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空灵之郑渺渺 ...
-
洛城夏天比往年炎热上许多，偶尔吹来的丝丝微风也带着窒息的热气。夏季午后猝不及防的暴雨除了让城市降温之外，更多的是让很多记性颇差总是忘记带伞的人享受一次又一次的露天淋浴。
洛城中学的高三教室里，年轻的美丽女教师正在兴致勃勃的分析着语法。声音斗志昂扬的回荡在教室里。
教室外面是滂沱的大雨，雨水落在地面上发出细密的声音，空气中混杂了雨水和泥土的味道。
“诶，你又没带伞吧？”同桌用手肘碰了碰盯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发呆的女生。
“嗯。”女生转过头，正好迎上老师询问的视线。回避那询问的眼神，握紧了手中的笔，眼睛盯着黑板在笔记本上补充漏掉的知识点。
“我送你回家吧？反正还算顺路的。”同桌一边盯着黑板一边悄悄的说着。
“不用啦，说不定放学了就不下了。”女生连连摆手拒绝着。
“明年的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坐在家里享受着凉气，吃着冰镇的水果了吧，不用再这样坐在炎热的教室里，强忍着瞌睡上课了吧。也不用因为没有带伞而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淋湿。”同桌盯着窗户外面的大雨小声的说着，即使是庆幸的语气在尾音坠落的瞬间还是溅起了不易被察觉的隐隐的忧伤。蔓延到女生的脚下，沿着身体爬进心脏的深处。
“……”女生抬去头，视线扫过低着头书写笔记抑或是趴在课桌睡觉的同学，无法去想象如此清晰的侧脸会在某一天分散天涯。也许就此不再相见。“诶，你记得我的号码吧？”女生微笑着问正在奋笔疾书的同桌。
“记得啊，怎么啦？”同桌眼里满是疑惑。
“当然是要敲诈咯，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要请客的。”女生的表情呈现出坏坏的微笑。
“……”同桌怔怔的看着露出坏笑的女生，无奈地摆摆手，示意同意了。
“耶——”女生不顾形象的叫了起来。
“郑渺渺。”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女生的欢呼声，“怎么啦？什么事这么兴奋，说给老师听听看。”讲台上的老师放下手中的教材。
女生吐了吐舌头，“刚才老师讲的语法我听懂了，所以叫一下庆祝嘛。”女生把整个班级充满各种意义的视线忽略在鬼脸里，接着手忙脚乱的把桌子上的书本整理妥当，然后抬起头一脸认真的模样等着老师讲解。
年轻的教师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讲课。这帮搞怪的学生真是调皮，上课搞怪，睡觉、聊天、看课外书或者在课桌里偷偷的玩游戏。那像当初的自己面对高考什么都放弃了，上课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课间十分钟也用在了拉着准备逃跑的老师问题目或者上厕所。
铃——
放学的铃声喊醒了很多沉睡的学生，饥饿和炎热迫使他们顾不上去躲避大雨的洗礼，有伞的没伞的渐渐消失在校园里。
女生坐在昏暗的教室里，些许路灯的光线勾勒出女生模糊的身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女生掏出手机，“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妈妈很着急呢。”是弟弟发来的短信。蓝色的荧光在女生的脸上照耀出悲伤的情绪，慢慢融合成清澈的泪水，在身体最柔软的地方形成彻骨的疼痛。
教室的灯突然被打开，突然的光亮让眼睛不适应的疼痛起来，女生抬起头看到教室门口手指仍旧停留在开关上的男生，对方愣愣的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同学完全没有了反应。
“郑渺渺，你……还不回家？”许久之后男生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我回不回家管你什么事？滚开。”女生扯起书包夺门而出。站在门口的男生被硬生生的撞开。
男生看了看雨中越跑越远的背影，随即走向自己的课桌掏出试卷开始写了起来，脑子里却仍旧是女生哭泣的脸。
记忆中似乎没有看见性格像个男生的她哭过，虽然没有深交，但是看得出来平时大声的说话，搞怪的郑渺渺绝对是个倔强并且坚强的女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更是堪比宇宙毁灭的机率。
街角的路灯上盘旋着一群群的昆虫，香樟被路灯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像是童话里发着光茫的神树，拐角处摆着水果摊的老板娘跟附近出来纳凉的阿公阿婆使劲的扯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八卦。
郑渺渺最讨厌这些穿着睡衣，抱着孩子在大街上扯着嗓子大声说着八卦的妇女，从鸡毛蒜皮说到国家大事，可笑愚昧的观点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郑渺渺翻着白眼厌恶的走过制造噪音的睡衣妇女。离家不远处的路灯下颀长的身躯靠在电线杆上，手里是亮着蓝色荧光的手机，拥有黑色的模糊的轮廓的男生。恐怕不用想也知道他脸上满是焦急。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一直不停歇的震动着。
“你不回家干什么？喂蚊子很好玩是吧。”郑渺渺拉过男生的手就往家走。
“姐，你去哪里了？”男生拉住快速走着的姐姐，声音里有庆幸姐姐没事的安心以及猜测发生什么事的担心。
“回家，管那么多事干什么。”郑渺渺语气里满是生气。
“其实，爸爸妈妈他们……”
“行了，不用替他们解释。假如你想我从此不回家的话，你就尽管替他们解释清楚。”女生凌厉的话语打断了男生小心翼翼的声音。
此刻，那些高分贝的八卦，扯着嗓子的叫卖声以及汽车发出的轰鸣声全都被抛出了耳膜，剩下犹如无人之地的寂静，空气里是越来越浓郁的窒息感。
一前一后走着的身影被路灯拉出长长的黑色的影子，随着本体的走动一下一下的重叠着。
即使想要离婚也不要用感情不和这样的理由来哄骗自己，即使离婚了也不要用不影响孩子学习这样的理由勉强在一起却天天爆发战争，即使你们爆发战争的理由看起来是何等的冠冕堂皇。
但是我已经对这样的生活产生了无比的厌恶感，即使你们是生我养我的亲人，我也感觉到了无比的厌倦。
想要逃离这样的生活，逃离这里所有的一切。
逃离
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空灵之郑渺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