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川》青欢

5、什川（一）

　　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下雨天，然而却只是从身边路过。
　　第二次则是在学校的开学典礼，我们都是高一新生。尹宁什作为新生代表讲话，而车行川在下面睡觉。两个小时过后，典礼结束，我们散了场。
　　第二天——
　　“大家都安静，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方，叫方未，教语文，今天开始担任大家的班主任，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现在开始点名。”新来的女老师——方未说：“车行川。”无人回答。她又点了一遍。这时，有人推开了门，说：“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车行川？”
　　“对对对。”
　　“第一天上学就迟到，赶紧找地方坐吧，下不为例。”
　　车行川走到最后一排唯一等空座上坐下，掏出手机开始玩。方未继续点名：“……好了，人都到齐了，现在开始上课。”
　　镇子里没有几所学校，而且也不抓学习，大部分人来这里只是为了混个毕业证，比如说车行川。
　　他在座上刷着小视频时不时笑出声来，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说：“喂，兄弟，能不看了吗？”
　　他扫了那人一眼——他的同桌，发现他在认真记笔记。他收回目光，咳嗽了两声，将手机放回兜里说：“行。”
　　一节课四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后半节课车行川一直在发呆。
　　下课铃响后，他立刻掏出手机回微信，而此时他的同桌也在玩手机。于是车行川将二维码调出放到他同桌的面前说：“兄弟，加个微信呗。”
　　那人愣了一下，显然是不想加，但最终还是加了——毕竟是一班同学。随后，他把名字发给了车行川。
　　“原来他叫尹宁什啊……”车行川想。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下午，已经没几个人在学校，留在学校的都是想上大学的。
　　车行川家里没人，于是他去了网吧。
　　“哟，川哥，今天咋来晚了呢？”说话的是陈起亮——一个混混。
　　“上午上学来着。”车行川回答道。
　　“下午咋没上呢？”
　　“意思一上午得了呗。”车行川从烟盒里拿出一个烟叼在嘴里：“最近有啥事没？”
　　“倒是还真有一个，听说镇北有一对搞同性恋的被发现了，这不最近要处理这事呢吗？依我看啊，估计还是火刑。”
　　“明知道是这样还偏要在一起？真搞不懂。”车行川说着露出厌恶的表情：“对了，最近这几天上午我得上学，家里有啥事你帮我照顾一下。”
　　“就咱俩这交情，你说啥我能帮得到肯定帮啊。”
　　“多谢了。”
　　——
　　晚上9：00，学校放学。尹宁什回到家中，他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你什么时候回家？”
　　“嗯？放学了？第一天上学还好吧……”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话中稍带有怒气。
　　“……你知道的，在那个镇子里不会有出路的，所以，我不会回去的。你也是，考上个好大学就离开那里吧，缺钱了跟我说。”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没出路吗……”
　　我闭上眼睛，想着索然无味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