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佑》清杉持微

54、听雨雅兴

　　“小苏，你真是来挑衣服吗？”卫茗当然意识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他看起来更像是瞧她长姐的。
　　余苏旸却以为她可能察觉了异常，赶紧回神道：“劳烦茗姐帮我挑两件，我自是相信茗姐的眼光的。”看到一旁的周倾楠乖乖地跟在卫茗身后，便又补了一句：“还有周兄！”
　　“两件？那周公子手上这两间便够了。”卫茗指了指周倾楠手里挑好的两件，一件天青色，一件鸦青色的长袍，余苏旸瞧了图案也大多简单雅致，便也包了，让孙老按他的尺寸略改改。
　　此刻一个伙计突然跑进来，身上带了大大小小的零星雨滴，于是孙老问道：“怎么了，外边下雨了？”
　　那伙计应了老掌柜的，说道：“可不是，突然就下了，还不小呢！幸亏我回来得快！”
　　余苏旸惊道，“怎么突然下雨了？”他与卫佟原还想着邀着周倾楠回家共赏《阔渚晴峰图》呢，这样两人又能多待一会时光。
　　卫佟终于换回自己的衣服了。听得余苏旸说已下雨了，恐不能再行车骑马。卫佟登时表情一变，疯狂和余苏旸使眼色，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待一天吧？”
　　余苏旸原在在脑中飞快地思索对策，而后突然灵机一动道：“不若咱们今日便在外边吃饭吧！一应东西便寄放在孙老伯这，待雨停些，便打几把伞去找个雅致的隔间，咱们一齐赏雨话闲时。如何？”
　　卫佟首先应和说道：“够雅致！”
　　而后周倾楠也表了态，说道：“我还凑巧知道一家离这不远的店家，饭菜口味不错，且有临江而建的包厢，可在里边赏雨景、边话闲谈。若诸位不嫌弃，我可以领大家去那。”
　　见大家都赞成，卫茗其实也格外想去周倾楠说的那家店看看，便也亮着眼睛娇柔说道：“那我们现下便出发吧？”
　　于是四人无一带着小厮侍女，独身而去，乘兴而行，不顾风雨。
　　往东再行个半里，果然有家店家叫住听雨楼的。面积并不太大，左右不过五丈，也只依高建了三层，四人前后脚走了进去，一层设的是普通大厅，做些行脚生意，人多小二也便多，这不马上便有小二来招待。那小二见了周倾楠，也不多问，直接带四人去了三楼雅间。其实一上二楼，便已感清流雅韵扑面而来，各雅间外皆是隔一丈便设一树木草石之案，雅间设色皆为紫檀正色，无一例外。两间雅间门口的空隙木板上还挂了苍劲有力的书法作品，虽非名著大家之作，却也能察觉作者笔力挺拔，直力透纸背。楼间尽头还有隐隐约约听不太真切的古琴乐声，是带了面纱的女子隔了屏风，正在里间拨弄琴弦，散音松沉旷远如古之青黛、泛音清冷缥缈若仙中天籁、按音细微悠长如人间昵语。
　　那小二问了几位雅室选间，卫佟和余苏旸不语，周倾楠便让卫茗来选，卫茗便挑了临江面第三间，既能听到些古琴遗音与雨声滴答相互映衬，又不至于过于噪鸣扰了众人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