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奔

6、成长

　　味觉的事江离没当回事，程意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江离一切正常。
　　慢慢的也就放松下来了。
　　快要开学的时候，福利院的院长阿姨打来电话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学校那边已经帮江离申请好学费全部减免和每月发放部分生活补助了。
　　因为江离成绩非常优异，这件事情很容易就批准了。
　　江离更高兴了，不用交学费，经济压力一下小了很多。
　　虽然程意一再表示，他已经存够了江离高中三年的学费。但江离并不想成为程意的负担。
　　程意现在工资是涨了点，他每个月除了定时给福利院转去1000元的开支，自己本人吃了吃饭基本不花钱。
　　江离已经十七岁了，身高从一米二长到了一米七，跟程意现在一起还是小小一只。
　　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蠢货了。程意一年能赚多少，能存多少，他稍微算一下就能估算个大概。
　　况且，他不希望自己成为程意的累赘。
　　过去七年，都是程意照顾他，给他买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吃的用的穿的。
　　领到工资的江离也想给程意买点什么，最后挑来挑去，挑了双球鞋，穿上去很舒服。
　　开学的时候，程意特意请了假送他去学校。
　　办入学的时候，江离知道了一件大事。
　　他们学校每年的奖学金非常丰厚。
　　每学期的总分年级第一奖金5000元，另外单科成绩年级第一每门奖金1000元，学校还有各种竞赛。如果能拿到好成绩，也是有奖金的。
　　江离觉得有钱不赚王八蛋，一进学校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读书，做梦都在背知识要点。
　　经常刷题刷到半夜。
　　当然战果是非常喜人的，他第一学期就拿下了7000元奖学金。
　　年级总分第一，英语，语文分别都是年级第一。
　　江离数着奖学金，笑得眼睛弯弯的。
　　照这个情形发展，他努努力高中三年说不定可以存下五万块。
　　五万块啊！
　　大学第一年的开销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了。
　　江离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他很忙，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想妈妈这个问题了。
　　高中学业繁忙，寒暑假假期都很短，江离没办法去兼职赚钱。
　　就干脆也留在家里读书，毕竟读好书也是可以赚钱的。
　　他也想做好饭菜等程意回来。
　　但是江离味觉基本等于无，每次做出来的饭菜总是一言难尽。
　　为了不折腾自己和程意的胃。
　　后面他就只负责煮饭，将菜洗干净切好，等程意回来就只用炒一下了。
　　“程意哥，要不你辞职换个工作吧，上夜班实在太辛苦了。”这话江离早就想说了。
　　程意在工厂做工三年多，倒是也当了个小组长，但是江离觉得太辛苦，而且也不适合长远发展。
　　“不着急，等你高中毕业吧！”程意道：“你读书也别太拼了，医生说你要注意休息。”他现在存的钱还不够多。
　　而且，他想等江离高考完，到时候江离去哪个城市读大学，他也跟着一起去。
　　他不想离江离太远，不放心。
　　到时候他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时常一起见面，一起吃饭。
　　他学历太低，到时候工作可能会不怎么好找，他需要多准备点钱。这样到时候就可以不用太着急。
　　高二下学期期末发生了一点意外，考试的时候，江离突发急性肠胃炎，是在考场上直接被送进了医院。
　　那一个学期的奖学金江离只拿到了2000块奖学金，江离肠胃炎引发高烧，且高烧反复不退，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出院。
　　原本这件事情其实对他们的生活影响不大，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出院后的江离，肠胃从那时候开始突然就变得不太好。
　　吃东西稍微不注意了就会上吐下泻。
　　大家都卯足了劲复习的时候，江离三天两头跑吃药，吊针。
　　吃药会犯困，他没办法集中经历上课。
　　江离平时吃东西本就尝不出太多味道，对他来说，吃饭就是为了活着。再加上那段时间吃点辣的拉肚子。吃点凉的拉肚子。
　　吃油了会不反胃作呕，甚至有时候早上吃个豆沙包吃快了，都会引起肠胃绞痛。
　　高三上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江离忍着肚子不舒服考试完。
　　那个月江离的总成绩掉出了年级前五十名。班主任和年级主任多次找他谈话。
　　江离开始感到焦虑，焦虑到失眠。
　　他很想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了越想调整，身体就越是跟自己做对。
　　不得已，江离开始控制自己的饮食。冰的辣的零食饮料都坚决不碰，多油重盐的也不吃。甚至水份太多的水果像梨他都是不敢吃的。
　　刚开始那几天，似乎是有效果。他脆弱的肠胃安分了几天。
　　可学校食堂里的饭菜，去掉这些还剩下些什么？
　　本来身体就不太好，高三学习压力又大，吃得还不好。
　　再加上熬夜，失眠。
　　江离的身体连月底都没撑到，就在一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低血糖导致眼前一黑一脚踩空直接从上铺摔了下来。
　　这一跤摔得有点狠，江离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同寝室的人把他送去医务室就赶着上早自习去了。
　　程意那天上晚班，早上七点半下班的时候，掏出手机一看。
　　江离班主任的未接来电十五个。
　　他来不及回家换衣服，边打电话边匆匆往江离学校赶。
　　程意到学校医务室的时候，江离用了药睡着了。
　　程意看着江离明显瘦了一圈的脸，还有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心疼的要死。
　　“他的脚扭伤了，这几天不让让他下地走路。”医务室的医生的扶着鼻梁上的眼睛，一脸严肃：“我这里不能做详细的检查，你最好带他去医院看一下，营养不良，低血糖，焦虑，抑郁，失眠，厌食这些方面都不能忽视。”
　　江离是在医院醒来的，一睁眼就看见程意呆呆的坐在病床前，一双眼通红。
　　江离情绪在那一瞬间崩溃了，他抱着程意放声大哭。
　　他内心很自责，也很挫败。
　　他不想让程意担心的，可他好像什么也做不好。
　　他成绩越来越差，他很努力的想要提升，结果他连高中就背会了的东西都会忘记。
　　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很努力的去调整，可他还是睡不着，经常睁眼到天亮。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
　　他控制不住的想。
　　也许那个会打他会掐他脖子的妈妈就是他的亲妈妈。
　　书上说，有些精神病是会遗传的。
　　那他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一个疯子？
　　一个脏兮兮的，一个会打人骂人的疯子？
　　一个会吃垃圾，会住在脏兮兮的桥洞的疯子。
　　也许能碰上好心的奶奶会允许他住在老楼的杂物间，就像他十岁以前一直住的地方那样。
　　如果他变成那个样子，程意会把他扔掉的吧！
　　一定会吧！
　　毕竟每次他妈妈病发的时候，他都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妈妈。
　　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程意永远就在自己身边？
　　江离独自陷入绝望中。
　　他一度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或许他就该死在十年前，死在遇见程意之前。
　　这样他就不会难受，不会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