顾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逛，便想到车上那小孩了，去隔壁的房间敲门，哪里有人应，顾襄很郁闷的回自己房间了。晚上舒子然去敲门，见顾襄一身邋遢打扮就知道她根本一天没出门，于是非要拉她出去逛逛。他们住的宾馆在很繁华的商业区，大街上因为国庆的原因装扮的十分喜庆，人流汹涌，舒子然下意识就就把旁边的人往怀里带。顾襄有些不舒服，又不好太过刻意的挣脱，便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她看到旁便橱窗里的一件毛衣，就来了精神，对旁边的人说：“我们去里面看看。”就轻轻挣开先走了进去。舒子然瞥了眼模特身上墨绿色的薄毛衣，瞬间有些头疼。顾襄对毛衣似乎情有独钟，特别是男款的粉色和绿色系的，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她这三年给他买过五件衣服，两件浅的花粉色，两件浅绿，一件墨绿，无一例外都是毛衣。

　　顾襄很高兴的朝他身上比划，嚷着要他去试试，一旁营业员看了很有眼色的说到：“先生的女朋友真是体贴。”顾襄笑容僵住了，舒子然很开心的笑了，玩笑似的把她揉过去说：“你说的对。”顾襄藏在后面的手使劲掐他，他便放开了，试衣服去了。顾襄那天挺反常的，出来后又拉着舒子然往两楼的女装店狂扫了一通，收获颇丰。舒子然看着她买衣服像打仗似的，笑得十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