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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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话，不要……动……哇啊！！”
鳞甲披覆的灰色鳄鱼躬起长长的身体，猛扑向岸边的女孩，河水哗啦啦地从鳄鱼嶙峋的鳞甲上倾泻，在水面绽出朵朵转瞬凋零的花来，璐菲傻愣愣地站在岸边，涌上岸的水潮冲得她踉跄倒地，她看见这只凶猛的野兽咧开嘴，喉间发出猎食者兴奋浑厚的低吼，猩红的舌也吐露着翘首以待。
她是猎物……是它的猎物……
璐菲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眼前忽然晃过一道黑影，穿着橙色无袖衫的黑发男孩握着水管，矫捷地凌空跃起，他在半空微微躬起身躯，浑身的肌肉蓄力般收缩，只见他一抬手臂，手中的水管劈空破斧地挥向鳄鱼的头顶。
咚——
水管正中鳄鱼的头顶，片刻前还嚣张咧嘴的鳄鱼顿时痛苦嚎叫。
“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每次都被吓得无法动弹！”橙衣的男孩落回岸边，瞅着浑身湿淋淋的女孩冷嘲热讽。
“谁、谁被吓得无法动弹啊！”璐菲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瞪着男孩直跺脚。
“除了你还有谁啊？”艾斯鄙夷地嘁了声。
“如果不是让我用能力的话，我才不会动不了！”璐菲涨红了脸，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冲动地捏紧拳头想上前干架。
“那不一样是你太没用……”
“好了，艾斯，你少说两句。”萨波头痛地上前阻止一触即发的嘴战，他按着璐菲的肩膀示意她坐下，又到岸边将泡在水里浑身软成泥的路飞扯离浅水滩，路飞抱着草帽，一离开水滩就立即精力充沛地往璐菲身上扑。
“璐璐，你再试一次，把鳄鱼叫出来，我想吃鳄鱼肉！”
“路飞，比起鳄鱼肉，还是先研究下璐璐的能力比较要紧。”萨波逮着路飞的后领，看着璐菲皱眉，“太奇怪了，为什么能控制跳蚤，面对鳄鱼反而无法动弹了？”
“因为……”璐菲心虚地对手指，声音压得低低的，“因为我打不过鳄鱼……”
“哟，那蟑螂呢？也打不过？”艾斯阴阳怪气地抱着水管，对这姑娘在一个月前蓄意用跳蚤捉弄他的事还不能释怀。
“才不是打不过蟑螂！”璐菲瞪大眼睛，“是蟑螂长得太丑了！”
“少扯了，丑和不听你的话有关系吗？”艾斯头冒青筋。
“当然有关系，我不想见到蟑螂！”璐菲理直气壮地反驳。
“那你想当时叫蟑螂出来干什么？！”
“咬你啊！”
“……可恶，萨波，你别阻止我，我一定要揍她一顿！”
“艾斯，当时蟑螂不是没出来吗？你就别在意了……”萨波忍笑着好言阻止，距离璐菲被波尔舍米重伤，他搬离Gray terminal到达旦的木屋居住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布鲁杰姆海贼团的行动正如他所猜测的，在他们离开Gray terminal第二天就在Gray terminal对他们进行全面通缉，这也导致在那之后的一个多月里，Gray terminal成了他们鲜少踏足的禁区，而他们也因此有了大把的时间呆在哥尓付山的森林里四处探险和修炼。
“萨波，你怎么越来越会管闲事了？”被拉住的艾斯不满地瞪了萨波一眼，到底是没有真动手。
“没办法，你和璐璐老是起冲突，不阻止的话，你们就整天在打了。”萨波无辜地摊手，他斜眼瞅着被路飞拉去追蜻蜓的女孩，女孩欢快地高抬起手，在空中飞舞的蜻蜓慢悠悠地在她指尖上停驻，路飞乐得双眼放光。
“哇，好厉害，蜻蜓真的停到璐璐手上了！”
“因为路飞想捉到蜻蜓。”被夸了的璐菲喜滋滋地笑眯眼。
“哦哦，那我想吃鳄鱼饭！”路飞高兴地脱口而出。
“……我会努力让鳄鱼听话的！”璐菲身赴战场般坚定握拳。
“笨蛋吗？”艾斯无力地眼角犯抽，明知只会被吃还答应得这么坚定……
“哈，只要是路飞的要求，璐璐都无条件答应啊。”萨波啧啧感叹，他起身冲玩闹的两人招手，“路飞，璐璐，要准备吃午饭咯，你们快过来帮忙准备。”
“午饭午饭！马上过来！”远处的男孩兴奋地拉上身旁的女孩往被艾斯打晕的鳄鱼边跑，浅水滩被他踢踏出阵阵水花，璐菲在他身后忧心忡忡。
“路飞，这里都是水，小心点。”
“知道啦知道啦。”
“艾斯，我们也去准备烧火吧。”萨波双手反剪在脑后，回头对艾斯开口，艾斯点点头，没有异议地去森林里拾掇干燥的木柴，萨波默契地跑到浅水滩边，帮着路飞和璐菲抬鳄鱼，他顺便掏出小刀，熟练地给鳄鱼剥皮。
将艾斯搜罗来的木柴推叠成一个锥形，萨波拿出从达旦那儿偷摸来的打火机生火，璐菲和路飞抬着鳄鱼将它架到火堆上方，一连串事前准备流畅地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拾起一根木柴往火堆里扔，路飞拉了璐菲蹲在火堆前，出神地看着摇曳的火光，不时期待地咂嘴，璐菲将路飞头顶湿漉漉的草帽取下来，放到距离火堆十多公分外烘烤，她拨了拨他头顶湿得凝结成一束束棱锥状的黑色碎发，忍不住嘻嘻笑起来：“路飞的头发现在像刺猬。”
“有吗？”路飞好奇地抬手在头顶拍了拍，忽然恶作剧般将脑袋往女孩颈窝里拱，“看我的——橡皮刺猬！”
“哇啊，被扎到了！”璐菲捂着脖子一脸惨痛，路飞笑嘻嘻地举手做了个胜利的V字。
“英雄路飞打倒邪恶的怪兽璐璐，成功拯救风车村！”
“……英雄路飞好可爱！”怪兽璐菲羞涩捂脸。
“……白痴吗？”一旁的艾斯无力扶额。
“习惯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路飞控。”萨波面不改色地添柴火，他走到路飞和璐菲旁边坐下，好奇地问，“璐璐，为什么你刚刚面对鳄鱼就不动了？应该……不是害怕吧？”
“我不害怕鳄鱼。”璐菲嘟起嘴，她挠了挠后脑勺，表情有些迷茫，“我和鳄鱼说话的时候，它说……我才是它的猎物……然后就动不了了……”
“也就是说……是你太没用，控制不了鳄鱼，反而被控制了？”艾斯支着下巴，毫不留情地点出事实。
璐菲：“……”= =+
“这么一说……”萨波忽然有些回过味儿来，“璐璐的能力是双向的吧，虽然比路飞的有发掘潜力多了，但是也很危险的感觉啊，今天要是我们不在，璐璐就被鳄鱼吃掉了吧……”
“才不危险，我可以从鳄鱼肚子里重新爬出来！”璐菲言辞铮铮地狡辩。
“我的能力也很厉害的，不要小看橡皮啊！”不服气的路飞叫嚷起来。
“你们两个才要差不多一点吧，你们的能力除了让你们变成旱鸭子以外，至今没有派上任何用场吧。”艾斯不冷不热地说，“与其靠什么恶魔果实的能力，还不如去想想怎么变强。”
“我的能力才不会没用，至少跳蚤从不咬我。”璐菲哼哼着撇开头。
“跳蚤也不咬我！”路飞嬉笑着举手，跟着点炸药。
“你们两个……”艾斯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猛地跳起来，凶神恶煞地举起水管，“都想挨揍对吗？！！”
路飞&璐菲：“不想！”
“可以吃鳄鱼咯，你们要开打的话，我就先吃了。”萨波作势取出小刀切肉，路飞忙不迭地跑向烤肉架。
“不行！我也要吃！！”
“我、我也要！”
璐菲一溜烟儿地跟上路飞的脚步，被两只贪吃鬼无视的艾斯身后一阵秋风萧瑟，萨波同情地拿着块鳄鱼爪子递给艾斯：“早说了别在吃饭时间和他们吵架，绝对会被气死的。”
艾斯：“……”你以为是谁提醒可以吃肉害的啊= =#
正午时分的哥尓付山，暑热与湿凉的山雾丝丝缠绕，浓稠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枯草遍地的丛林间投下破碎光斑，蝉鸣声声响亮，沿着蝉鸣的方向往北穿过哥尓付山，就能看见垃圾堆砌的Gray terminal，再往北穿过Gray terminal，有一座被高耸石壁隔开的城镇，通往城镇的道路只有一扇大门，每天两次，城镇内的人们会将从全国收集到的大量垃圾运送进Gray terminal，居住在Gray terminal的人们也趁此机会从垃圾堆里搜出可以再生的物资，通过大门去城镇兜售。
比起从垃圾堆里招来的再生物资，兽皮对城镇内的人们来说显然更来得珍贵。
一顿饭过后，萨波看着懒洋洋倒在河边鹅卵石上的几人，抖抖在水中泡得发软的兽皮，愉快地提议：“下午去中心街把鳄鱼皮卖了吧，肯定能卖个高价。”
“哇，中心街有好吃的吗？！”路飞两眼冒星星。
“当然，有很多你们没吃过的。”艾斯忽然得意洋洋地出声。
“哦哦，真的吗？！”路飞激动地咽口水。
见话题歪向食物，萨波一时哭笑不得：“把鳄鱼皮卖了再去吃吧，鳄鱼皮的钱肯定够我们吃好多顿了。”
“太好了，现在就去吧！”路飞急不可待跳起来。
璐菲伸手拉住男孩的衣角，无奈地提醒：“路飞，你才刚吃完饭。”
“嘻嘻，我马上就可以饿的。”路飞嬉笑着重新在璐菲身边躺下，躺了会儿又不安分地打滚，嘴里不住咕哝，“好想马上吃好吃的……”
“嘛嘛，我先准备一下，待会儿就出发也行啦。”萨波不知从哪儿拿来块布将鳄鱼皮包住，他踢了踢挺尸状的艾斯，催他去找绳子，眯着眼睛睡午觉的艾斯不情不愿地跑出去找来根绳子给萨波，萨波麻利地将包好的鳄鱼皮绑起来。
路飞和璐菲趴在地上，小脑袋凑在一块儿，一边看着两人忙活一边嘀嘀咕咕。
“璐璐，你说城里有什么好吃的？”
“不知道耶，不过在城里吃东西要付钱的吧……”
“没关系啦，我可以用我以后的财宝支付。”
“哦哦，还有这样的方法啊！路飞真聪明！”
“嘻嘻，那当然了，我以后一定会找到很多财宝，然后我们去很多地方玩，还有吃好多好吃的！”
“好开心……我最喜欢路飞了。”
璐菲捂住红红的脸，高兴得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听着两人美好幻想的艾斯硬生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上前踹了两只一脚，不耐烦地催促：“你们两个够了没有，快起来，再躺下去就不带你们去城里了！”
“要你管！”璐菲冲艾斯扮鬼脸。
“好了，我们接下来要伪装下身份，就和之前一样的打扮吧，只要在Gray terminal不被认出来就好。”萨波举着件乌漆抹黑的斗篷，招呼路飞和艾斯到他身边。
“哦，知道了。”艾斯百无聊赖地走到萨波身边，萨波拍拍路飞的肩膀，利落地骑到路飞肩上，艾斯顺势跳上萨波的肩头，他将斗篷往他们身上一罩，刚好遮住全身。
璐菲挠挠脸颊，上前几步揪住斗篷，有些不乐意地说：“为什么我是女儿？”
“因为斗篷太短了，塞不下四个人。”艾斯面无表情地甩出一句。
“别听艾斯的，璐璐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啦，再说Gray terminal的人只认得我和艾斯，璐璐装成大叔的女儿根本没人会怀疑。”萨波头头是道地分析，一番严肃的官腔惹来艾斯的鄙视，璐菲被绕得有些糊涂，她瘪瘪嘴，勉强地再次点头答应了。
来到通往端镇的大门时，他们刚好赶上每天两次运送垃圾进Gray terminal的时间，不少Gray terminal的居民正拿着再生物资前去城镇贩卖，伪装成牵着女儿去城里卖鳄鱼皮的大叔的四个小鬼头顺利通过检查，穿过人行街进入端镇，在端镇解决几个抢货的流氓后，四人慢悠悠地来到中心街，中心街是靠近高镇的繁华商业街，住在高镇的王族和贵族偶尔也会在闲暇时分前去中心街购物，因为在这里能收集某些外来者贩卖的珍贵货物。
萨波将鳄鱼皮成功讲到高价卖出，回去的路上，路飞饿得头发晕，走都摇摇晃晃，艾斯因为海贼存款又得以增值而心情愉快地提议去吃拉面，萨波被拉面这个新鲜的名词吸引了注意力，璐菲撇着嘴故作不屑，路飞继续一边摇摇晃晃，一边一个劲儿地嘟囔着要食物。
艾斯口中的拉面店正处中心街一个十分显眼的位置，三层楼高处的招牌上写着高级料理几个大字，门面干净的店铺和他们脏兮兮的斗篷对比强烈，拉面店的老板为难地试图赶走他们，但萨波刚掏出一个金闪闪的徽章，拉面店的老板便一改嫌恶，恭恭敬敬地邀请他们前去VIP室入座。
VIP室装潢华丽，水晶吊灯散发着荧荧幽光，朱红木门和墙壁漆得简洁匀称，竹林壁画增添古色，四份拉面早已摆上餐桌，诱人的香气引得四人食指大动，罩在斗篷里的三个孩子咕噜咽着口水从斗篷下钻出来，璐菲跳上椅子，捧起自己的那份，尝试地喝了口汤，和平日里随意烘烤的野兽肉味全然不同的鲜浓的汤汁让璐菲双眼发亮，她拿起筷子，呼哧呼哧地吃起拉面，路飞欢喜地还未吃完就喊着再来一份，艾斯急忙将他的嘴捂住，萨波轻咳了声，掐着嗓子装成熟：“拜托再来一份，拉面四人份。”
“是，这就来！”服务员十分有效率地在几分钟内送上拉面，窝在VIP室的四个没吃过正紧食物的小孩食欲上来，点餐点得欢快。
“再来一份！拉面四人份！”
“是……是！”
“再来一份！”
“是……请稍等！”
“再来一份！”
“……是！”
“继续！！”
“呼……打搅了，拉面……”
来回跑了数趟累坏了的服务员气喘吁吁地端着拉面敲门，房门被打开，一只伸长的手冷不防地将拉面从服务员手中拿走。
啪——房门被关上，房内的四个小孩欢快地继续享受拉面，浑然没有注意到门外被吓坏了的服务员。
“客人，我有话要说……”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拉面店老板不待回应便打开了房门，入目的景象一片狼藉，四个孩子正坐在餐桌前挤成一堆享受地吃着拉面，见到门外错愕的店长，艾斯怪叫了一声不好。
“可恶，穿帮了吗？！”
“快点走！”萨波一拍桌面，扯起斗篷就往窗边跑，璐菲和路飞急忙跟上，镶着朱红木框的玻璃窗被撞碎，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唤回店长呆滞的意识，他的喉结动了动，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响彻整间拉面店。
“吃……吃霸王餐啊！！！”
“谁来帮我抓住他们啊啊啊！！”
“店长，这里……这里是四楼啊！”服务员吓得双腿发软。
“谁管四楼啊！我们可是损失了32碗拉面和一块玻璃窗啊！”店长恼火地跑向窗边，看着四个孩子往下落。
“就是他们吃得霸王餐？”
“他们不是孩子吗……”
街上的路人七嘴八舌，赶来的巡警瞪着从四楼平安落地的四个孩子：“又……又是那个四人组吗？他们可是惯犯啊！为什么要让他们进店啊！”
“别让他们跑了啊！谁来按住那三个孩子？！！”
街上乱成一团，璐菲紧跟着路飞在人群中穿梭，她好奇地问：“路飞，你刚刚留了什么？”
“欠条啊，我在上面写了用未来的财宝支付！”路飞嬉笑着咧开嘴，因为吃饱喝足，他心情特别好。
“根本不需要做这种多余的事吧。”艾斯无力地插嘴。
“嘛嘛，这才是路飞啊。”萨波愉快地笑，但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因为一阵叫唤凝住。
“萨波？这不是萨波吗？等等！你还活着吗？快跟我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