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凝珠》切到手指

80、离场

　　唐承家在院中找到了失眠已久的顾清，她抬头看着天空，夜幕下的身影站得笔直，衣摆随着寒风摇曳，唐承家轻叹一声，轻轻地替顾清披上外袍。

　　“怎么一个人跑来赏月，”唐承家扶着顾清的肩膀，轻声询问着。

　　“今夜没有月，”顾清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清清冷冷，带着些唐承家喜欢不已的尾音。

　　“你看的方式不对，”唐承家伸手挡在顾清双眼前，双手重叠出弯月轮廓，说道，“你瞧，这不就出来了吗？”

　　“…”

　　顾清挪开唐承家的手，扭头看向对方，“你不必来安慰我，我没事。”

　　唐承家挑眉道：“我没有安慰你啊，我只是过来陪我老婆一起赏月。”

　　她将顾清拥入怀中，说道：“你知道吗，月亮本身不会发光，它之所以会亮，是因为它反射了太阳的光。”

　　顾清靠在唐承家胸前，静静听她说着话。

　　“它本应黯淡，但因为有太阳，所以生辉。”

　　“可我看不见它。”顾清轻声说道。

　　“怎么会呢？”唐承家低头笑道，“你能看见我，正是因为它在发光。”

　　顾清抬头看去，唐承家的耳后正印着月亮弯弯的轮廓，黑漆漆的天空突然有了曙光，她看见唐承家的唇一张一合：“没人可以掩盖住它的光芒。”

　　她愣了愣，慢慢朝光芒靠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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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破晓，练武场已经人满为患，今日是最后一日，剑心听见了霍铎擦肩而过的那一句：我看你们怎么躲。

　　他冷笑一声，霍家堡算盘打的真响，可惜不能如他所愿。

　　写给顾淮和师父的谢罪书他早已寄出，今日顾清的身世怕是藏不住了。

　　第一轮依旧是帮派守住了擂，从积分排序来看，稳在前三的居然全是帮派。

　　青遥门避战两轮，手里积分几乎全部让了出去。

　　可是现在的青遥门还有谁会在乎那些积分，众人皆是面色沉重，防着这些笑面虎的试探。

　　第二轮是暗机阁胜了，一口气拿回了丢失掉的所有积分，直接重回积分榜前三。

　　第三轮是青遥门的机会，剑心与羌衾对视一眼，在最后关头派出欧阳渊进行挑战。

　　在三连胜后，青遥门的积分已经反超暗机阁，见无人再来送分，老者也直接宣布了此轮的结果。

　　青遥门的积分重回第一。

　　第四轮正是关键，青遥门几位化气弟子暗自商量后，派出实力较差的弟子打首轮，首先迎战的正是湖帮弟子，两人对招下来，青遥门的化气弟子如意料之中的被压制到无法还手。

　　剑心大声喊道：“我们认输了。”

　　台上弟子见状收剑退到一侧，等待老者宣布结果。

　　湖帮弟子连胜两场，可惜第三场以微妙的差距败给了双生宗。

　　战到现在，前三分别是，双生宗，暗机阁和第一轮守住擂的连云寨。

　　剑心见时机成熟，于是安排化气实力最强的弟子上台，双生宗弟子见来人后竟直接认输了。

　　这番操作让剑心摸不着头脑，直到下一秒霍家堡站出来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他们恐怕已经商量好了。

　　用霍家堡拿青遥门的分，然后再让双生宗拿回分数。

　　两人过招百余回合，霍家堡弟子竟然被压制到界限边上，剑心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原有，就看见那名弟子单脚出界，这场比试算是青遥门获胜。

　　“霍家堡什么意思？”

　　剑心皱着眉，这不是在给自己送分吗？

　　他怎么也没想到，想送分的不止是霍家堡，第四轮结束的时候，在场所有宗门和帮派都是零分，只有青遥门一家独赢。

　　“你们什么意思？！”

　　剑心问道。

　　可哪有人回答他？

　　杨甫起身宣布结果，挥手派人将令牌与金银武器送至青遥门：“时间我已写在信内，请剑心长老勿失约。”

　　“一定。”剑心暗叹一声。

　　陈靖朝明亭筠挑眉道：“殿下是否想看看好戏？”

　　明亭筠摇头：“我就算了，将军玩的尽心点。”

　　“好的殿下，请。”

　　陈靖派出两名心腹送明亭筠离席，自己则是笑意满满，他看着台下蠢蠢欲动的众人，对身侧之人吩咐道：“趁乱将那人带来给我。”

　　身侧之人愣了愣，小心翼翼道：“将军，杨太尉吩咐过，这，不好吧？”

　　陈靖不耐烦道：“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那人只能应道：“好的，将军。”

　　杨甫将致词说完后，那些人就开始动了。

　　青遥门被团团围住，首先开口的依旧是霍家堡。

　　霍铎朝并未离席的杨陈二人喊话道：“接下来的江湖事，可不归二位管了吧？”

　　杨甫笑道：“当然，诸位不用在意我们，请随意。”

　　陈靖笑着补充了一句：“应该不会碍着各位吧？”

　　霍铎大笑一声，朝剑心说道：“陈明心，东西你们都拿走了，人总得留下吧？”

　　原来是这样啊。

　　剑心冷笑道：“若是堂堂正正的较量一番，你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们可想清楚了，这东西怎么分？”

　　羌衾突然说道，“怎么，是要交给你霍家堡吗？”

　　她的态度让众人一愣，和昨日的羌衾判若两人。

　　可就是她这话，也勾起了不少人的小九九，连云寨找准时机说道：“你们只要交出东西，怎么处置是我们的事。”

　　羌衾闻言笑了起来：“怎么就是你们的事了？我们难道不配拥有处理权吗？”

　　长春观道长说道，“衾长老，这等凶物，应当销毁。”

　　羌衾又道：“如果我不交，你们难道准备抢吗？”

　　无人回话，只是气氛开始有些微妙，唐承家清楚，蠢蠢欲动的不过是人心。

　　“我劝你们青遥门还是交人为好，那小丫头不知道瞒着你们多久了。”

　　“就是，谁知道她是不是利用你们的庇护，藏着贼心呢！”

　　“好一个贼心！”

　　远处传来两声大笑，杨甫瞬间欣喜若狂，他等待已久的人终于来了。

　　可是等他看清来人的时候，眸子里的失望却被陈靖看的一清二楚，陈靖笑道：“看来计划失败了。”

　　他一语双关，既是说杨甫的计划，亦是在说自己的计划。

　　那名少年，他恐怕很难得到了。

　　杨甫微微一笑：“也不差，至少排除了一些人选。”

　　“布瑄，顾淮，阿伽索，候佩慈，严奕…”

　　陈靖替杨甫数着人头，“还有谁？”

　　杨甫道：“青恩，他不可能凝珠。”

　　“可惜咯，没见到他们打起来。”

　　“确实可惜，”杨甫见顾治越走越近，笑着转身道，“走吧，回京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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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治，”霍铮皱眉看向来人，“你来做什么？”

　　顾治身后跟着不少老者，众人有些忌惮，皆朝后退了半步。

　　“老侯，阿伽索。”布瑄笑着朝其中两位老者打着招呼。

　　两位老者也笑着回道：“布瑄，近来可好？”

　　布瑄笑眯眯的：“故人皆好，吾亦好。”

　　顾治等三位寒暄完毕才斜眼看着那些个步步紧逼的众人，说道：“接我女儿回家。”

　　“你女儿？”

　　霍铎皱眉道。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顾淮，顾治，顾清。

　　“…”

　　“什么意思？”

　　顾治懒得搭理这些人，他转身朝剑心行礼道：“程长老，多谢贵宗多年以来对我儿的教导，顾治在此谢过。”

　　剑心笑道：“顾家主不必客气，我们乃是一家人。”

　　他说完便让开身位，身后众弟子也跟着一起让开身位，将护在最中心的顾清露了出来。

　　众人有了对比才发现，顾清和顾治的长相，有那么几分相似。

　　顾清有些慌张，她迷茫的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满腹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清儿，随我回家吧，”顾治弯腰笑道，“你想知道的，我会与你慢慢道来。”

　　“顾家主！就算顾清是你女儿，也不能代表珠子不在她身上！”

　　人群里有人发出疑问，顾治顿了顿，朝顾清温柔的说道：“等我一会。”

　　他转身看向众人，“不过区区气凝珠而已，在与不在有何不同？”

　　“你！”

　　顾治不想让顾清在这里待太久，他看向一旁的老者，说道：“侯姐姐，麻烦您了。”

　　侯佩慈微微点头，走到顾清身侧：“清儿，我们走吧。”

　　顾清下意识看向唐承家和羌衾，还没来得及读懂她们眼里的信号，就被侯佩慈抱着消失在场上。

　　“顾治！”

　　顾治这一举动无疑是惹火了不少人，他们的声音异常愤怒：“你在做什么？”

　　“就算珠子真的在清儿身上，也轮不到你们。”

　　“好一个江南顾家，”霍铮连连拍手道，“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又当如何？”

　　顾治眯着眼，挑衅着霍铮。

　　霍铮紧握双拳，他虽心有不甘，但却十分忌惮顾治身后那些老者，那可都是些化气以上的强者，就算众人联手，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与霍铮抱着相同想法的人不占少数，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珠子不可能在顾清身上，就算真的在，此刻也已经归顾家所有，顾治虽无半点气海，但他那五湖四海的朋友与银票可不是假的。

　　“诸位，听我一言吧。”

　　剑心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不知道是何处传来的消息，但请诸位仔细想想，若东西真在顾清手中，她为何不吸收？”

　　“……”

　　“消息究竟来源何处？虽说此次大会我们侥幸获胜，但其中忐忑诸位也看见了，若真的在会上起冲突，结果又是什么？”

　　虽然如此，但他们依旧不甘，不甘金银，不甘珠宝，不甘青遥门轻轻松松再次拿走第一。

　　最后还是长春观轻叹一声：“无论是真是假，此行结局已定。”

　　长春观离场了。

　　紧接着离场的是暗机阁，唐季临走前还不忘对羌衾使了个表情，好似在夸奖羌衾今日的表现。

　　眼见离场的人越来越多，青遥门众人倒是齐齐松了口气。

　　“东西不在她身上，”人群后方，双生宗两位带着兜帽的人相互低语着，“他在说谎。”

　　“好一个殷师姐。”

　　“那个受伤女子有线索了吗？”

　　“没有。”

　　“不在这里，那会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