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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伽禾不确定这辆车是几成新的，当裴笙熟练地把他们两个塞进后座，她自己丝滑地坐上副驾驶，还叮嘱他们：“记得系安全带哦。”
这辆车的空间小得出奇。
他不得不蜷缩着两条长腿，勉强夹在逼仄的脚垫上，而他稍稍一抬头，仿佛就要把天灵盖给撞开了。想必身为难兄难弟的程钰也不逞多让。
可怜巴巴的小块地方，后背几乎贴着椅子，当他的眼睛落在灰扑扑的坐垫上，心脏都要骤停了。当发现一点不对的时候，就该打住，否则只会发现脚下全是狼藉。
他挪挪屁股，手抓住把手，当下意识放进旁边的格子里，他又摸到个揉得皱巴巴的零食塑料袋，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遗迹。
就是不知道角落里有没有藏什么“小零食”。
“你确定没有订错？”他质问裴笙。
三个人在风里一共等了十分钟，她就交出这么个答卷，他可记得自己明明给足了经费，裴笙没道理不舍得花钱。
她又没出一分钱。
他都不敢大胆猜测，裴笙是不是把钱全部贪了。裴笙是雁过拔毛，剩下的只有毛了，没赚到的便是亏的。
裴笙点点头，“没错啊，就是这个，我连车牌号都记住了。”
辰伽禾绝望地闭上眼睛，身子继续瑟缩着，旁边就是同样难以施展拳脚的程钰，他的胳膊肘都快把他怼死了。
不知道是谁踩到了谁的鞋子。
反而前座的裴笙舒展开来，她甚至特别放低了座椅，整个人几乎是躺靠在上头，她每压低一寸，就要压榨身后人的生存空间。
她的背后是程钰。
程钰身子没有那么高大，可到底也是个长手长脚的年轻人，他被压得膝盖一动不动，双眼无神地注视“罪魁祸首”。
“看我做什么？”裴笙甚至动了动，把椅子压得更低了，“今天的饭不好吃吗？明明评价那么高，都说是米其林。”
他都没吃几口，就算谈，也谈不上来。
他的膝盖麻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坐直了，膝盖上的压力骤减。程钰松了口气，低下头打算好好地问问发小，他和裴笙是怎么回事。
程钰：你给裴笙发好友请求干什么？
苏星白：手滑。
程钰：她都猜到你在看她朋友圈了，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明明知道裴笙是个不可名状的玩意，还要不怕死地靠近，信不信，今天敢逛裴笙朋友圈，明天裴笙就在胸口写个表白的牌子，叫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甜蜜”？
然而苏星白却不吭声，气氛陷入了死寂。程钰不觉得他会眼瘸看上裴笙这样的货色，可架不住她脸皮厚，万一死缠烂打……缠到了呢？
都说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他可算明白了舔狗的威力。
［我今天看到你了。］苏星白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在和她一起吃饭吗？］
程钰怕被看扁了掉价，“我那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
“她要我给你投票。”程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学校里的野鸡比赛，分明是学生们自娱自乐搭建的网站，只有裴笙那么把投票当真，“就那个……校草比赛。”
尬死了，现实里谁把校草两个字印在脑门上啊。这么土的称呼，作为公子哥的程钰也不喜欢，可他还得陪着裴笙演戏。
苏星白懒得问，因为是不必要的事情。
都是废话。
他只问，［你为什么答应她？］
一切都可以找理由解释，可是程钰选择答应她一起吃饭，却是解释不通的。他明明在自己面前对裴笙极尽诋毁，百般嫌弃，可自己居然看到他在餐厅里和裴笙……其乐融融？
只有一个说法能解释。
［她不是你能随便玩弄的对象。］
苏星白不是担心裴笙，是担心发小。然而那头的程钰还在绞尽脑汁地狡辩呢，是的，在苏星白看来，程钰分明是在掩饰。
程钰小心翼翼瞅一样前座的裴笙，她没有注意自己，于是遮遮掩掩，连忙打字：“我没有玩弄她啊？”
［你认真的？］
这下好了，颜面扫地。
他刚刚准备打出一个“不是”，司机在前面猛地拐弯，弯道加速，辰伽禾的胳膊报仇雪恨地击中了他的后脑勺，手机也无力地跌落。
“你有病吧？”他伸手捡回来。
可是已经晚了，刚刚弹出去的时候，屏幕就已经滑到了什么自动弹出的猥琐表情包，飞快地发出了一连串。
也许是因为平时总在背地里骂裴笙是舔狗，系统的推荐词和表情包也高度相关。
［我是小舔狗.jpg］
［舔狗的快乐你不懂.jpg］
［哥不是舔狗，只是一个痴情人.jpg］
……
好几张表情包，一股脑地刷了上去，程钰已经没有勇气去看对话框了，手机都像个烫手的炸弹。他匆忙翻面盖住，狼狈不堪地应对着周围人的视线。
裴笙问他：“手机没摔碎吧？好危险哦，下次注意哦。”
要是摔坏了，能不能给她。
她可以收破烂。
程钰居然读懂了她的眼神，咳嗽着：“没什么，我只是在聊天。”
“和谁，和星白吗？”裴笙来了兴致，小脸通红，“你看，我今天请你吃饭了，那么贵的饭，你给我说点好话不介意吧？”
她就惦记着这事了。
“好，好吧。”
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去。排除了一大隐患，辰伽禾也凑热闹，他还惦记着刚刚被踩了一脚的仇，“没事吧？手机是不是闪了一下，你朋友给你发消息了吧？”
他已经眼尖地发现了弹窗。
“不是什么急事，回去再看。”
他根本不敢打开，手都在哆嗦。不敢想象那堆猥琐的表情包发出去以后，自己会沦为什么形象。
手机没有继续震颤，对面陷入了死寂。
他的心也碎了。
总感觉尸体暖暖的，他已经是个死人了，社会性死亡。
＊
看着一串猥琐的表情包。
苏星白觉得眼睛快瞎了，为什么，自己的发小在接近裴笙以后变得那么一言难尽？他都怀疑对面是裴笙殴打了程钰，夺走了他的手机，狠狠发了几个珍藏。
再怎么样，就算是手抖，程钰也不至于发出这种丑陋的表情。
他稳住脸色，敲了个：“？”
良久，才得到回应。
半个小时后，对方仿佛复活了一般，若无其事地冒出来，还刻意说道：“刚刚在坐车，没注意消息。”
苏星白：“……我都看到了。”
“哥，我错了。”程钰试图进行苍白无力的辩解，最后挣扎一下，“我说那是自动弹的表情包，刚刚只是手机摔了，你信吗？”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04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