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
第四章
自从得到同班同学宫治的帮助，和果子的校园生活稍微好过了点，虽然班上没有人和她说话，但至少她的书包不会再无缘无故消失然后出现在垃圾桶里，像回到初中一样。
需要向宫同学道谢吗？
草野宅内，洗完澡的和果子躺在自己狭窄的床铺上。
直接给钱好像不合适，送小礼物之类的东西感谢？那小礼物需要买多贵的比较好？如果要表达心意的话，送手工零食会不会更好。
草野和果子会做蛋糕，但她只会做海盐蛋糕一种口味，无法保证宫治会不会喜欢。
思考送礼物这种事好麻烦，要是宫同学没帮助自己就好了，这样自己就不用想那么多。
和果子望着卧室的天花板，目光呆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没有比洗完澡躺床上，放空大脑后什么都不想更舒服的事了。
什么都不去想，只是醒着呼吸就很满足。
在第无数个呼吸后，十一点的闹钟准时响起。
“滴滴——滴滴——滴滴——”
不大的闹钟声在这间小卧室内响起，和果子关上闹钟，闭上眼很快睡着。
加入男子排球部后，她的体重似乎因为运动量的减少降低很多，但繁杂耗时的经理工作依旧让她每天精神疲惫。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黑暗中，柔软的胸部随着翻身动作垂在床榻上，她们并没有因体重下降紧跟着一并减少。
事实上，因为减少的只有肌肉，即便是体重下降，但和果子的身体看起来还是与原来一样壮实，宽厚的骨架配着跟苗条粘不上边的身材，光看着就惹人生厌。
·
又是一天平静的早晨，高二年级的赤木路成打着哈，他带着未睡醒的困意，穿好鞋离开家。
大众长相的刺猬头男生徒步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作为稻荷崎排球部的「首发自由人」，赤木路成平时的到校时间都会比普通球员早很多。
‘下个月就是IH预选赛了，从昨天教练宣布自己成为首发正选以后，不知为什么，自己心情似乎并不高兴……’
IH比赛，又名「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从夏季开始到夏季结束，由全国各县「预选赛」胜出队伍共同参加的全国大会。
‘为什么呢，明明再也不是替补球员，再也不用坐冷板凳，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赤木路成皱着眉，思索着深呼一口气，挺翘的小鼻尖随着深呼吸小幅度耸动，独属于男高的青涩干净在这一瞬间爆发，原本平凡大众的脸，似乎也因这可爱的动作了染上了兵库县特产——生养在稻荷神社的小狐狸气息。
稻荷崎排球部正选可不是什么好当的职位，系统性的高压训练，以及每周一次的排球体测，虽然「一队」队友都是平日里喜欢嘻嘻哈哈的家伙，但等到体测的时候，那群人的身体素质却一个比一个好。
竞争太激烈了……
而且与其他排球强校不同，稻荷崎学院还有着他们独特的拉拉队。一个如果有球员在球场上没有拼尽全力，就会被自家人倒喝彩的拉拉队。
总结就是，在稻荷崎排球部当正选压力很大，尤其如今的赤木还成为了正选首发。
‘如今的我打球真的够努力吗？比赛时候的自己，在关键时候真的会拼尽全力去救球吗……’
赤木路成低头走在水泥路上，旁边就是一片蔚蓝的湖泊，因为过早的出门时间，周围很长一段路只有他一人。
赤木的初中不是什么排球名校，他和他的朋友们也一直以「快乐排球」的方式去打比赛。
高中升上稻荷崎高校后，赤木从没想过自己能成为强豪球队的正选队员，甚至高二年级就成为了队内首发。
‘我真的有能力做好这一切吗……’
过长的安静小路总是容易引起人们的胡思乱想，此时的赤木就深陷在‘自己能力其实远没教练认为的那么高’漩涡。
沙沙沙——
一阵富有节奏的跑步声从赤木路成身后传来，在赤木还没反应之际，那道脚步声边从他身边迅速穿过。
赤木的思绪被这一变故打断，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原本乱码一样紊乱嘈杂的大脑，随着沙沙沙的整齐脚步声，逐渐在心口处化开。
他抬起头，从背影看，那是个长马尾有些胖胖的女生，对方穿着连套运动服，不紧不慢的跑在远离河面的小道旁，不一会儿在赤木眼中就只剩一个小点。
“哦……”
赤木就站在河边，看着胖胖女生逐渐远去，直到拐弯后消失不见。
看到对方消失不见，赤木也是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起追过去，在拐弯处左看右看。
“不见了……”赤木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好奇，“是哪个学校的田径部队员吗？”
在这样早的时间段出来晨跑，那位女生一定是个非常努力的人。
“每一份努力都会有回报。”赤木路成不自觉的嘟囔了句话，他转过身，向着稻荷崎方向一路小跑。
排球是一个只要球没落地，就不会输的运动。
自由人是一个不参与攻击，唯一的武器就是防守的球员。
赤木越跑越快，他很快冲出没有人的水泥路，来到有着零星几人的校园。
“早上好！”他打开排球社更衣室的大门，对门内唯二的两人问好。
他一定要在IH比赛上，让稻荷崎球队拿到第一！
不过说起来，那个跑步的女生看着是不是有点眼熟？
·
“啊嘁！”跑完步回家的和果子不重不轻的打了个喷嚏，她不在意的打开家门，对在厨房做饭的妈妈问好。
“和果子你回来啦~”妈妈笑容和蔼，招呼着和果子快去洗澡，早餐马上就好。
“洗澡完记得去喊爸爸弟弟起床哦。”
“好。”和果子乖乖点头。
洗澡、梳头发、穿校服，整理好仪容仪表的和果子向餐桌上的父亲问好，对方点点头，她又走上楼，敲门喊醒自己的弟弟。
餐桌上，妈妈笑着跟和果子说话。
“哎呀~晨跑辛苦了，减肥很累吧，妈妈以前也做过同样的事，坚持下来需要很大毅力，和果子要加油哦。”
说着妈妈关切的询问：“不过把晨跑改成晚上会不会更好？早上太阳那么大，女孩子的皮肤可是很容易就会被晒黑。
“反正和果子你现在又不用去田径部报道，难得有机会，可一定要把初中晒黑的皮肤捂白啊。”
和果子吃着碗里的圣女果，没接话，不过她弟弟却在这时很适宜的开口。
“她还需要晒黑吗，本来就黑得跟水牛一样。”草野健太吃了根章鱼香肠，没睡醒的他用叉子烦躁的插.着培根。
“每天吃那么多东西，现在田径部也不去，你等着哪一天胖死在卧室就高兴了。”
妈妈倒了杯果汁给健太和和果子，她教导健太：“不要这么说姐姐，她想改变自己是好事，我们作为家人应该支持和果子，你看现在，和果子不是每天都有吃我做的蔬菜沙拉吗，等过两月她一定能瘦。”
说着妈妈看向和果子，很开心的说：“男子排球部，真好——和果子也到这种时候了~，难怪会想跑步减肥。”
妈妈闭着眼甜甜幻想一番，之后语重心长的对和果子指点道：“喜欢男孩子是好的，但上大学前还是尽量不要谈恋爱哦~，自爱的女孩子最受欢迎了，和果子酱~。”
“嗯，好的妈妈。”草野和果子点头，往嘴里又塞了把草料，很快吃完自己的沙拉和味增汤，拿起书包准备去学校。
妈妈看着听话的和果子，欣慰的露出微笑，老实的丈夫，调皮的儿子，听话的女儿，像这样幸福的生活，就是她的全部。
·
哒哒哒哒哒——
还是那个出门时拿着的书包，在学生横行的大道上，和果子抓着包，用着百米冲刺的毅力向前奔跑。
等她好不容易跑到学校，一到排球部，和果子就听到经理九宫歌的怒哄。
“草野太慢了！不知道经理要比球员早到十分钟吗？今天为什么来那么晚！”
“对不起前辈，”草野和果子慌忙的鞠躬道歉，“路上出了一点事……”
“好了我这边不接受任何借口！”九宫歌不耐烦的打断她，“现在，换好衣服赶紧给我去拿队员毛巾！不要以为「三队」实力垫底，这种时候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去应付他们！”
“是！！”
因为和果子的到部不及时，九宫歌发了很大一通脾气。
在九宫劈头盖脸的臭骂下，和果子逃也似的跑到「三队」体育馆，手脚麻利的干起活。
很幸运的，虽然九宫前辈脾气很大，但三队成员们对和果子的晚到并没什么想法，毕竟跟一、二队的人相比，他们只是一群单纯想打排球，对上场比赛并无期待的普通人。
就算队伍也拥有像模像样的经理，但无论练习赛还是合宿，社团经费都不会浪费在他们这些没用的人身上，那这种迟到也就不算什么。
属于他们的少年人意气风发，早在每周一次的球队比赛上消失一空，普通人与天才，终究隔着一条肉眼可见的鸿沟。
草野和果子挺喜欢「三队」的球队氛围。
排球部拥有的三座体育馆相互距离都很接近，在和果子给三队球员的杯子灌水时，她遇到了趁着「一队」中途休息时间，出来透气的宫治。
穿着短裤短袖的银发少年坐台阶上，看到和果子的到来，非常娴熟的举手和她打招呼：
“早上好~”
“…早上好。”
该说宫治和宫侑不愧是初中就小有名气的明星排球员么，即便是稻荷崎这样的排球名校，高中入学第一天依旧能被教练划入「一队」重点培养球员。
“听说你被九宫前辈骂了？”闲着没事的宫治倚在出水池旁边看着和果子给篮子里的水杯一个个打满水，温柔友善的态度和兄弟宫侑简直是两个极端。
“一队那边九宫一直在跟千夜前辈说你今天迟到，虽然人小小的，但她嗓音是真大啊。”
宫治若无其事的在和果子面前闲聊，和果子低头接水，不敢与宫治对视。
和果子：“嗯，不小心迟到了。”
不舒服……用这种「我们很熟」的语气跟她说话好奇怪，她们应该一点都不熟吧，只是帮过一次忙，这样优秀的人平静主动的找她聊天，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和果子望着手上的杯子，嘴上应付宫治的同时，内心只希望水龙头的出水速度能更快点，好让她接完杯子后走人。
厚重的刘海挡住了和果子的视线，也挡住了那双如丛林般寂静深绿的眼睛。
宫治看着女生头顶的发际线，他忽然凑近和果子，好奇的问：“你早上吃拉面了吗？从刚才开始，我好像闻到了浓汤拉面的味道。”
就算被人说身上有气味，和果子也只是点头：“嗯。”
他又要问些什么废话了？
嗅觉得到证实，宫治看起来很是惊奇：“难怪会迟到，女孩子早上吃拉面的好少见，草野是一个人在早上吃拉面吗？感觉像大叔才会做的事。”
说最后一句话时，宫治的声音带着些轻笑。
“早上吃好吃的东西，一整天才会有精神。”和果子不觉这有哪里好笑，接完最后一瓶水揪紧瓶口，她抬头看向宫治：“拉面很好吃。”
宫治看她回答得那么认真，笑得更开心了。
“是这样，如果在早上吃到好吃的饭团，我也会一整天特别有精神。”
把水杯都放进篮子后，和果子用手帕擦了擦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宫治。
“这是什么。”宫治看着和果子递过来的小包零食，拿起来仔细看。
和果子：“小鱼干。”
“我知道是小鱼干。”宫治对着那袋小鱼干左看右看，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所以为什么是小鱼干？”
和果子：“因为早上吃的鱼干拉面。”
拉面店店长赠送的小鱼干伴手礼。
因为实在想不到送什么东西给宫治同学，所以最终选择送小鱼干给对方。
宫治：“……”
空气中好像有一丝寂寥，但没多久宫治就开始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哪有女孩子送人小鱼干的！草野桑你是在投喂猫吗？怎么办，感觉这样更像大叔了。”
在大早上吃重口的鱼干拉面不说，吃完把鱼干拉面附赠的小鱼干丢给路过的馋猫，这不完完全全的大叔做派吗！宫治光想想就觉得好玩，草野实在太幽默了。
和果子：“不是只有大叔才能吃拉面，送小鱼干吧。”
“哈哈确实。”宫治很配合：“抱歉，我刚才说话武断了。”
话说到这，两个人也差不多到了分开的时候，和果子还有水要送，宫治的休息时间也马上结束。
“阿治！！”在宫治离开前，他的双胞胎兄弟，怒气冲冲的宫侑先一步找上来。
“你在这跟这头猪哼哼唧唧的说些什么废话啊，训练快开始了，不要给我浪费时间！”
“别使唤我，我正打算回去呢。”宫治甩开宫侑的手，习以为常的纠正对方：“还有阿侑，女生就不要用猪去喊了，这样很没礼貌。”
宫治觉得宫侑的口癖该改改了，在家天天喊他是头吃不饱的猪就算了，他们至少是亲兄弟，但在外面这样喊女生可不行，会被大家讨厌的。
不过宫侑要能听宫治的话，那他也不能叫宫侑，这个人帅心烂的排球手二传越过淡定的宫治，走到和果子面前抓住她的衣领。
是的，像小混混威胁人一样抓住和果子运动服衣领。
“喂我说，离阿治他远点，不要以为他和我有什么不同，想在高中顺利待到毕业，就不要在这三年里随便碰我们。”
虽然班上已经没人讨论关于他和和果子埋胸的事了，但这不妨碍那天经历对宫侑自尊的伤害。
宫侑表情很难看，不知道是因为讨厌和果子，还是单纯讨厌耽误宫治打排球的人，平常状态下的他本就是个表情丰富的人，现在生气后的池面脸，跟是让和果子感到狰狞又滑稽。
顿感不妙的宫治赶紧抓住宫侑的手：“阿侑手放下！讨厌女同学也要有个度啊。”
和这种容易惹事的家伙当双胞胎，他上辈子是犯天条了吗？
宫侑此刻就像刚才的宫治那样甩开自己双胞胎兄弟的手，他给和果子撂下「不要接近他们」的狠话，扯着宫治大步离开。
“〖班上见~〗”宫治用唇语告别和果子，和果子捂着被宫侑扯过的胸口，停顿一下后点点头，直到两人走后，她才喃喃自语般的小声说了句。
“神经病……”
草野和果子带着自己灌满的水杯离开出水池，殊不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被另一人看在眼里。
隐秘的大树下，菊池桃子扒着体育馆外的墙灰，豆腐渣材料的墙皮被她用指甲扣下一小片。
“又在勾引男生了……那个满身腥骚味的母猪。”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