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之核》琥玉

80、小市场

　　今天中午天气晴朗，巡村完毕回来吃过早饭的两只巨狼陪凯因玩耍了一会儿就用脑袋拱着凯因让他出门。

　　王凯看着阿福那积极的模样就知道村外渔夫们来又来卖鱼了，于是招呼阿塞尔出门逛“市场”。

　　说是市场，其实还就是两三拨行脚商人摆的那几个小摊，今天来的商人比往常要稍微多点，六七个小摊摆在冬日阳光里，村民们也在各自挑选物品进行交换，王凯才出村就看到了卖鱼的摊贩，他那最有人气，不买鱼的村民也在旁边看热闹，啧啧称奇。

　　渔夫看到大主顾凯因老爷以后也来了精神站起身来吆喝，把身前的冻鱼敲得邦邦响。

　　阿福和姐姐阿娜都簇拥在王凯身边，不住用大脑袋蹭王凯，果然冬日里带冰碴的肥美大鱼对巨狼充满诱惑。

　　“豁！收获不错啊！”王凯隔空用能力翻了翻冻鱼相当满意。

　　“是的，昨晚捞上来的新鲜鱼，老爷您看看吧，这有的还没死透呢！”戴破抹布兜帽的男人讨好地用手里的木棒戳底下的鱼，果然鱼嘴巴还在张和，尾巴也一翘一翘。

　　眼前这堆鱼分三四个品种，最大的四条青黑色鱼体长接近一米，凶悍的大脑袋被一张长满锯齿的大嘴占掉三分之二，纺锤似的身子溜圆，看着肥嘟嘟有点喜庆，六支小短腿似的腹鳍分布在两侧。

　　这只是这种“鱼”的少年状态，几年以后这些大鱼的体型还会不断增长，六个腹鳍发育成爪子，尾鳍变得纤细，成为像鳄鱼一样能在滩涂上健步如飞的凶猛怪兽。

　　没错，这些鱼就是芦河中吃人六腿水怪的幼体。

　　成年水怪算是两栖动物，身长超过五米，滩涂上普通人靠两条腿绝难逃脱它们的追杀，裹鳞的厚实皮革使得普通武器根本破不开它们的防御，也只有眼前这些尚未长成的幼体们会被胆大的渔民用绳网兜住捞来芦河村贩卖。

　　水怪幼崽其实味道很好，尤其是带到对面世界经过石门杀菌强化以后，切成薄薄的生鱼片，嫩红色的肉纤薄又有韧性，沾上蒜蓉醋汁味道堪称完美，做成酸菜鱼火锅也极有风味。

　　另外几种鱼体型略小，有一种身体洁白鳞片泛浅绿金属光泽的鱼味道也很鲜美，它鱼腥味很淡，肉质比较粗，但非常适合大锅炖，先在油锅里两面煎一煎，然后生姜大葱蒜瓣儿芹菜加进去炖，奶白色鱼汤喷香，凉了以后还能做鱼冻，调凉菜也是一绝。

　　巴掌大的鱼也有一小堆，用树枝编制的簸箕装着，还有更小的小猫鱼，每条都不到手指长短，也都装在树枝簸箕里。

　　“好东西，都是好东西，”王凯连连点头很满意：“大的这些我都要了，小的也分出来一些给我。”

　　巴掌大的鱼可以去除脑袋和内脏把鱼肉和鱼骨一起捣成鱼肉泥做丸子，下进汤里很鲜美，更小的鱼裹鸡蛋面粉糊炸一炸酥脆美味，撒了孜然和辣椒面就是阿塞尔喜欢的零食，王凯自己看书之余也喜欢吃。

　　眼前这些鱼是二十多个渔夫连夜捕的，为此还折了两个有经验的渔夫，都是芦河村的凯因老爷出手大方才能高价收购这么多鱼，换以前来卖鱼能拿到的钱币少得可怜，渔夫们根本不愿意大老远运鱼过来。

　　芦河村的凯因老爷确实很慷慨，除了支付的钱币和石头器皿交换他们捕的鱼之外还愿意把那些珍贵的金属工具交给渔夫们，这使得渔夫们受宠若惊，结实的厚背刀能放心挥斩上冻的鱼肉也不折断，剖鱼肚的小刀更比大家平常用的骨刀和石片刀锋利十倍，用过以后就完全离不开。

　　村外头渔夫的本事确实比芦河村里的几户渔夫更大，他们成堆鱼换到的钱币和工具都让本村人羡慕又嫉妒。

　　本村渔夫其实大胆点也能捉到鱼，不过他们近来被凯因老爷警告太多次，终于懂得惜命，都不去下河或者去芦苇荡冒着被怪物吃的危险捞鱼，凯因老爷已经许诺过为他们寻找新的渔网，等明年开春再用新网捞鱼。

　　眼下买到的鱼粗略估计有六七百公斤，大鱼被年轻人喊着号子抬去凯因的高墙大院里，稍小些的装在阿福和阿娜身子两侧的皮质褡裢里驮回去，很快就安排妥当。

　　买完鱼也没立即回家，王凯继续抱着儿子逛小市场，阿塞尔平日出门来市场都是坐在摊前卖石头器皿，忙完也就回家吃饭看书练枪写作业，逛市场的时间不多，所以跟在凯因身边看得津津有味。

　　“她在干什么？”阿塞尔看到一个扎着围裙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在摆弄筐里被软干草覆盖的东西，问凯因，听到他的声音，本来低头的女孩抬起头来。

　　“老爷，买只壁蜥吧！”戴皮帽的女孩用生疏的本地方言说：“能吃家里的臭虫子！”

　　“我们家没有臭虫子。”阿塞尔害羞的回话，他语速太快那女孩没听懂，转向抱着小孩的凯因，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些壁蜥蛋是野外采的吗？”王凯问小女孩。

　　小女孩摇头：“我们的大壁蜥自己生的，蛋很好很大，壁蜥崽个个都很强壮！”她怕眼前的大人不信，还安抚了筐子里的母壁蜥，让客人自己把手伸进草筐摸摸看。

　　筐里的壁蜥大概胳膊粗，青蓝色身体像条蛇一样卷曲着盘在干草里头，怀里头抱着六七枚圆溜溜的蛋，覆盖它身体的干草被拨开以后它探脑袋发出不满的嘶嘶声。

　　壁蜥蛋其实并不害怕短时间的低温，不过持续的寒冷对壁蜥蛋多少有影响，所以要查看壁蜥蛋得手伸进干草里摸摸，不能拿出来端详。

　　王凯也有样学样安抚了下母壁蜥就伸手进干草里摸那几枚拳头大小的蛋。

　　另一边世界里的蛋是无法自己产生热量的，必须借助成鸟或者是自然温度来孵化，而眼前干草里的这些蛋入手温热并不光是因为筐里有母壁蜥的体温加热，更因为这些蛋本身就能散发些许热量，事实上它们只要□□草之类的东西保护住就能自发维持温暖，顺利孵化。

　　“不错，个头确实很大。”王凯连连点头。

　　壁蜥蛋是冬天才有的，其他季节见不到。

　　本地猎户或者流民野外跋涉常会去掏树洞或者找石缝，如果能找到壁蜥或者蝶蜥窝，不光能猎杀大壁蜥充饥，还能靠发热的蛋保持一段时间体温，当然了，通常野外壁蜥蛋的个头比较小，温度也不够高，段时间供人取暖以后就会被吃掉充饥。

　　只看蛋其实也不好分辨到底是哪个具体品种的壁蜥，王凯上辈子就常听说有黑心贩子把其他生物的蛋跟珍贵品种的母蜥蜴放在一起诓骗买家，等蛋孵出来黑心贩子早已经远走高飞，想维权都没机会。

　　正因为担心骗子用其他蛋冒充，所以蝶蜥之类比较贵的宠物都是买幼崽的，得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购买，而壁蜥这种不算高端，基本不造假的才买蛋。

　　壁蜥卖蛋一方面是没有必要造假，另一方面是壁蜥孵化出来以后很快就要开始看家认地盘，野外的壁蜥出生两周左右就会开始离巢寻找属于自己的地盘栖身，通常要发现一片没有同类的区域并不容易，一旦寻找到以后就开始筑巢安家，商人如果带着已经孵化的壁蜥苗子在前往各村镇的路途上就会让壁蜥苗到达该离巢的年龄，到时候小壁蜥们闻到其他同类的气息焦躁不安想要远离，就算是单独分装也成活率极低。

　　总而言之，壁蜥蛋算是这边冬日的特产，不算值钱，而且出售壁蜥蛋的女孩是常来芦河村进货商人的家属，不至于弄虚作假，买一枚回家也挺不错。

　　“阿塞尔，怎么样，给你养只小宠物？”王凯问阿塞尔。

　　“嗯……”阿塞尔探头看筐里长着六条腿的蜥蜴，眼睛发亮跃跃欲试。

　　王凯当然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一只猫，书本里那种会喝牛奶会抓老鼠毛茸茸的小猫，但这边世界没有猫这种生物，勉强相似的只有长翅膀的猫鸠或者蝶猫，这两种小家伙都是珍兽贩子手中才能买到的上等货，在高覃根本见不到。

　　壁蜥蛋很便宜，一枚钱币就买到一颗，阿塞尔跑回家找了个小篮子塞上细软的干草把蛋安放进去，阿塞尔仔仔细细听完那女孩教他怎么照顾壁蜥幼崽以后才用斗篷护着风小心翼翼把那枚蛋端回家，他那认真的模样跟平日里听课看书有一拼，让王凯也觉得有趣。

　　通常村民们把壁蜥蛋拿回家以后都会找个小篮子挂到高处，要防止鼠蜥偷蛋吃，王凯家石墙毫无缝隙孔洞，又有巨狼居住，鼠蜥根本不敢进来，所以不用担心偷蛋贼，火炕头找了个温暖的位置把篮子放好，阿塞尔就守在旁边等着蛋孵化。

　　通常壁蜥要冰雪化冻的开春才破壳而出，环境温度稍高的话时间会变短，但也得一个多月，期间最好能隔一两天翻动蛋让它保持干爽，是个细致活。

　　有凯因老爷高屋建瓴规划村落，又用非凡神力筑高墙，村里每隔几天都有新变化，家家户户用铁锹挖坑以后都让凯因老爷造了遮风避雨的小旱厕，好些村民看着浑然一体的小石屋喜欢得紧，恨不得带全家住进这“厕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