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004年的秋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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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咒回篇|第2章 2004年的秋天
夏油杰与小山悠纪遇见的第三年，曾经中二时期的黑历史被埋进长河，少年变得成熟稳重起来，身高也早已突破一米七，这在平均身高世界垫底的日本来说，稀有地如同大熊猫。
当然，少年不仅身高挺拔，学业上也十分优秀，被老师们称赞是上东大的好苗子。不过，他却违背父母与老师的劝导没有选择当地最有名的高中，而是决定升入一个东京的宗教学校。
“Su↗gu→ru↗——（杰）”这样喜欢拖长音调的声音一定是悠纪，夏油杰垂眸转身，果然是披散头发的悠纪。
炎炎夏日，少女仅仅穿了一个花花绿绿的短吊带和牛仔a字裙，是非常清凉的搭配，但是少年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
“悠纪……”绛紫色的眸子扫过那暴露在外的胳膊与大腿，眸色转深，“小山阿姨，昨天的那个提议，同意了吗？”
“嗯！！妈妈也很喜欢夏油阿姨的饭菜哦，悠纪一辈子都吃不腻！！！”悠纪这些年已经从一个病怏怏的瘦弱女孩成长为一位初显艳色的少女，是清晨含苞待放的白玫瑰，拥有一种让人垂怜的脆弱感。
那些可怕的传言也随着时间而逐渐被人埋没，没有人可以拒绝小山悠纪的请求，是这个街道的邻居的共识，仅仅是看到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纯真的光芒，人性中最柔软的部分就会被戳中。
夜晚饭桌上，夏油妈妈听到悠纪天真无暇的发言，笑着调侃道，“那，小悠纪要不要嫁到夏油家来啊。”
夏油爸爸撑着报纸，瞥见身旁坐着的儿子红透了脖子嗤笑一声。
“什么是嫁到夏油家啊？”少女放下勺子，粉眸眨了眨，扫过对面低头不自在的竹马。
“妈妈，悠纪还太小了……”夏油杰摸了摸鼻子，想阻止妈妈拱小山家小白菜的行为。
夏油妈妈一脸“为了谁”的表情对儿子翻了个白眼，转而微笑着向小白菜解释道，“就是可以和杰君一辈子在一起的意思哦。”
“唔……悠纪知道了！”悠纪舔掉嘴巴上方粘着的米粒，举起右手，漂亮的眸子闪过恶劣的星光，“那，悠纪要嫁到夏油家！——”
“啊！悠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少年握拳，认真地盯着小青梅。
“悠纪当然知道！”悠纪很严肃地掰起了手指，一一说明，“看电视机上播过哦，就是会和杰结婚，以后还会生小宝宝……”
嘟嘟——
夏油杰的头顶像火车一样已经开始冒烟，他害羞地用手捂住脸挡住来自父母揶揄的目光，啊啊啊，真是败给她了。
“真是不错的想法，小悠纪，叔叔支持你。”
“嗯！！！悠纪会努力的！！”
都在说什么啊，杀了我吧————夏油恨不得将头埋进桌子底下。
那种事情，至少等悠纪长大了再说啊……
上国中的夏油杰当然知道结婚代表着什么，青春期少年的脑子里满是肮脏的黄色废料，一联想到长大后要和悠纪做那种事情，就浑身酥麻，飘飘欲仙。
“瞧这臭小子的蠢样……”夏油爸爸哼哼放下报纸，慈爱地抱起悠纪转了两圈，“还是女儿好啊。”
“呜呼——飞飞——”
夏油无奈地用右手撑着脸颊，温柔的眸子弯了弯，嘛，有时候觉得他才是这个家多余的人。
“明天见，杰！！”少女站在深色的木门前，长长的辫子垂在身侧，她一手撑在腰侧一手高高举起摇动，笑容灿烂。
“……明天见。”抬起胳膊挡住下半张脸，这家伙，真的明白今晚在餐桌上说的是什么吗。
门外的感应灯在女孩进门后逐渐熄灭了，重新恢复了一片昏暗。
夏油又站了会，才踩着月光回到自家，得到坐在沙发上的父母一声调侃，“抓得这么紧，小心小悠纪以后厌烦了，去找别的男人。”
身体僵住，少年一手插兜，狂得不行，“才不会给那样的机会。”毕竟他可是很强的。
前段时间，东京咒术高专的人找到他解释了他一直遇到的那些怪象，这个世界原来还存在着另一层秘密。
那些丑陋的怪物叫咒灵，源自于人类的负面情感，而他所拥有像宝可梦大师那样的技能叫做生得术式——咒灵操术。
夏油杰六岁时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不仅能看见那些奇形怪状的咒灵，还可以将他们“捏成”一个圆球（咒灵玉）吞下，没有人教会他，仅仅是身体那么做了，然后他吐了一下午，三天没有吃下饭，全靠医院里的葡萄糖续命。
但是，医院啊，那是人类痛苦与悔恨的温床。
这期间，夏油杰学会了与那些怪物一些相处之道，比如遇到强大的咒灵，要避免发现与其眼神对上，装作是普通人往往可以避免一些还不能处理的麻烦。但是夏油杰从来不是一个甘于弱小的人，他逐渐从吃一个咒灵玉吐几次变得逐渐可以面不改色的吞下那团黑色的欲望。
咸的，苦的，涩的，粘稠的，好比人类的欲望，是擦过呕吐物不可见人的脏抹布……
慢慢的，他开始苦夏，因为夏天人类的负面情绪容易产生，不管是炎热的天气，还是汗湿的衬衣，聒噪的蝉鸣，他看不见那绿油油的生机，有的只是各式各样大叫着的咒灵，在学校狭窄的走廊里，将他与那些看不见的普通人相隔开来。
妈妈担心他，于是给他做冰镇过的荞麦凉面，那是苦涩的夏天里唯一一抹清甜。
后来，又多了一缕花香。
“那杰君可要好好把握住小悠纪哦。”夏油妈妈开心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回想，激动地趴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处，“呐，明天也让小悠纪来吧，妈妈来做鲷鱼烧～”
“嗯，我放学后，去小山家接悠纪过来。”夏油杰松了松校服的领结，将扎成丸子的黑色半长发丝披散下来，走到餐桌边坐下。
“啊对了，小悠纪这个年龄是不是该上学啦！”
“那是小山夫妇该操心的事，你啊，管好我们这三亩田就行了。”
夏油举起水杯贴在唇边的动作顿住，确实悠纪已经十岁了，自认识她的这四年间，似乎一直没有去过学校。
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吗？
“啊那个，是妈妈不让悠纪去学校里，反正有家教，不去上学文化课也不会落下进度。”悠纪舔着手里的抹茶味冰淇淋，郁闷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其实，还是有点想去上学。因为杰每次和悠纪说到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时，悠纪都会想象自己如果上学会交到哪些朋友呢……”
夏油愣住，后又眯眼笑了起来，抚摸少女柔软的发顶，“如果是悠纪的话，一定十分受欢迎！”其实那些趣事都是旁人说给他听的，少年自持身份，总和学校里的同学隔着一层，哪会有什么可以发生趣事的关系在呢，不过是追求者为了讨他开心说出来的故事罢了，
“真的吗？！！”不可以欺骗悠纪的哦。
“毕竟悠纪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漂亮最开朗的好孩子。”
悠纪有些害羞地挠挠脸颊，“其实悠纪也没有杰说得那样好啦……”
“妈妈说过了，等悠纪十六岁，就可以去上学啦。因为那时候，悠纪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不惧怕孤独的大人了！！！”
“那么可爱的悠纪小姐，愿意今晚与在下一起享用夏油女士制作的鲷鱼烧吗？”夏油非常绅士地弯着腰伸出手，乍一看仿佛漫画里的执事。
“悠纪的荣幸！！！”
偶尔愿意陪悠纪扮演大小姐和执事的杰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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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夏油单手拎着书包搭在背上慢悠悠地朝小山家走去。
不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和喧闹。
少年以为是哪里抓到了小偷，没去在意，越走越近才发现警鸣声从目的地那边传来。
“杰君——”夏油妈妈捂着嘴眼角挂泪。
偏僻的小山宅周围拉上一圈警戒条，院子里的青石板上到处是拖拽的血迹，痕迹的尽头是一个看不出模样的尸体。
但夏油杰认出来了，是小山爸爸，那个男人最喜欢戴着一对金丝框眼镜，经常向夏油爸爸炫耀自己的妻子十分喜爱他这副精英样子。
现在，那个眼镜的镜片一个已经不知道掉到哪去，还有一个碎裂在镜框上，沾满了鲜血，斜挂在小山爸爸的侧脸处。
太残忍了。
连喜好惊悚片的夏油杰也觉得眼前这景象让他反胃，熟人的笑容尚在昨日，可现在却……
悠纪，悠纪，悠纪呢！！
少年疯一样地冲进那座宅子，那个大门里，三四个警察正束手无措地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
夏油杰看见，他的女孩，那如阳光般耀眼的白玫瑰枯萎了。她变得瑟缩不安，躲在角落里，双眼无神望着前方，拖着哭腔喊道，“妈妈，妈妈……”。
“悠纪——”
在警察一脸怎么把外人放进来的惊讶中，夏油快速跑到女孩面前蹲下，“别害怕，我在这。”
四散的粉眸抓不住少年，悠纪哭着咬住下唇，“悠纪看不见悠纪看不见……”
“我在这里，悠纪。”夏油捧起女孩不断颤抖的手放在脸侧，那里都是粘稠的鲜血，“我在这里，来，你摸摸，是不是夏油杰。”
“不要！”悠纪猛地想收回手臂，没抽动，“血，脏。”
“没关系，来，悠纪，摸摸看，不要害怕了。”
手指擦过少年的脸颊，悠纪扑进他宽阔坚实的怀里，搂着夏油的脖子大声哭出了声。
“呜呜呜啊啊啊啊，妈妈，爸爸——呜呜呜啊啊嗝……”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夏油杰去上学，而小山悠纪失去了唯一的玩伴，便一个人蹲在家里。即使表面上看起来远比孩童时健康，但悠纪的身体一直处于一个亏空的状态。
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医生就断言这个孩子活不过16岁，不论用如何名贵的药材，她的体内仿佛有一个巨大的贪吃鬼飞快地消耗属于这具身体的生命力。
没有人知道，这个虚弱的孩子如何活过满月，活到一岁，活到六岁，现在是九岁。
是啊，这场本该终结的生命，终于迎来她的末路，但是两个凡人以普通人之躯体，阻挡了这个世界对小山悠纪的恶意。
是诅咒，也是爱意。
破碎的肉块，温热的液体……
2004年9月9日17点37分，小山悠纪，9岁，女，仙台人士。【绝密】
“窗”检测到巨大的咒力波动，赶到现场时只发现一具较为完整的尸体和一些人体组织，目标检测为无咒力者，目前双眼失明，危险级待定。
咒灵不知，原因不知。
（一段批注：经调查目标母亲是五条家的后代，高层会议后一直认为放在那个神子身边较为合适）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2004年的秋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