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周熠

15、脏

　　已经脏的不行了，身体发出恶心的味道，嘴里是肠胃里肉糜的气味，全身油而脏。像旧玻璃瓶被蒙上了厚厚的尘埃与油污。于是洗了个澡，洗着洗着，觉得用水冲完干燥的不行，之前一直不太在意，今天才意识到是这个香皂的问题。但是我并没有立即冲干净，反而多抹了一点上去，心想是肥皂的话，洗的会干净一点吧，身上的污垢厚厚的，我就使劲用指甲抠，在腿上划出一道道的痕迹，泡沫变成了灰色，掉在地上，像刚脱完地的拖把上滴落下来的脏洗涤剂的泡沫渣。冲洗的时候，水像一条灰色的蛇游向水沟……。用香皂洗完我又用沐浴露搽了一遍又用水冲了一遍。水终于不是灰色的了。
　　灰色的水，流向水沟，流向下水道，慢慢蔓延，变淡，泡沫散开，再散开，打着卷流向不知何方，从我身上，慢慢往下滑，滑过我的皮肤，滑过肋骨，滑过腰际线，滑过每一个毛孔，颤颤巍巍地滑，从滚烫变成冰凉，从饱满变得萎缩。我可以想象，一朵灰色的花，在一堆垃圾中伸头，绽放，旁边不是蝴蝶，是一群嗡嗡响的苍蝇，油腻的地上是它纤细的茎，扁平的绿叶肮脏得看不出绿色。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
别走，后面还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