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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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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继续着,除施洛外,桌上的几人都喝了不少。施洛看了眼时间,拍了拍贺汀;“那个,我先回去了,两点多了。”
贺汀看了眼手机,撩了下挡在额前的碎发:“明天几点演出了”“晚上六点。”施洛拿过包挎在肩上。
“去趟外滩?你今天似乎还有很多话没说。”贺汀坐起来,两个胳膊支在膝盖,躬着腰侧目看向施洛。
“好,不过你朋友他们…”施洛看着贺汀,一米八几个的个子,却瘦得好像只剩骨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在贺汀身上,她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不用管他们,这次罗弋请客,咱们先走。”贺汀站起身来,晃了晃头,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拉着施洛的手腕向外走着。
或许是贺汀喝了酒的缘故,施洛感觉他的气息都变得滚烫了许多。东城区是最繁华的市区,所以打车并不难。
到了外滩,秋风习习,刚下车施洛就打了个冷颤。贺汀注意到后将外套披在了施洛肩上。“谢谢。”施洛将外套紧了紧,上面有淡淡的烟草味,不算难闻。
“不介意吧?”贺汀拿出了根烟,叼在嘴里,看向施洛。
施洛摇了摇头:“之前在微信聊天上,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说着看向贺汀,烟雾遮住了他那张脸,施洛眯起眼睛,想看清他,后又看向江上奔腾的水,“这样也挺好的。”
“以为我是一个什么人?品学兼优?性格很好?”贺汀倚在栏杆上,微凉的风吹动少年单薄的衣衫。
贺汀的样貌生得极好,一头银发正衬他的气质,那种不良少年的感觉。
“不,以为你是一个少言寡语的温柔知心大哥哥,但我们,好像是同一类人。”施洛的眼神游离在天空,高楼,江上,和身边的人。
“同一类人?或许吧。”贺汀将烟头摁灭在了一旁的垃圾箱外,扔了进去。
“你的人生被母亲摆布,而我则失去了爱我的母亲。”贺汀用英语说着,施洛英语还算不错,听懂了贺汀的话,刚想说些什么,贺汀又换了一种语言:“我们或许算同一类人,因为我也不能主导我的人生。”是法语。“我用我动稚的办法对抗着他,可对他来说只是皮毛之痛。”是泰语。“在和你聊天的几个月里,我的生活就像是进了言情小说的情节,每天早上的早安,晚上的晚安。”是德语。“可是我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妻子是谁,更不想将你从一个深渊拖入另一个深渊。”是西班牙语。“你像太阳,温暖了我的人生,像晚星,照亮了漆黑的夜。”是葡萄牙语。“如果真的可以,我希望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是意大利语。
施洛感叹他的语言天赋,她听不懂他说得话,所以只得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她听懂了,在贺汀眼中寻找着什么,因为这句话她在一个著名的意大利歌剧中听过。
贺汀也看向她,眼中从喜欢到不舍,手指微动,他想抱抱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施洛也扬起小脸,看向贺汀。
“你听懂我说了什么?”贺汀如潭水无波的眸中荡漾起光影,神色认真,心中泛起涟漪。
“只听懂了第一句和最后一句。”施洛的脸颊透出粉扑扑的红。
“嗯,那就是我想说的。”还好,她没能了解到,她还可以全身而退,他们,注定走不到一起。
“我听你刚才说了好多种语言,你应该很聪明,也很喜欢学习,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施洛和他继续走着。
“糟践?我过得挺好的啊,不用担心成绩,不用费尽心思讨好老师,我爸对我也是放任状态。我现在不缺吃,不缺穿,不缺花。我这块表…”贺汀勾了下嘴角,向天上看看,又向身侧的施洛看看。“你不开心的。”施洛打断了他。
“没有,我很开心,我很喜欢…”“你不开心,装出来的开心能骗过很多人,可你骗不过一个马戏团里的小丑,因为这件事,他们比你擅长。”施洛又扰了拢肩上外套用肩膀碰了下贺汀的上臂。用手试探了下他胳膊的温度,微凉。
“……”贺汀没说话,在感觉到胳膊上的微热触感时看向施洛放在自己胳膊上,“我不冷,你把衣服好好穿着。”
说着贺汀就把施洛的手放向宽大的衣摆内,又拢了拢外套。两人沿着江边走了很久、到了四点,江对面的钟声敲了四下。
“这次,真的要回家了。”施洛停下脚步,看向贺汀,“今晚,我是开心的,谢谢你,贺汀。”
“我送你回家。”不是疑问,是陈述。
“那去吃早点?我请你,我家附近有一家早餐档特别好吃。”施洛跟他走到路边拦车。
“好。”贺汀点了点头,坐上了车。
“吃饱了吗?”贺汀笑意盈盈的看着对面摸肚子的施洛。“饱了。”施洛满意的摸了摸肚子。
“老板,再打包一座虾仁玉米烧麦,一碗黑米粥,啊对,再热一杯牛奶!”施洛回过身,向收银台那边说着。
“好嘞!”
“还吃这么多,你不撑吗?会积食的。”贺汀有些惊讶,有些担心的将施洛的包送去让她背上,别忘了。
“想什么呢?给我妈带的。”施洛有些生气的看了他一眼,“我有那么能吃吗?”
婴儿肥还未褪去完全的小脸一鼓一鼓的,贺汀好笑的看了看她,对量了一下她的身板:“多吃点,你太瘦了。”
“哦。”施洛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语调都带着些许上升的意味。施洛付了钱,接过打包好的早餐,走到贺汀前面:“走吧!”
天刚开始微微亮,施洛走到家楼下,抬头看了一眼,客厅还没亮灯。“我走了。”施洛向贺汀摆了摆手。
贺汀脑子突然一抽,伸手揽过施洛,拥了个满怀,弯腰将下巴搁至在她的颈窝上,喉头滚动,说些什么,却又只转为一句:“再见。”
施洛的脸通红,外套早已还给了贺汀,还没等说些什么,那人就早已转身离开。背影透着落寞。
晚上七点,省电视台1号厅。
施洛身穿白色色蕾舞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碎钻发夹别在耳后。透过幕布,看向观众席,妈妈坐在第三排微笑着等待,再往后看去。不经意一扫,那是……贺汀?
贺汀身穿黑色西装,银发染成了金栗色,刘海也剪短了,不过领带好像有些歪了。施洛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她好像没那么紧张了。共有十六个节目,她的芭蕾舞在第十二个,现存正在第四个节目前的报幕。
施路的小手点着,一、二、三…第八排。悄悄走出后台,从员工通道走到了观众席后面,还没等走到第八排,贺汀便回头看向她。施洛停下脚步回以微笑,示意让他出来一下。
施洛拉着贺汀进了员工通道,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表演,还弄到了票?”
“想知道便知道了,不想知道的说多少次也没用。证明我是有心人。”贺汀靠在门上,神情晦暗。
“那我一定好好演,”施洛踮脚为贺汀扶正领带,“歪了。”
“嗯。”
“怎么突然想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啊?”施洛退后了两步,打量着今晚的贺汀,好像一下从大男孩变成了也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想着来看你演出就别太张扬了。”贺汀真的有被自己这个理由蠢到,没想到真有人相信了。“啊,这样啊。”施洛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个,你昨天说得话……”
还没等说完便被贺汀打断了:“你该回去了,在后台,有东西在等你。”
“什么?”施洛来了兴趣,“什么什么?”
“现在回去就能看见了。”贺汀摸了摸她的眉眼,好像是要将她这模样刻入骨中。
“贺汀,”施洛红着脸看他,“抱我,像今天早上那样。”施洛不知道,为什么,她说感觉贺汀离自己很远。
话刚落音,施洛就被贺汀扯入怀中,紧紧地拥着。施洛的手也渐渐攀上了他的背。
二人静静拥着。“贺汀,我答应你。”施洛抬头看了眼贺汀,随即推开他向后台快步走去。
贺汀看着仓皇而逃的小姑娘不由得笑了笑。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施洛匆匆回到后台,就看到自己的化妆位上有一束大大的山茶花,走过去坐下,花上有一张卡片:
演出顺利 ——贺汀
笔锋苍劲有力,写得行云流水。施洛用手轻轻抚过,嘴角扬起。将卡片小心翼翼放入包包夹层,用手机给贺汀拍了张照过去:“谢谢,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