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娶亲》小口袋

4、赵二狗上山

　　从太爷爷那儿打听到后山的狐狸少，虽然不是没有，但极为难找，更何况赵二狗这种门外汉。

　　这都是因为早年有个富商，为了收狐皮子，招了好些个猎户，在后山疯狂捕杀狐狸，导致狐狸数量急剧减少。加上还有好些狐狸知道这儿不是个好地儿，赶紧拖家带口的跑路了。

　　虽然这些年缓了缓，但狐狸还是少的可怜，赵二狗骂了一通富商，当然也没放过他的祖宗十八代。

　　后来太爷爷又告诉他有个地儿，林深路远，少有猎户去，那儿倒是常有狐狸出没。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赵二狗就去隔壁王婶家弄了十八个大饼子，揣在怀里就上山了。按照太爷爷的说法，上山到了山泉石那儿就往右拐，一直走，直到看到一棵巨大的野桑树就到了。

　　赵二狗一路走一路吃，正巧吃了八个饼子的时候，到了山泉石那儿，赶紧捧了一捧山泉喝了个痛快，又把水袋灌满了。

　　往右拐后也走了许久，但始终没见到所谓的野桑树。

　　突然不远处的一个低洼处有一丝微不可闻的响动。

　　是两个年轻的汉子，头上戴着就地取材的草帽，正是赵子曜和他弟弟赵子青。

　　“哥，赵二狗怎么到这儿来了？”

　　赵子曜也疑惑，打猎也是分地盘的，不会满山乱跑，这块地就是他们的地盘，赵二狗自回来后从来没来过这儿，“这……他平日都是在后山离村不远的地方打打兔子，怎么今天跑这么远了？”

　　“哥，要是他踩到我们的夹子怎么办？

　　“放心，不会踩坏的。”赵子曜轻轻的拍拍弟弟的手安慰着。

　　赵子青：……

　　这是重点吗？！

　　“咔嚓！”

　　“咩呀！----”

　　这一声惨叫，吓得树上的鸟都惊起了一片。

　　赵二狗一回头，不远处的树后面有什么东西，那是一只野山羊，被夹伤了腿，野山羊看到赵二狗朝它走过来，挣扎的更厉害了。

　　“那是咱的羊……”赵子青巴巴的看着兄长。

　　“你看我打得过他吗？”赵子曜幽幽道。

　　“我们可以温柔的请求他……”

　　“请求他什么？请求让我们把羊带回去，然后做成烤全羊送去他家吗？”

　　赵子青握紧了拳头，这野山羊只是伤了腿，还活着呢，要是去镇上的酒楼，卖得一二十两也是有的。

　　在赵子青忍辱负重之时，眼睁睁的看着赵二狗打昏了山羊扛在肩上，而且还去别的地方找他们做的陷阱…！

　　找到一只水鸡！

　　找到一只獾子！

　　今日打猎收获如此之丰，却便宜了赵二狗，赵子青难受的拳头都吃到嘴里了。

　　“猎物丢了就丢了，只怕赵二狗在这地儿尝到了甜头，以后……”赵子曜再接再厉又来了个晴天霹雳。

　　赵子青麻了……

　　这边赵二狗白得了这么些猎物，高兴了好半晌，又想到今天上山到底是来干嘛的？他可是来找狐狸的。

　　但又有点儿舍不得这野山羊，烤羊腿配上太爷爷的藏酒，岂不美哉。

　　于是找了些树藤，三四根拧成一股，把猎物全吊到了树上，拍拍屁股走人了。

　　兄弟俩也从土洼地爬了出来。

　　赵子青：“他这是准备一会儿还回来拿？”

　　赵子曜没回答，只是自顾到树下解开了树藤。

　　“哥，要是赵二狗发现是我们拿走了羊怎么办？虽然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赵子青想要野山羊，又怕赵二狗报复。

　　“羊要去个地方，就挣脱了。”

　　赵子青莫名其妙，他哥说什么胡话呢，只呆呆的问道，“羊……去什么地方？”

　　“酒楼。”

　　赵子青默了，然后跟着他哥一起把猎物都放了下来，“嗯，我们送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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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二狗把剩下的饼子全吃了，才看到那颗野桑树。

　　野桑树的确巨大，紫彤彤的桑蛋子挂了满树，很是诱人，桑蛋子配酒，不知道味道如何。

　　赵二狗朝野桑树走去，突然桑树下竖起了几只毛茸茸的东西。

　　赵二狗定睛一看，愣住了。这不就是他要找的狐狸吗？！而且还有四只。

　　五双眼睛对视了半秒。

　　“嗖-！”

　　狐狸们四散奔逃，赵二狗赶紧追过去，其中三只狐狸早就跑的没影了，只有一只，又肥又笨，跑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赵二狗看准时机，射出一箭，擦着狐皮插到土里，胖狐狸吓得又摔了一跤，更是没命的逃。

　　狐狸虽胖，但逃的刁钻，赵二狗追的狼狈极了，身上的短褐都划破了好几个口子。

　　狐狸没追上，还一时不慎滚下了山坡，赵二狗翻了个身，仰面喘着粗气，半天没起来。刚才那一滚，硌的还挺疼。

　　从大早上就出门到现在，折腾的着实有些累了，便就这么躺着眯了起来，这一睡就是一个多时辰。

　　要不是肚子叫的响，赵二狗估计还能再睡几个时辰，想着今天就这么着吧，明儿再来。

　　赵二狗站起来拍拍尘土，身上倒是没怎么受伤，就是短褐划拉的吓人，像个乞丐似的。

　　追着那胖狐狸一顿乱跑，也不知这是哪了，赵二狗只能凭感觉往山下走。

　　约摸用了一个时辰才下了山，这时的赵二狗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赵二狗扶着树，吃着山里摘的果子，一点儿都不顶饿，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远处冒着炊烟的几户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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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老三种田是一把好手，在这外村儿是种的最快的，村里人都夸他一个顶俩，人家都在地里忙活的时候，他早早就回了家。

　　李秋兰打了盆水给邬老三，“地里快忙活完了吧？”

　　“快了，估摸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到时候再看看村里还有谁家要帮忙，我去搭把手。”邬老三洗了手又搓脸，洗出一盆浆子。

　　李秋兰只好又去打了一盆水，“也行，但是那几家可不准去帮忙，你知道的，人家才不承你情。”

　　邬老三又洗了一通，接过帕子，“咱这儿总共才几家啊，你这一说就没剩几户了。”

　　“反正不准去。你自己掂量着，可别累坏了。”

　　邬老三没接话，只是转而问道，“元元呢？”

　　李秋兰泼了水，“元元下午做了菜团子，忙活了半天，我让她歇歇，她又在屋里纳起了鞋底。”

　　“哎，去年冬天难熬，孩子怕了，是想多攒点儿钱好过冬。”媳妇儿和孩子跟着自己受苦，邬老三心里也不好受。

　　“咱今年可不一样，咱家有地了，我还在后边儿又开了一块菜地，以后去镇上送绣品的时候，我就挑着菜去卖，对了，还能多摘些野菜，镇上人就是吃个稀罕，攒了钱在买几只小鸡仔……”

　　李秋兰絮絮叨叨的，但邬老三听着舒坦，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李秋兰突然一拍大腿，“哎哟，差点忘了锅里的菜团子！”

　　说完赶紧跑进灶屋，邬老三也跟了进去，还问道，“今天做的啥菜的团子？”

　　“菘菜的，马扎菜的，甜瓜的…”

　　“这么多种啊…”

　　“不止，还有鸡蛋的哩。”李秋兰高兴道。

　　“哪来的鸡蛋？”他家没养鸡，出去买那肯定是舍不得的。

　　“程秀才拿了两个鸡蛋过来。”

　　邬老三迟疑道，“元元收的？”

　　“程秀才来的时候，我正巧在家，说了几次鸡蛋这精贵东西可不敢收，但实在拗不过他，后来我便又送了好些地里的新鲜菜去。”

　　“咱以后别收程秀才的东西了，人情还不起。”邬老三为这事也愁，程秀才每月都能去府衙领一两银子，十来斤大米，日子比自己家强得不是一星半点，老受人恩惠，自家情况却又实在回报不起，弄的心里总不得劲。

　　李秋兰听了邬老三的话却不以为意，“你以为我们不收，程秀才就不送了？要怪就怪咱家元元长的太俊……”

　　邬老三微愣，“啥……啥意思？这程秀才看上咱家元元了？！”

　　李秋兰听着男人最后尾音都拔高了，一拳捶过去，“小声点！你才看出来啊？你没看秀才娘每次见着咱家的人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你意思是……程秀才乐意，他娘不乐意？”

　　“是啊，他娘可看不上咱乡下泥腿子，一心想找个官家小姐做儿媳妇呢。”

　　邬老三一听真急了，“那更不能再收程秀才家的东西了，秋兰，你糊涂啊！这若让嘴碎的知道了传出去，到时候程秀才拍拍屁股走人，元元名声坏了，她还咋说亲啊？！”

　　邬老三平时闷头闷脑的，现下嘴倒是巴巴的说的一串一串的，李秋兰接着就是一锤头，“先别说那嘴碎的，你就先嚷出去了，我给你找个锣，你去村里嚷嚷去。”

　　训了一通邬老三，李秋兰又拉过男人，悄悄说：“秀才娘是个疼儿子的，若程秀才执意要娶，我看也不是不可能……”说完叹口气，“就算程秀才中不了举，也有秀才功名傍身，当个教书的夫子，日子总不会差的，自打过了冬，元元身子总也好不利索，做点事就容易累着，我想着若嫁到隔壁，咱也能帮衬一二不是？”

　　邬老三皱起眉头，想到一人，“你还记得咱以前村里的王秀才吗，全家供着他，供着他读书，集会，考科举，他媳妇操劳过度，喂鸡的时候一头栽进了鸡圈，没了。”

　　李秋兰这么一听，半晌没说话，那王秀才就是个畜生玩意，他媳妇没的时候，他还在窑子的温柔乡玩的乐不思蜀，喊都喊不回来。

　　但又寻思着程秀才文质彬彬，说话细雨和风，那是王秀才能比的？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