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洞事故后和仙界纨绔成亲了》燕南老徐

6、事情不对劲

　　“教授，您来啦！”蔺蕴蔺蕴白喜出望外，双眼冒光。
　　他在虫洞待了不少时间了，已经对谢柩柩望眼欲穿。
　　谢柩就觉得蔺蕴白看自己的眼神就仿佛一条快要饿死了的狼看到了美味的羔羊。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多少有些瘆得慌，尤其在体会到剑修的变态，并得知蔺蕴白确实是一个和其他剑修别无二致的剑修之后。

　　蔺蕴白已经连续好几天在身体入睡后，神魂来到虫洞里了。
　　没有身体为载体的神魂不会产生□□的疲惫感，但蔺蕴白总觉得自己会累。
　　于是他刚开始还是站着的，后来就蹲了下来，再后来开始坐着，最后干脆躺着，一晚一晚地在虫洞里安眠。

　　如今好不容易看见谢柩来了，他的心情难以言表。
　　“教授，您知道您的学生有多变态吗？”蔺蕴白下一句就开始控诉。
　　谢柩脸色未变，心中却燃起怒火。蔺蕴白在说什么？他的学生是变态？
　　谢教授此生都从未领略过如此苛刻的评价。他的学生是全星系最优秀的学生，他们积极向上，低碳健康，聪慧耐心，哪里变态？变态的是那些无趣刻板，胆大妄为的剑修才对。

　　没听见谢柩的回答，蔺蕴白也不在意，他继续抱怨道：“你知道他们让我做什么吗？他们让我学习数理化，他们让我读很多书，做很多题。您简直难以想象，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酷刑。”
　　谢柩听到蔺蕴白的解释，心中怒气稍减，他已经了解到，对剑修而言，读书做题是一件多么残忍的酷刑。

　　“那真是辛苦你了。”谢柩最后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冠冕堂皇的安慰。
　　蔺蕴白笑了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好吧，不算很辛苦。我现在已经会背九九乘法表了，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谢柩不知该说什么是好，面对蔺蕴白和蔺蕴白世界的剑修，谢柩总是时常语塞。

　　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竟然才会背九九乘法表！蔺蕴白的成就感是幼儿园的小同学给的吗？
　　数学是根基，如果数学学不好，那其他理科的知识学起来会更艰难。
　　算了，他是一个剑修。谢柩这样想，嘴上说：“能够看到你的进步，继续努力。如果有不会的问题，可以上网查一查详细解析。”

　　是的，他让蔺蕴白上网去查解析，而不是让他去请教他团队的任何一个人。
　　谢柩只是希望蔺蕴白不要拿这种小学问题去折磨他的研究员们。

　　“教授，你也觉得是吧，我也觉得我进步特别大！他们都说我很笨。”蔺蕴白语气有些低落；
　　谢柩想反问他一句，难道不是吗？最后还是用因材施教，鼓励教育的想法把反问的冲动压制下去。

　　“你很聪慧，不必在乎他人的评价。”谢柩转而说起谈起另一个话题，“伍解菱对你汇报过研究进展吗？现在的研究方向顶了吗？”
　　蔺蕴白据实以告：“他们经常向我汇报这件事情的进度，但总的来说，应该没有什么进展。”注意到谢柩皱眉，蔺蕴白补充道：“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们的意思就是没有任何进展。“
　　谢柩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谢柩那么多天没能进入虫洞，便他便知道此事绝不简单。研究员们没有任何进展，可能是因为当时虫洞的震荡不仅涉及数学和物理知识，还涉及了另一个世界的神秘力量。
　　谢柩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教授，实在是太变态了，他们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难道你们都不需要睡觉的吗？”蔺蕴白忍不住提起奇葩研究员们。
　　谢柩说：“让他们休息吧，放一天假。”继续研究下去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养精蓄锐。

　　“对了，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蔺蕴白问。
　　谢柩迟疑了一下，说：“还好。”也就是受了两次惩罚，打扫了一遍通天阶，又要整理一年半载的藏书阁而已。如此残酷的惩罚还是暂且不告诉蔺蕴白了吧。

　　谢柩又问：“你总是用‘您’来称呼我，为什么？”
　　那种毕恭毕敬官方语气，让谢柩感到莫名不适。
　　其实联邦大部分人对谢柩的态度都是如此，也许用“信仰”一词来形容谢柩过于夸张，但谢柩确实是新时代的开创者，联邦元勋，民族骄傲。
　　至于谢柩为什么觉得蔺蕴白这么称呼不合适，可能是因为蔺蕴白是一个已经三百岁的剑修吧。
　　总之，让年长者如此恭敬，谢柩认为不合适。

　　“因为您非常厉害，自从学习了数理化，我越发感受到自身的浅薄。您就是我的榜样，我以后要多多向您学习，争取以后成为像您一样的人。”蔺蕴白一番话像小学生写作文一样。
　　谢柩语塞，不好意思打击蔺蕴白，他四岁就会背九九乘法表了。

　　“对了，我的宝贝剑还好吗？”蔺蕴白问。
　　“还好。”就是总打人。“你的剑有名字吗？”谢柩问。
　　“当然有！它的名字就叫做‘剑’，它是上古时期风神明岚止的佩剑，取大道至简，天下至剑之意，就命名为‘剑’。”蔺蕴白隆重介绍了他的宝贝剑。
　　谢柩继续问：“它经常打你吗？”
　　“没有啊，它很乖的，是我最珍爱的宝贝。”滤镜那么强大，蔺蕴白确实是剑修没错了。

　　“实不相瞒，它经常打我。”谢柩说明实际情况。
　　蔺蕴白很理所当然地问：“你是不是得罪剑了？”之后又连忙说：“我知道我这样问很冒昧，但是我的宝贝肯定没有错。拜托，拜托教授您，嗯，自我检讨一下。”
　　谢柩平静地凝望着蔺蕴白，蔺蕴白声势渐弱，小声说：“你是不是没有喂它吃灵石？如果宝贝饿的时候会很生气。”
　　这就懂了，原来那把祖宗剑单纯是饿了。
　　“拜托教授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剑。”蔺蕴白请求道。
　　谢柩说：“好的。”然后问：“你是怎么进入虫洞的？”
　　“我什么都没做，剑带我去的禁地，然后莫名其妙就跟你换了身体。”蔺蕴白表情自然，露出苦恼的神色。

　　他在说谎，谢柩下结论。蔺蕴白显然是一个撒谎高手，他在说谎的时候神态自然，毫无痕迹，但谢柩不是从蔺蕴白身上判断他说谎的，而且从整件事的逻辑中判断出蔺蕴白在撒谎。
　　如果虫洞事故单纯是物理振荡问题，那他的研究员们不会至今毫无进展。说明虫洞事故不是一个世界的问题，很可能是两个世界都出现了问题。
　　隐瞒本身对他们二人而言并无好处，但蔺蕴白拒不承认，谢柩也毫无办法，只能自己动手去寻找真相。

　　事情开始不对劲起来。
　　蔺蕴白究竟做了什么？

　　“能在五日内背诵九九乘法表，那你的记忆力一定很好。”谢柩面不改色地夸奖蔺蕴白，他又说：“相信你也很希望能够换回身体，为了换回来，你需要把伍解菱电脑里的数据尽可能地背给我听。”
　　蔺蕴白不敢想象自己听到了什么。
　　“希望明天见面的时候，我能够得到那些具体数据。”谢柩微笑着说。

　　蔺蕴白：这谁背的下来呀？让剑修背数字，还不如让剑修挑大粪。
　　“你早日背下来，我们就能早日换回来，你也早一天见到你的宝贝剑。”谢柩依旧微笑劝解他。

　　蔺蕴白最后还是妥协了，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他问：“明天一定能见面吗？”
　　谢柩说：“可以，明晚见。”谢柩感觉自己的灵魂要回归身体了，匆匆与蔺蕴白道别。

　　谢柩对两人见面的原因有了大致的猜测，但具体还需要验证，如果结果不如他所料，只能再捅自己一剑了。
　　醒来的谢柩立马从锦囊中掏出了一大堆灵石放在了剑上，他实在不想再挨打了，而且接下来的计划还需要剑的配合。
　　人与人之间本来很难做到真正的理解，两个世界的人之间就更谈不上理解了。所幸两个人都是滚滚红尘中生存过的人，还能够保持表面的礼貌与和谐。
　　剑吃了灵石之后显然安静乖，顺了很多，起码不会天天打他了。

　　谢柩又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又到了练剑的时间。
　　他不理解是什么支持着剑修百年如一日地早起练剑，反正他只能能按时起床，心中却毫无信念。

　　除了练剑和整理藏书阁之外，现在谢柩还要调查蔺蕴白擅闯禁地的详细经过，为此他不惜询问刚把他刺伤的大师姐陆恣。
　　他的措辞是这样的：师姐那里还存有我当时擅闯禁地的执法记录吗？
　　根据谢柩的了解，律政堂凡事都讲究证据，他每一次擅闯禁地都应该有执法记录，这就是程序正义。
　　但对于剑修来说，根本不把程序正义放在眼里。

　　陆恣冷冰冰地回答：“去问二师弟。”
　　谢柩去问，凤四九就说：“啊？你去问陆恣呀，执法令牌一直在陆恣那里，我可从来没见过那东西。”
　　凤四九小声说：“我跟你说，这执法记录并不重要，你擅闯禁地被我和陆恣当场逮捕归案，这能有假？还需要什么执法记录，难道你认为自己背冤枉了？”
　　他拍了拍谢柩肩膀，继续说：“不可能，谁能冤枉你？”

　　听完凤四九一席话，谢柩沉默了，他知道看执法记录这条路走不通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也算悟了。蔺蕴白的师兄，师姐，包括师父，都是当世剑修中的佼佼者。
　　什么是剑修？就是一穷二白胆大妄为爱剑如命生命不息练剑不止的，连执法记录仪都忘记开的，单细胞生物。

　　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经过，谢柩开始在藏书阁中翻阅关于后山禁地的资料。
　　他能够查到的后山最久远的资料是上古时期风神明岚止在禁地飞升，而在明岚止飞升之后，后山就被列为了禁地，严禁任何人进入。

　　律政堂的案底记录仅保留一千年，在其近一千年处理的二百零二起擅闯禁地的违规记录里，其中有一百八十二项违规记录是由剑修贡献的。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