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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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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听说没啊?那个暴君就是那个无烟暖,留下了一封信!你猜他写了什么?”
“他还能写啥?无非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无烟暖他的小妾,那个名叫伊晔祛的。她收到了这封信,那上面大概内容就是他要死了,而且还是自杀!”
原本另一名客人正在品着茶水,一听这消息像是五雷轰顶,茶水喷了出来。
“哪....来的..野道消息?无烟暖要是死也不会在现在阿,就算是死也不会是自杀,他那么系名!”
“去你的!谁跟你开玩笑!我也贼奇怪,无烟暖这厮平生就把钱和命放第一位,怎么会想要自杀呢?”
“死没死啊?尸骨最后在哪个地方?”
“生死未卜。不过那伊晔祛挺惨哈,要独自走下去了。虽然她算不上正牌正妻,但无烟暖这厮一生当中也就只有这一个妾,也没有正妻,按理来说这贪图钱财,凶狠残暴的人不应该后宫多多吗。”
那人抿了一小口茶,慢慢悠悠道:“我听过这个,伊家的老爷子当初帮过无烟暖,那时无烟暖就是毛小孩一个。后来...等无烟暖起来之后又争着抢着要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他,无烟暖也够傻的,推脱在三才让伊晔祛成立妾,无烟暖要是当时肯答应,说不定现在就不一样了呢!”
“哈哈!我们只是平民老百姓,管不着也没有权力去管辖这件事!来!我敬你一杯!”
伊晔祛看到这封信后。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眼神中充满惊恐,这件事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平民百姓膳后闲谈。
或许是秋风太过飒爽,拂过那个男人时,原本是暴戾恣睢的,现在却在惊慌的脚步下映射出少年的残影。
无烟暖娴熟地绕过弯弯道道,绕过大街小巷,看到了一座与之前那个“红尘沧桑”大同小异的酒馆,只不过并没有像那个酒馆一样,拥有庄雅的名称.
那是在红尘沧桑酒馆彻底废弃后无烟暖经常来喝酒的地方,这个酒馆与红尘沧桑酒馆距离不超六里。
或许是真的想在离开这人世道之前喝酒吧。
无烟暖每次郁闷不乐时便会喝酒,这一点跟柳悯生如出一辙。
有时候无烟暖都会心存遐想,来这因为这里离红尘沧桑酒馆较近,也许那个人或许在哪一天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呢。
这个酒馆生意冷淡,老板一脸哭丧样,目光呆滞,手不耐烦地扫着肮脏无比的地,全然不知又有客人上门了,自顾自地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生意再怎么惨淡,也终会有一人来关顾这家店。
无烟暖抬眸看去,看到堆积如山的酒罐,动了动嘴唇,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谁啊?这么能喝?
略微扫去,少说也有十几罐了。可那人还是毫无动静地稳拿酒坛,没有一丝绯红之色,显得格外冷静,冷漠。
那人衣裳是浅蓝上好丝绸,上面绣着高洁的梅花,腰间斜挂着玉佩,衣裳并没有规规矩矩地穿好,而是凌乱的,露出白色中衣。看上去刚及弱冠,却依旧半束着发。咋一看是个富家子弟,细看又像江湖混子。
“老板,来十坛九酿春酒!”
无烟暖说完这句话后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那个正在喝酒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瞟了一眼无烟暖,无烟暖并没有察觉到。
片刻之后,老板还是一脸不讨喜样,磨磨蹭蹭地将这十坛九酿春酒搬到了无烟暖面前。
无烟暖也没好气地看了看这老板,这老板又翻了个白眼给无烟暖。
已经停下来喝酒的那个“江湖混子”身子抖了抖,正在偷偷闷笑。
这都什么怪人?
正如柳悯生所料,无烟暖后来变得酒瘾很大且酒品很高。
无烟暖先小小抿了一口,淡雅的酒香将无烟暖暂时包裹起来,酒味醇美,浓郁醇厚。抿了口后便开始大口喝了起来,两刻之后,这九坛酒已经见了底,还差最后一坛。
无烟暖刚把酒坛抵嘴前,前面那个“江湖混子”道:“小孩,别喝那么多酒。”
无烟暖一听,抬头看他。
柳..悯生?
不对吧!!?
那人眼角微挑,嘴角微微一扬,慈眉善目地看着无烟暖,声音是温柔的。
但是眼前之人又和自己多年之前见到的那个人不一样。
十几年前的那个人身上透露着不俗,庄雅的气质,现在却活生生地变成了混子,再说十几年后不会一直都是这个年龄,不老不死,除非是魑魅魍魉。
前者让无烟暖自己笑出了声,是啊,他自己都变了好多,更别提已经十几年没见的故友。
无烟暖在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人是柳悯生。
我一个马上就要自杀的人了难道还不能喝酒吗?
无烟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痴呆中慢慢变成了嘲讽,可笑地看着眼前好心提醒他的人。
那人也盯着无烟暖的眼睛看,轻轻地笑了几声。
那个人还真是柳悯生。
柳悯生扫视着无烟暖,最终目光落在了无烟暖脖颈上的一条血色项链,像是确认什么一样,微微点了点头。
柳悯生这十几年来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无影无踪。今天,他本来是寻着原来酒馆的那条路的,想来喝点酒的。结果不出意外,红尘沧桑酒馆已经成了废墟,他也只好在附近逗留逗留,意外发现了这个酒馆,更没想到会见到故人。
十几年,本来就很短,像一阵雾蒙的风,吹过就散,眺望远处,还能见到故友的影子,彷佛彼此从没离开。
“借酒消愁不是这样消的。”
你管一个想要死的人?
“酒品不错,不过,这十坛不便宜。”
与你何干?你不亦喝酒了吗?你看起来也没我大阿?
好在这些话无烟暖没有说出口,这些话对着一个正常人说,那个人没有对无烟暖拳打脚踢,都可以怀疑那个人有问题。但是要是对着柳悯生说的话,柳悯生顶多讥讽地回怼回去。
“我们来玩个好玩的,赛酒,多者胜,如何?”
无烟暖心中偷笑,他本来已经将这坛酒喝见底了,现在又被邀约赛酒,不免心中有一些兴奋,但脸上还是挂着生人勿进的脸。
为何何尝不胜一局?
无烟暖挂上了讨好脸,悠悠道:“赌什么?”
柳悯生愣了下,不过很快又道:“你想让我赌什么?”
无烟暖斜视着柳悯生笑道:“你的命。”
柳悯生咧开嘴闷闷笑道:“我这条命你估计不太想拿。”
.....
柳悯生恢复了正色,坐在无烟暖前面道:“我赌这个。”
柳悯生从腰带上解开了那个用红丝线绑着的玉佩,那玉佩晶莹剔透,翠色欲流,散发着竹林中的生色,一看就是块好玉佩,不过上面有一条细微的裂缝,很细,并不影响美观。
无烟暖一看到这块玉佩,瞬间抬手想拿,但到手边又缩了回去。
那块玉佩他太熟悉了,无烟暖小时候与柳悯生相处的时候经常喜欢去摸柳悯生身上的衣物和挂件,这块玉佩他小时候经常玩,那上面的裂缝是他不小心摔坏的。无烟暖想要补偿柳悯生但是被拒绝了,他事后回想到这件事,一直认为对方会将这块玉佩给扔了,没料到对方还将这块有瑕疵的玉佩挂在腰间到现在。
无烟暖一是下意识的动作,二是想要确认是不是柳悯生身上的那块。
柳悯生则被吓到了,往后一缩,坏笑道:“小小偷,想要偷东西呀。”
无烟暖死死盯着柳悯生没好气道:“谁稀罕你的破物,我赌我自己。”
反正我这条命本来就打算死了。
柳悯生托腮看着无烟暖,无烟暖跟小时候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无论是样貌上还是性子上。无烟暖妥妥的翩翩少年,而柳悯生最终也只能落得个“江湖混子”称号。
“老板,二十坛。”
老板动作缓慢,还是一脸不情愿,都刻脸上了。无烟暖陷入了“眼前之人到底是谁?”的问题当中,而柳悯生在静静欣赏着无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