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西山林语

4、飞来横祸

　　程语躲了一下，何漫又凑了过来，他嗅着程语的脖颈，喃喃自语，“你的味道真好闻。”beta没有味道，他们没有A浓烈横冲直撞的霸道味道，也没有o甜美的味道，beta就像一杯白开水，寡淡无味。程语一直吃着抑制剂胶囊，抑制着o分泌甜美的信息素，何漫的话，让他不由地紧张起来，他推开何漫靠的越来越近的脑袋。
　　“beta没有味道的。”程语提醒何漫似的，意思是你的鼻子有问题，你闻错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啊！
　　何漫像一只猫一样，程语赶一下，他就往程语身上黏一下，最后程语无奈地由着他性子，他推着车子，想要跟何漫分别，何漫似乎也意识到了，他在程语开口之前说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请你吃饭好吗？吃你喜欢的好不好？”
　　何漫兴奋的样子，脸也越发红的诱人，他本来就白白嫩嫩，脸红的样子更加招人稀罕，程语看着何漫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偶尔也忍不住笑两声，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最近的小餐馆，简单地吃了点东西。
　　吃完饭以后，程语想要回家，何漫又提议去看电影，说最近刚上映的电影网评不错，他早就想看了，程语看了一下时间，觉得也不是太晚，才七点半，看完电影九点半。刚好可以看一下这个城市的夜景。
　　程语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大约十分钟就震一次，不用看也知道是程吉，程吉焦急地等了一下午，给连峰打电话，连峰说已经告诉小语回家了，他安慰程吉，心想程语就是散散心。等他们回来了再说，又劝程吉先回家等消息。
　　程吉的手机安装着一个追踪定位app，这个app特别厉害，误差不超过十厘米，定位仪就安装在程语的自行车座下面，所以，每次他都可以很快定位程语的位置，很快找到程语，不过，今天有点意外，车子停在存车处，而周围有三个大厦，一个图书大厦，一个新世纪大厦，还有一个中锦大厦，程吉思索着程语可能去哪个大厦，图书大厦有30%几率，因为程语说还没写完作业，可能过来查资料；新世纪大厦有32％几率，因为程语在这里办理着游泳卡，健身卡，说不定心情不好，出一身汗，心情就好了；中锦大厦有10%的几率，里面有大型超市，楼上有娱乐场，有电影院，他叫程语过来看电影，程语一次也没有来过；中锦大厦附近有一条网红美食街有28％的几率，里面有各种小吃，他跟程语来过两次，程语评价都是网红哄抬起来的美食，感觉一般，没有想象中的好。
　　吹着夜晚燥热的风，他着急的不行，反正无论程语去哪里，他一定会来找他的车子，所以程吉决定守株待兔，这守株待兔向来都是待不住兔的，十一点的时候，连峰给他电话问他们在哪儿？程语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人是彻底联系不上了，程吉准备继续等，直到等到程语为止。
　　程语何漫选的是一部轻松搞笑的喜剧片，他们笑得前仰后合，程语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他觉得这个o很特别，跟他待在一起特别舒服，看完电影以后，何漫显然没有满足，他扯着程语的衣摆央求着再看一部电影，因为手机没电，他也不觉得困。就又看了一部电影，是一部伤感的爱情片，最后男主角死了以后，何漫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程语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安慰他，“这都是剧本，编剧让他死他想活也活不了，别哭了，再哭，明天眼睛就要肿了。”
　　何漫打着哭嗝，抽抽噎噎地说：“我太难受了，我要吃东西。”
　　“你的嘴好像没停吧？吃了两大桶爆米花。喝了两杯奶茶……”
　　“可是，我难受的时候就想吃东西。”何漫眼泪汪汪地看着程语。
　　程语觉得一切都合情合理，可是又有些别扭，虽然说不出来哪儿别扭，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程吉的眼皮一直跳，他心烦意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期待的人没有出现。
　　程语何漫来到了中锦大厦附近的网红美食街，“这个不好吃，我上次来的时候，吃过了！”说完，程语寻找着别的小吃，何漫依然买了一份，说道：“我没有吃过，我要尝尝。”
　　何漫拿着小叉子，叉了一颗章鱼小丸子，尝了一口，眼睛笑得弯弯，“我觉得很好吃啊，你尝尝！”他说完，就拿着没有用过的小叉子，叉了一个章鱼小丸子递了过来，程语是拒绝的，“我觉得不好吃，你觉得好吃，那你全部吃了，不要浪费。”
　　“你尝一下嘛。”何漫又撒娇，“就尝一口嘛，如果不好吃，你就吐了。”
　　程语没拿叉子，低头咬住了那枚章鱼小丸子，确实跟以前的味道不一样，明明就是同一个小摊子，位置一样，上面的牌子也一样，怎么味道会不一样呢？
　　“是不是很好吃？”何漫笑的很开心，根本就看不出十几分钟前哭得稀里哗啦。
　　“还行，跟我上次吃的味道确实不一样，可能换老板了吧！”
　　他们两个人分着吃完了章鱼小丸子，又吃了炸鸡，最后买了一份糖炒栗子，程语托着包装袋子，何漫在后面慢慢剥这栗子，因为是刚出锅，还挺烫的，何漫剥的有点慢，手指头都烫红了，他就含一下手指头，程语回头刚好看到含着手指头的何漫，程语歪头一笑，把手里的包装袋子塞到何漫手里，又顺走了他没有剥开的栗子，只见程语手指头稍微一用力就剥开了栗子，他把剥好的栗子喂到何漫的嘴里，何漫心都快停止跳动了，应该跳得更快，何漫傻傻的站住，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偶尔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幸福的感觉是这样好？何漫不觉得自己有多卑鄙，他只知道，喜欢就要去争取，错过就不会再有，他觉得他跟着幸福的脚步，这栗子真是太甜了，空气里都散发着香甜的味道，何漫知道是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是茉莉花的味道，程语也第一时间就嗅到了，他四处寻找着药店，他要给何漫买一只抑制剂。
　　“我前两天刚打了抑制剂。”何漫的声音有一丝甜腻，因为他太喜欢程语了，身体诚实的想要程语的拥抱，想要程语的照顾，o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是掩饰不住身体的渴望的，那肆无忌惮的信息素纠缠着程语，程语不放心把何漫留在原地，只好拉着他去找药房，如果把一个没有标记的o留在大街上，会吸引更多的A过来的，太危险了。
　　“前面有家药店。”程语快跑了两步。何漫脚步虚软，根本就跑不起来。
　　程语跑进药店，又跑出来，手里多了一只抑制剂，因为药片和胶囊的药效太慢，他选了针剂，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信息素，当冰凉的针头缓缓进去血管里，冰凉的液体把沸腾的血液安抚了下来，缓了好一会儿，何漫的脸色恢复正常，跟着跑出来的店员一脸吃瓜的模样。
　　“我朋友带钱了，我手机没电了，我又不会跑。”
　　“你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以为大晚上遇到了抢劫的了呢！”店员一脸无辜。
　　何漫付了钱，道了谢。店员一脸茫然走了。
　　两人相视而笑，“今天开心吗？”何漫问。
　　“开心啊！”程语回答的很敷衍，可何漫觉得无所谓，他很开心。
　　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地往街道方向走去，程语偶尔剥好一颗栗子喂到何漫的嘴里，路灯下有一个落寞的影子，他等了一晚上，从一开始的担心，到后面的胡思乱想，再到让现实狠狠地捅了一刀，忍不住鲜血淋漓。
　　程语招了一辆出租车，把何漫送到车上，还把剥好的栗子喂给了何漫，程吉看的清清楚楚，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今天中午遇到的o，程吉快要炸了，内心深处不断冒出来一句一句，“他妈的，敢觊觎老子的人，我要疯了，他妈的，找死。”他再长的腿，也追不上四个轮子，他恶狠狠地质问：“你有病啊？他是什么人啊？你就跟他那么亲近，你们干什么了？”他嗅到了程语身上全部都是那个o的味道，浓郁的味道让程吉发狂，他不允许他爱的人想其他人，连想都不要想。
　　“程吉，我不想跟你吵架。”程语语气冰冷，让程吉更加抓狂。
　　“你不是吧？你真喜欢那个o了？嗯？你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o有多麻烦？你一个beta，争不过那些A的，o保护协会是按契合度给他们分配对象的，你没有戏的，不要想那个o了。好不好？”程吉发疯似的抓着程语的两只胳膊，抓的程语疼得只咬紧牙关。
　　“放开我！”程语声音低沉。
　　“小语，你放弃吧，不要喜欢那个o，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就看不出来吗？”程吉的声音哽咽，“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他狠狠地搂着程语，程语一脸生无可恋。
　　“我喜欢谁，跟你没有关系。”程语一字一顿地说。
　　“怎么没关系？我要娶你。你是我的。”程吉气得找不着北。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哈，哈，你因为一个o，要放弃我？？”
　　“跟别人没有关系，你喜欢o吗？”
　　“不要跟我提o，我现在恨不得撕了那个o……”程吉的声音非常愤怒。
　　“我们现在不适合讨论这些，我很无奈，我累了，我要回家，你放开我！”
　　程语一脸无奈，他是真的累了，可程吉紧紧抱着他，他动弹不得，程吉感觉煮熟的鸭子真的飞了，喜欢了那么多年，难道青梅竹马真的抵不过天降吗？为什么？他不服，他的信息素张牙舞爪，还好，程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程语的爸爸，他马上接通电话，告诉叔叔，他找到程语，马上回去。程语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一路上，程吉说什么，程语都不搭理他。
　　回家之后，程语更是恶狠狠地说：“别再跟着了，你赶紧回去吧！”
　　打开门之后，四个大人望了过来，程吉爸爸们都来了，父亲和爸爸也在，程语跟程吉的爸爸打了招呼就回自己房间了，程吉坐在父亲身边，一脸委屈，难过。程吉的beta爸爸程尚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们说了什么，程吉一句话也听进去，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只知道回到家以后，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了，梦里梦见程语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怎么追也追不上。
　　程吉他们一走，连峰就敲开了儿子的房门，手机刚充了一些电，听一段录音也够用，他让爸爸和父亲听了，连峰和程诺的脸色一样难看，他们又问到了那个o，程语解释说：“我就是帮了他一个忙，他请我吃饭看电影……”
　　连峰有些疑惑是什么忙，当程语拿出那张协议的时候，连峰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自己的傻儿子，别人把他卖了，他还兴高采烈地给人数钱呢？怪不得程吉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他一下子头痛欲裂，不知道怎么给儿子解释。
　　程诺看着那份协议，也大吃一惊，虽然他们猜不出来那个o是怎么骗自己的儿子签订了这份协议，但可以看出来，那个o是真的要嫁给自己的傻儿子的，他有如此心机，真让人不寒而栗，俗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很多o为了防止18岁以后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A，他们就会找一个beta去o保护协会签一份协议，证明自己有beta男友，协会五年内不得强制给o找A，这五年o遇到真爱，解除协议，程语就恢复单身，而如果没有找到中意的A或者o不愿意签解除协议，他别无选择，只能娶这个o。虽然o保护协会有政策：为保证o孕育更加强健的下一代，优先安排A，政策不会让一个beta娶o，但如果o选择beta，那么o保护协会不得强迫o更改选择。
　　简单来说就是，你不能娶我，但我选择了你，我就可以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