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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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石爱理发自内心地觉得那确实是件幸运的事情。且是她应得的。
她都让出一半的出场机会了，更好玩的部分总要落到自己手里吧？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才是守恒。
她一开始不太高兴。足联或者是教练的想法她懒得猜测，人心简直比滚出半里地的毛线球都难理——这就是她偶尔会怀念校园足球的理由，要单纯太多了。
明石爱理玩腻的玩具是可以大方分出去，在她兴致正佳的时候伸手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看到对手第一个站起来反对，明石爱理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公平竞争。这四个字说的好哇。……说得像是他觉得能从她手下夺过什么一样。那就来试试吧。
公平竞争，对吧？
球队里从来没有真正的秘密，更何况法一教练并没有要他们保密的意思。得知两个守门员都要上场的事情后，哪怕是跟不角源更熟的队员都认为明石爱理是被无良成年人坑害了，不然没理由这么开开心心地答应下来，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位后辈。
士道龙圣倒是笑嘻嘻凑上来，大拇指在脖子前一划拉，说着干掉他吧殿下~士道龙圣夸张地吐舌。明石爱理日复一日被磨得都懒得赶他了，只是侧过头，眯起眼睛慢吞吞地从他鲜红的舌头上瞄过去，内心不带什么感情地心想：啊，这个动作还挺适合抓着舌头拽出来看他究竟能伸多长……
糸师冴问了句大致经过，对于错开眼半天就能发展出新路线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她乐意就随她吧。
这之后，奥利弗·爱空找上门来。
明石爱理一看到他就皱起了脸，这人绝对有什么目的。爱空把U20挂嘴边的频率跟绘心甚八把蓝色监狱当主语的频率几乎相差不多，一个项目负责人对标的却是这边的队长，足联真是完蛋了：“师兄你还真是操心啊……”
爱空打了个哈哈：“没办法，因为我是队长嘛。”
明石爱理：“老得快也是这个原因？！”
爱空：“……”
爱空郁闷地摸了下胡茬：“只是没刮胡茬而已，真的这么显老么。我的前女友们都认为这很帅气哦？”
明石爱理：“所以是前女友了。”
爱空：“哈哈，谁让现在有一个很厉害的现任嘛。”
糸师冴听不下去，这么爱占口头便宜他在歌舞伎町有第二份兼职啊，霓虹足联真是完蛋了：“你有这么闲的功夫不如出去站街发传单，再嘴贱就滚。”
喂喂。攻击性也太强了吧，上一秒不是压根没把我看进眼里么。异瞳的高大队长举起双手投降，他终于说明来意，矛盾不会因为冷处理而消失，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果闪堂被换下，球队的大部分人也会宣布退出的程度，糸师冴就是再天才，一支球队的首发都凑不够也无法进行比赛吧。
就踢个比赛怎么这么多事。明石爱理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你们是在派代表威胁么。你的意思？所有人的意思？还是教练的意思？不说清楚怎么知道，师兄，你别绕弯子。”
爱空微笑起来：“威胁什么的可不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我的擅自行动吧？我只是为了球队，也为了你们着想而已。”
糸师冴不置可否：“你被煽动了。”
爱空：“被煽动也没什么不好吧。不想看看那群拜金主义的大人们吃惊的表情么？说到底，我们所有人都被当成是道具了。”
奥利弗·爱空平时看起来就像是教练最喜欢的那类球员，会无条件地服从上面传达下来的指令。现在，他的自作主张让糸师冴稍微来了点兴致：“所以你想怎样？”
爱空：“和小师妹一样的条件，半场比赛。用半场比赛来证明没有士道龙圣，U20也能稳定胜局。既然是天才，这种小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这次轮到明石爱理不乐意了：“——师兄，就算是你，也别把我和士道划一块去。”
奥利弗·爱空额角缓缓滑下一滴汗。平时看不出来，怎么私底下这人跟士道比闪堂跟士道还不对付……肉粉色短发的天才中场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地说：“挑战么？我接受了。”
……这种别人一挑衅就答应下来的德性有什么资格说她见坑就跳。明石爱理侧目。
糸师冴若有所感回视，她正色道：“我是你的同伴，支持你的一切选择。”
爱空感慨：“真是感人的同伴之情啊，这些天师妹你对我们这些老朋友完全都不假辞色了。”
“……”明石爱理直白指出，“你就别装了。立场这事嘛，就像在我跟仁王前辈或者是小音留之间你绝对会选择你的队友，而你们所有人加起来放在我面前，我也会选择冴哥，一个道理，你不明白么？”
可能还有点不一样，但是爱空应该能理解的。这跟公事私事、他们是否还在吵架、他做了什么都没关系。
糸师冴在这里本身就是她的一种倾向。
虽然此人拥有下水道级别的嘴臭功力，有时候刻薄得不一般、情绪稳定到非人类、不擅长关心人、生活白痴、混蛋哥哥、不爱回消息、温柔和包容都需要拿放大镜来看、出人意料地被动。远距离尚能被回忆和高光时刻蒙蔽眼睛，近距离相处三分钟就能唤醒为什么总是吵起来的全部记忆。尽管如此，他不是无药可救的烂人，就算他真的是，明石爱理也依旧是他的伙伴、家人与共犯，她知道这些都不是单向的联系。
嗯。
明白归明白。话说加在一起都比不过这都有点伤人了。爱空更加汗颜。只是开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地回答不是显得他很糟糕了么？
明石爱理也反应过来，稍微找补了一下：“当然师兄你也是个好人啦。我也挺喜欢你们的，大多数情况下。”
爱空：“……谢谢。”
找补完更伤人了！他挺想顺嘴问一句少部分情况是怎么回事，但没必要自找心梗。
糸师冴很平静：“解释什么？这至少证明你眼光不错。”
明石爱理摇摇头：“不，这只能证明你会为我做同样的事情。”
糸师冴：“……”
糸师冴想说什么，又理智地选择闭嘴。
两个青年的沉默足够淹没这段不够长的甬道，只有明石爱理坦然得无所畏惧——她已经足够厌烦若有所指的说话方式，如果是社交场合还勉强能够理解，但是足球……不就只是足球嘛。如果有时间转换器就好了，直接跳过这些掰扯。
奥利弗·爱空叹了口气：“辛苦了？”
糸师冴并不领情：“你先管好你自己。”
*
“……凛那家伙，没事吧？”
有人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原因无他，那种专注且平静到恐怖的状态太吓人了。用室友凪诚士郎的话来说，灵能力最强的人原来在这里，感觉他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咒杀别/人。
雪宫剑优汗颜着推了推眼镜，很厚道地没说如果是这样，第一个被干掉的就是跟助教传短讯打电话、聊开心了在床上滚一圈（令人恶寒）的你……
天才的悠闲怪讨人厌的。
明石爱理当众宣布成为要成为蓝色监狱的对手时糸师凛并不在人群中，她似乎是私底下跟他聊了这件事，过程不详，结果就是现在呈现的这样：糸师凛每天只干三件事，研究比赛录像带、训练和复盘。闪现于食堂和澡堂，晚上总是最晚一个回寝室，如果不是凪诚士郎睡前会打游戏，关灯的时间比其他寝室要更晚，他的室友们甚至无法确定这个人是否会睡觉。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其他人虽然达不到他的训练强度，在专注度和投入度来说还能拼一拼。糸师凛一下子沉默寡言得很突出，之前和助教闲聊、被英语白痴烦到抓狂、跟士道龙圣打架的时候还展现了几分人性，现在波澜不惊的样子跟个机器人一样。
前队友们试图散发一点人文关怀，蜂乐回说凛凛一看就不需要嘛，蚁生十兵卫说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时光青志和洁世一偶尔在训练室或者是食堂碰见他还会搭个腔，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也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直到某天，路过训练室的时候，看到休息时间还在独自训练的糸师凛，洁世一实在忍不住汗颜了，他这么练是想当美国队长……不，霓虹队长啊。
普通的劝告并不管用，糸师凛的逻辑自成一体，什么如果经受不了这种训练强度就证明他不过如此……只有这个时候洁世一才会觉得对方像高一生。如果助教在这里，估计会说现在让我揍你一顿被揍趴下也说明你就这样而已，弱者没资格拥有自己的身体使用权，滚回去休息。……洁世一显然不会用这种过激的方式来进行劝诫。
但是……
洁世一险些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你在发抖？”
他表情严肃起来，要是比赛前夕糸师凛因为训练过度倒下了，也会大大影响蓝色监狱的计划啊！
糸师凛握住器械的手轻微颤抖着，他没有看洁世一，低声说：“……混蛋老哥也好，爱理也好，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平等地站在他们面前……去竞争、去战胜、去击败……让他们看清我！我求之不得的机会……”
器械与架子碰撞发出冰冷的回响。
糸师凛表情甚至狰狞到有点失控：“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激动得颤抖啊！”
你知道我有多渴望这一刻么？就好像我是为此而出生的。糸师凛说。
洁世一：“………”
糸师凛到底对这两人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不是他本人，没经历过他的生活，大概也很难理解吧……洁世一很难发表意见，说什么都显得轻率，他能做的只不过是说出自己的心声。
“那就不要倒在一切开始前吧，我想和你一起赢下比赛。”
糸师凛：“……”
糸师凛：“哼。”
糸师凛什么也没说地接住了洁世一抛过来的运动饮料。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第 7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