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佑》清杉持微

57、压箱底书

　　大婚前三日，胡氏汤慧二人知卫佟对婚嫁之事未必全然精通，便携了汤慧一道出门约了卫佟到小酒楼一叙，问问卫佟有什么她们可以帮忙的。
　　“这一应事务好像都备得差不多了，只是那日我听王妈妈在嘟囔卫佟嫁妆里面压箱底的东西，压箱底，用些比较结实不易损坏的东西不就行了吗？还是这里面另有些门道？请教胡家姐姐。”卫佟缓缓说来。
　　哪知已为人妇的二人登的一下，脸便全熟了。汤慧前二年便已嫁予了城防队主事钟鹄的表弟钟勉为妻，便也知晓卫佟所言何物，便脸热地低下了头，胡氏便赶紧转头和卫佟说道：“呵呵，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你们若实在找不到，明日我便给你送到府上。”
　　“那便多谢胡家姐姐。”胡氏虽然没有说明，但卫佟见自己又解决了卫茗嫁妆的一件事，颇为得意，便笑眼弯弯地道谢道。
　　次日晚上，卫佟又拖着疲惫了一天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中，见正中圆桌上放了一个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和一封信，她先打开了放在上面的信，是胡氏写的，里面只几个字——“此为你昨日所言之物，切勿轻易泄露，恐引出大惊慌。”
　　这个时刻大家都睡下了，卫佟便打开了包裹，看到里面是一本小书。她心下好奇，一本书能引起什么惊慌？便略略翻开看了几眼，这里边大多为图画，图画上是两个妖精似的人物交织在一块，似乎在打架，但好像也不是，因为挨得似乎太近了。于是卫佟便从第一页有文字处看起……
　　第二日，卫佟紧紧地抱着那包裹出了自己房门，正要匆匆赶往王妈妈房中，却正好迎面撞见余苏旸从外面回来。
　　原来是周倾楠将大婚，于是余苏旸便索性向周老先生和军营那告了假回来，看家里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如今他已十七了，面庞上少年人的稚嫩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棱角分明的俊美，不过四年，他已长得高大了不少，从当日的瘦小童稚到如今身长八尺，高出卫佟近五寸。加之十余年的文学陶冶、军营里几年的锻炼，如今端的是身材颀长，仪表堂堂的明媚少年郎。
　　余苏旸见卫佟脸色极差，便赶紧上前问道：“阿佟，你怎么了？”
　　但卫佟见了他却像见到瘟神一般，连忙拔腿便跑了，还不忘回头嘱咐道：“别跟来啊！去帮西淮点数！”
　　卫佟一路狂奔，到了后便扶着王妈妈的门大口喘气，还抢先开口问道：“王妈妈，你……压箱底的东西备好了吗？”
　　王妈妈看她如此着急，以为哪出了什么岔子，哪知听到她问这件事。见她已知晓了此事，便干脆说实话道：“还没有呢！佟姑娘！”
　　卫佟赶紧把自己手里的包裹递出去，放在王妈妈的桌上，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便是了！”而后又飞快跑掉了。
　　王妈妈心中疑惑，卫佟虽二十有三了，但她亦不晓男女之事，何曾有这个？又想起昨日汤家媳妇儿胡氏亲自往她们小院送了件东西，还千叮咛万叮嘱西淮不准让别人碰那个包裹，一定要卫佟完完整整地收到这东西。想来就是这了。这东西本来是由卫茗母亲亲自准备，可惜□□荷早逝，王妈妈又怕民间的过于粗鄙，便一直把这事搁置了，她又不好对谁去明说，如今见这最后一样事情也解决了，心下大喜，赶紧把这样东西压到将会抬到新房的箱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