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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棘手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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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诅咒当真是棘手,严格来说,这应该不算是诅咒。因为死去的目标实力不够所以他献出生命换来的只是一个强力的幻术。
但是……地狱指环这玩意儿谁说的准?口胡,怎么这么麻烦?
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我警惕的望着眼前的景物,一切正常。
但是在这种时候,越正常就表示这一切越不正常。
“叮~~~~~~~”清脆的铃声在四周响起,渐渐铃声节奏变得急促,声音也越发尖锐,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穿我的耳膜。
我忙把扇子向前一扬,一道红色的丝线被扇子割断,我倒退了一步,顺势望去,线的源头就在我左肩的伤口上,就好像是从我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
我正准备捻起这根细线,却发现先前死去的目标溅在我身上本该干涸的鲜血却开始缓慢流动,简直就像有生命在操控着一样。
这血有问题!
我连忙扯开大衣的拉链想要脱掉这件沾满鲜血的大衣,一阵剧痛却从我脑海中袭来,是刚才的铃声!
精神攻击么?这对幻术师来说还真是绝妙的杀招。
承受不了这样的疼痛,我两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双手扶在折扇扇骨上,来不及脱掉的大衣上所沾染的血迹竟然缓缓汇聚成数根红线,缓缓悬空。
我抬头看了一眼,脑海中传来的疼痛险些让我抓在扇骨上的手松开。咬咬牙把右手按在地上支撑住身体,左手把缩小的扇子合起握在掌心,强忍住疼痛站起身来,我觉得我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和一个没有施术者的幻术斗,还处于现在这种没有还手之力的境地,不论怎么说我现在都不适合迎敌。
捂住左肩的伤口,我才走了没有两步,一道无形的屏障就把我挡住了我的退路。
结界……我该感叹死去的目标还是这地狱指环算无遗策?
现在连退路都没有了,那么只剩下迎敌这一方法了吧?
我想我该冷静分析一切,先前的事情虽然超出我的阅历但是总体来说还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反正这个世界大得很,再神奇的事情都有……好了够了,这不是重点,我怎么跑题了。
这时,空中的红线汇集成一张红网,朝我扑来。
狠狠摇了摇有点混乱的脑袋,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展开折扇,靛色的光芒闪过,扇子一分为二。左右手各持一把扇子,迎上了那张红网。
锋利的折扇边缘切断了红网,红网落在地上化成一摊血水,沾在扇面上的血液顺着边缘缓缓滴落。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着扇子边缘闪烁着的寒芒,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维渐渐清晰。
这应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攻击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了。
仿佛验证我的猜测一样,“叮~~~~~~~~~”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我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糟糕,居然忘了这件事。
踉跄了两步以后我靠在结界上用扇子把大衣划开,扔在地上。刚才大意忘记了精神攻击这回事那么接下来绝对不能再因为这件染血的大衣坏事了。
不能一直处于被动攻击的状态下,必须要掌握主动权。毕竟这个术的施术者已经死去,灵活性变通性都要差上许多,只要我能抓住破绽那么取胜不是什么难事。
抓紧了手中的折扇,我看见方才扔在地上的大衣竟然升起了阵阵血雾,在结界内缓缓飘舞却丝毫不接近我半分。
我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扔开了大衣,不然现在指不定我是怎么回事了。
血雾慢慢凝结在一起,逐渐形成一个人脸。
我瞪大了眼睛,这这这这……这不是那个应该死去的目标的脸么?
我扬起扇子就想打散这团血雾,谁想原本透明的结界竟然变成黑色隔断了外界的光线。
顿时,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低沉喑哑的嗓音从我旁边传来,我只觉得浑身血液冰凉彻骨,心脏仿佛被人掐住一样快要停止跳动,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我的双手没有力气握住折扇,两把折扇掉在了地上,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
开什么玩笑啊?谁……谁要死在这种莫名奇妙的任务里面?谁要死在这种……这种莫名奇妙的地方?谁要死的时候身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啊?
塞伦生日快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把这次出来给他买的礼物送给他,塞恩的忌日再过几个月也要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一整年塞伦干的傻事和塞恩说,我还没来得及从监狱长那里拿到调职书……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干我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啊混蛋!
我用尽全身力气也挣不开束缚,徒劳的张大嘴巴呼吸着剩余不多的空气,怎么……怎么可以这么死掉……怎么可以!
我的眼前渐渐蒙上了一层白雾,恍恍惚惚间,我好像看见了三年前的场景……
那天雪花纷飞,我和塞伦都窝在楼上吹暖气。
“塞伦~~~~~~”
“怎么了?羚酱?”
“楼下电话响了,你去接一下呗。”
“羚酱你……”
“去嘛去嘛,不然塞恩回来我就说你趁他不在的时候期负我。”
“……也不知道一向都是谁欺负谁……”
塞伦嘟囔着下楼去接电话。
“嗯?监狱长,有什么事么?”
“………………您……这是什么意思?”紧接着是电话掉到地上的声音,塞伦“蹬蹬蹬”跑到楼上,一把抓过我从二楼窗口跳出就往复仇者监狱的方向跑去。
“塞塞塞伦……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未看过塞伦如此失态的样子,从我到塞恩家见到塞伦开始,虽然塞伦有时候会干些抽风的事情但是和我这种急性子比起来他总体还算是个比较淡定的人。
“羚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塞恩抓着我的手跑在我的前头,扭过头看了我一眼以后又迅速把头转开,“老师他……可能……”
“塞恩?塞恩他怎么了?”我急急问道,塞恩不会出事的吧,他可是复仇者监狱最强的幻术师,怎么会出事的?就算他这次去追捕逃狱犯人的时间比往常时间长了一点,好吧,不是一星半点,但这也不代表他……我越想越急躁,反手抓住塞恩的手腕以更快的速度向复仇者监狱赶去。
“塞伦,”我摇了摇塞伦的袖子,“塞恩,塞恩在哪里?”
眼前那个被白布盖着的人不是塞恩,怎么可能是塞恩,塞恩只会是亲手为别人盖上白布的人怎么可能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我记得塞恩和我说过,一个人的死足够抹清他生前犯下的错误,所以,我们要学会尊重死者。不论他犯下多大的罪过。
所以复仇者监狱的每个死者塞恩都会为他盖上白布,盖住那张或平静或扭曲或是其他表情的脸庞。
“羚酱……”塞伦遮住我的眼睛,我想塞伦可能刚才跑太快了所以手上都是汗,不然,我的脸上怎么会都是冰凉的感觉呢。
“塞伦,”我努力攥住双手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那个,那个不是塞恩,对吗?”
快点告诉我,那个不是塞恩啊,塞恩怎么会,怎么会躺在这里呢?下一刻,下一刻塞恩肯定就会从门口跳进来说“你们两个笨蛋,快点和我回家,这个月的大扫除还没决定是谁承包的说~~”
“要学会坚强,羚酱。”塞伦的声音有点哽咽。
“塞伦,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那个不是塞恩,肯定不是塞恩!”我一把甩开塞伦的手,冲上前想掀开白布告诉塞伦这个根本不是塞恩!
手指停在半空中,我竟然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层白布。
塞恩,那不是你,对吗?
那肯定不是你,对吗?
“塞恩……”我终于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塞伦……”
也许是窗户没关紧的缘故,有几片雪花顺着缝隙飘了进来,落在我的手心,我觉得冷,就像雪花融化在手上的温度放大在全身,止不住的冷。
……
听说人在临死前是会回忆到以前所发生过的事情的,那么现在这个情形,是不是说我就要死了?
“塞恩……”在这一刻我突然想到,塞恩在临死前会不会想着,怎么就这样死掉了呢,还没来得及见上羚酱和塞伦一面呢。
怎么就可以这样死掉?还没来得及见上塞伦一面,还没来得及和塞恩说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怎么可以死掉?
“砰。”一声巨响在我耳边炸开,加诸在我身上的束缚猛然松开,我颓然掉落在地,刺眼的阳光使我不自禁闭上双眼。
“ciao su~~”有个听上去很可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