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竟是我自己》一名兴趣使然的写手

58、决战（九）

　　“哥哥。”皓月对着龙皓晨笑了笑，随后走向枫秀。

　　伴随着那永恒与创造神印王座被斩断，插在枫秀身上的那柄剑也消散成漫天光点，修长的身形迅速缩小，又变回那相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甚至有些娇小的青年模样。

　　此刻枫秀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止不住地溢出，一身玄袍也破破烂烂，看上去狼狈极了。

　　他吃力地支起身，从地上站起。

　　“皓月，把刀给我。”于是皓月将刀递了过去，看着枫秀摇摇欲坠的身影，手指微微抽动，却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扶。

　　枫秀接过刀，摇摇晃晃却步履坚定地走向创世，鲜血在他身后铺出一条鲜红的道路。

　　“你先前问，我为何这样做，现在我回答你。”

　　“因为是你降下诅咒，让魔族六千余年来饥荒不断。”

　　“因为孤亲眼所见，见到那岁岁年年不断的饥馑，见过那皇城路旁的饿殍，见证孤的子民刮树皮刨草根挖荒土充饥。”

　　“人族都说魔族同类相食残忍。是！同类相食不但残忍，还会染上疯病，痴呆、精神错乱、视觉模糊、平衡障碍、肌肉收缩，最后无可挽回地死去。但有什么办法？！这土地别说草了，连片苔藓都生不出来！若不是没有其他可以充饥的谁愿意去吃这些尸体？！”

　　“人是有思想的，不会思考那便与这路边的花草沙石无异。人都说魔族凶恶残忍又暴虐，可我走遍魔族，举目所见只有满眼麻木，与死者无异的行尸走肉。”

　　“谁不是谁的父母、骨肉、手足、挚爱？！谁不想阖家幸福，平安喜乐？！”

　　“兽尚且在饱腹时乖驯，若不是不去争、去抢便无活路，谁愿意征伐不休连片刻喘息都无？！”

　　“凭什么？明明疆域千万却处处荒芜？明明合该丰饶的地界却遍地饿殍？明明各色的地貌气候却连片苔藓都长不出来？！”

　　枫秀每一句都在质问，字字泣血，每一个字都像是和血嚼碎了，再连牙吐出来。

　　那是不甘，是不愿，是不服，如烈火般将魔族每一个人心中都点燃。

　　“是你这般高高在上的神明自以为是地断了我们所有的出路。”

　　那把刀抵在了失去了凭依，已经开始逐渐溃散的创世心口。

　　“我是来自异世，所以从一开始我便知道没有战争、没有饥荒的社会是怎么样的。”

　　“我见过这样的社会，我拥有过这样的生活，因为我见过光明，所以我知道我身处黑暗，因为我见过春天，所以我可以感受到寒冬。我体会过衣食无忧，阖家幸福，我也见证过朝不保夕，妻离子散，所以我感到愤怒，我感到悲哀，我知道我当行的路是什么，我明晓我当守的道又是什么。”枫秀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所以我即位时便发下宏愿，要这世间再无纷乱，要这世间再无饥馑，要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哪怕翻覆这天地也万死无悔。”

　　“而这属于人的天下，并没有神的位置，”涓滴鲜血流坠，刀刃穿过胸膛，“所以请您打哪来回哪去。”

　　“以及，你喊错名字了。”

　　“您赢了。”创世望着枫秀的眼眸，闭上双目。

　　祂的身形彻底溃散成星星点点的淡金色光芒，散落到这个世间的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