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宝钗记》紫硬玉

21、第二十一章 缘起缘灭

　　翠竹是魂不守舍的跑到里屋，看到薛王氏正靠在躺椅上休息后心底稍稍安心了一些，上前轻声说道，“夫人，夫人。”

　　薛王氏不怎么乐意的睁开眼睛，不满的说，“这才什么时辰，怎么就把我给叫起来了？”

　　“回夫人，确实是有不得已的要是，翠竹斗胆过来请你的。”翠竹刚说完，外面就有人过来传薛老爷的话，说是请薛王氏抓紧过去，少爷那边儿薛老爷可发火了。

　　薛王氏先是不解的看看传话的婆子，最后还是翠竹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才让她回过神儿，让那婆子出去，薛王氏在翠竹的侍候下换了衣服，期间困惑的问，“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老爷今天不是跟表老爷喝茶聊天去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跑到蟠儿的屋里去了。对了，这个时候宝钗也应该在，有她在那里还能出状况？”

　　在薛王氏眼中，薛宝钗是个稳重心里有数的人，尤其是这次从京城王家回来，这人也不呆了，心也算齐全了，前几日还同薛老爷感叹说现在只要薛蟠平安然后稍稍用心读书收收性子，他们这一家人也就不错了。

　　“夫人。”翠竹左右为难，虽然不知道竹墨怎么把薛老爷给惹着了，可但看这架势，一定是小不了的罪名。家生奴才，做的好了是主子跟前红人儿，可要一不小心走错路了，那下场可连主子身旁的一条狗都不如。就算最近竹墨再怎么变也依旧是她翠竹的妹妹，她不可能真看着她受罚的。

　　薛王氏被猛地冲着她跪下的翠竹骇了一跳，“你这又是做什么，没见到老爷在那边儿叫我吗？”

　　“夫人，老爷……”翠竹哭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竹墨也许有些不是，可她心思单纯又侍奉了姑娘这么多年，万万不会做出什么天大的错事的，还望夫人救她一救，翠竹可就这一个妹妹啊！”

　　薛王氏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的看着哭的脸都花了的翠竹。翠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就是再混也还是清楚的，绝对不是什么纯善的人这是肯定的，可翠竹是个聪明人，从不会惹火上身，这也是薛老爷当初将人扔给她的最大原因。今天要是别人说这些话她或许连听都不听，可要是翠竹哭着说，她就要想一想了，是不是薛老爷真的弄错了，或者是下人们弄错了。

　　思来想去，薛王氏站起来皱着眉头对翠竹说，“行了，别哭了，到底什么事情你不是也说不清楚吗，咱们这就过去，要是这里头真没你妹妹的事我自然会给你做主的，快起来吧。”

　　薛王氏不等她起来就先出去，等一出了房门她才发现不对头，原本院子里都会站着她的佣人，可现在再看看，全是薛老爷的人不说，还有好多都是薛家的老人，一个两个都是那种忠心耿耿的，到底什么事情能让薛老爷摆出这么大阵仗，居然连小厮都进来了几个，大户人家的内宅什么时候有男的随便出入了？

　　因为担心儿子和女儿，薛王氏没来得及多想就去了隔壁的屋子。一进屋，只见薛宝钗身边的大丫头竹墨口吐鲜血瘫在地上，要不是她胸还一起一伏的，薛王氏都以为这人没了呢。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非要在儿子的屋子里处置，您看看这一地的血，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蟠儿祈福您也不能这么做啊。”薛王氏紧走几步上前劝说道。

　　薛老爷青着脸冷冷的看着地上被打的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的竹墨，气愤的一拍桌子，“你还说呢，你是这么看着儿子女儿的，你知不知道她们都做了些什么！”

　　“宝钗一向稳重，蟠儿还在床上躺着呢，现在就是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也要有那个能力呀！您可千万别听那起子只会坏事的小人乱嚼舌头。”薛王氏继续劝说，虽然薛老爷这会儿脸色挺吓人，可是在这半年的和睦相处下她也发现自己同儿子女儿在薛老爷心目中的分量挺足的，因此面对面说起话来也硬起许多，不过今天倒是没硬气到地方去。

　　“哼，你也进去看看你女儿给你儿子都读得是什么书！还别人是小人，你怎么不看看你给宝钗选的大丫头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的脏了咱们闺女！”薛老爷越说越气，站起来还想过去踹竹墨两脚，被薛王氏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好不容易又让薛老爷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去，薛王氏环顾四周，屋里面全是薛老爷最信任的老人，其中就有年前派去贾家的张婆子。看看薛老爷还气的喘着粗气儿，脸红脖子粗的，薛王氏决定还是拉着她问问情况吧。

　　“究竟怎么一回事，找到也跟我说个明白，没头没脑的要是弄……”薛王氏抿着嘴，没讲那个“死”字说出来，皱着眉头接着说，“这可怎么了！咱们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们怎么也不劝着老爷一些？”

　　这屋里的虽说都是下人，可到底都是薛老爷的心腹，人虽不多，就三个婆子，那张婆子听了薛王氏的话，上前悄声的趴在薛王氏耳边说了几句。

　　当翠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进到屋里来的时候，还没站稳就被薛王氏劈头盖脸扇的晕头转向。

　　原来薛老爷今天没去和薛蝌的父亲聊天，而是准备在书房看书的，只是当他扫过一排书架的时候忽然发现少了一本，他明明记得那个空位子上是他前几日才温习过的《倩女离魂》。越想越不对头的薛老爷叫来平日里打理这屋子的小厮问了几句，那小厮也是个胆小的，被竹墨逼着偷拿了机会书，后来没被发现还有钱拿就胆子大了，一开始还遮掩，最近也不遮掩了，没想到就这一次没遮掩还让薛老爷给撞见了。

　　薛老爷拉着脸一问，那位就什么都招了，气的薛老爷恨不能当场踹死这小厮。命管家将人关起来，绝对不能让这小厮叫唤，吩咐好了之后薛老爷就急匆匆的去后院儿，直奔薛蟠养身子的屋子。

　　临去前还把一干子婆子叫上，悄没声息的就进去，正好听见了屋里正给薛蟠念书的薛宝钗念得东西。稍稍留意两句就心底有数的薛老爷是气急攻心，当时就甩帘子进去，一把拽过薛宝钗手中的书，看了眼那个避人耳目的封皮。

　　“说，这书是谁让你看的！”

　　薛宝钗刚开始还以为薛老爷是爱惜这书，就笑着解释说，“爹爹放心，这书我一直都很爱惜的，从来没有弄破一丁点儿的。”

　　薛老爷扬了扬手还是没打下去，只是叫进来几个婆子，吩咐两个看着薛宝钗和薛蟠，并让另外几个赶紧给他拿下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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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王氏听了事情的经过更是不得了，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看这些书，虽说今上喜欢读书的姑娘可也绝不会喜欢读这种书的姑娘，这些淫词艳曲在这个时代就是社会的毒瘤，谁看了都会给自己的家族抹黑的。

　　薛王氏总算明白了薛老爷的怒火，并且她自己的火气要比薛老爷本人还重，不过到底还是记着竹墨不能再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打击，真出了人命她不在乎，一个家生子死了就死了，只是不能死在他儿子的房里，而且死也太便宜她了！

　　“老爷，小姐，小姐晕过去了。”从里屋跑出来一个婆子，跪在地上对薛老爷叫道。

　　“什么？赶紧去请大夫，快去！”吩咐人去请大夫后薛老爷又命人把地上的竹墨和跪在地上捂着脸的翠竹拉出去关在柴房中等着处置，自己则赶紧进去看薛宝钗怎么样了。

　　那婆子跟着薛老爷和薛夫人进去，不等问就赶紧把情况说了，“老爷，都怨老奴，刚才小姐非要看一眼您是怎么处置竹墨那丫头的，老奴是怎么劝也不成，最后没办法，老奴就将帘子掀起来一点儿，小姐就看着。您知道先前还好，到后来您让用布堵上竹墨的嘴，让人下死手打，这小姐就开始不对头了，老奴扶着小姐坐在炕头上缓缓，结果，小姐就直接晕过去了。”

　　薛老爷皱着眉头看着薛王氏在那边哭天抢地的叫着薛宝钗的名字，而她怀里的薛宝钗惨白着脸毫无生气，再回头看看薛蟠，之间薛蟠也急着叫着薛宝钗的名字，但碍于身体行动不便，也只能在那里干嚎。

　　只能说还好这个炕当初建的时候就很大，薛蟠年岁也不太大，薛宝钗和他一个这头一个那头中间还有空余，因此薛王氏也没给薛宝钗换地方，直接也安置在这屋里。一时，大夫过来了，上前给薛宝钗一号脉，脸色立马变得灰白，别的也不说，这说另请高明，他先走了。

　　薛老爷急的，连忙喊着去请王老太医，结果回来的人说王老太医今儿个一早就出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哇~！这可要了我的命了！你说说你，这不都是你做的孽啊，好好的家里要是没这乌七八糟的东西不就没这事了？就算有这事你也别再宝钗跟前重办她的丫头啊，你不知道宝钗心底善良，就算你有心练她也不能这么做呀，她还是个孩子啊！我跟你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薛王氏爬在薛老爷的身上狠狠的捶了他两下后，继续抱着薛宝钗哭。

　　“南无解冤孽菩萨，【这句乃原文。】该宅有女遇难，我们善能医治。”隐隐的有木鱼声响，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竟像是就在外面院子里传来的一般。

　　“老爷，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破足道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