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之核》琥玉

71、煽情

　　95年12月云影

　　第二天一大早王凯就起来敲响铁锅，让村民们来分东西。

　　村里人全都惊呆了，他们被凯因一夜之间凭空变出来的“神兵利器”震得说不出话，尤其是老头，看到我拿出如此多品质优良的金属工具简直激动得浑身发颤，用粗糙的手拿起铁锹摸了又摸，絮絮叨叨说“神明保佑”。

　　村里人都说是他们的神明派凯因给他们送工具来的，对这个说辞王凯很反感，因为看他们的样子是打算不记他的好，而都要把功劳算到他们的神头上。

　　随便呗，没有那位神的庇佑，村里人不会吃饱肚子，也就不会闲到蛋疼去收留上辈子无家可归的他，还有这辈子前来投奔的他，所以于情于理他送来工具都跟那位神有点关系，说是“神明保佑”倒也不算离谱。

　　王凯分配物资的效率非常快，很快家家户户就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武器和生产工具，王凯买的东西多，工具差不多是以家庭为单位分的，人口稍多的会适当多分点，所有人都喜笑颜开。

　　新工具实在太好用了，锋利的大斧头砍起树来简直快得让人难以置信，以前大家感觉根本没办法砍倒的大树现在抡起斧头砍得木屑乱飞，不到半天时间就能放倒。

　　上河村一共才十来户人家，每户人几乎都分到了两份工具，这些优良的工具简直是他们原来想都不敢想的宝贝，有的人舍不得使用，宁愿把它们都给收藏起来，照旧使用原先劣质的木头工具。

　　王凯没去劝他们任何人，人的想法不会在一朝一夕就完全改变，但王凯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习惯手里的工具和自己居住的房子，也会习惯全新的生活。

　　随后就是继续进行房屋改造，“凯因老爷”动用超凡神力在上河村将一栋栋茅草屋变成神仙居所，村民们喜气洋洋把工具放进新家，怎么看都看不够。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王凯完成了所有房屋的“升级”，有他示范新房子各种物品的用途，还有各种工具的使用和保养方法，村民们学得也很快。

　　新房屋和新工具极大地激发了上河村村民的生产热情，伐木的效率提升了几十上百倍，每家人都储存够了过冬的柴火，整个村子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他们的狗要被凯因带走了，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不高兴，因为他们的房屋比过去更暖和坚固，手中的钢管、尖刀还有螺纹钢枪都不惧野兽袭击，村子里的武力已经胜过任何时期。

　　王凯送给他们的不光是金属工具和房屋，还有闲暇时间用石头随手制作的大量器皿，几乎每家每户都分到了四五个石头碗盆，这些东西只要不摔坏足够他们用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

　　帮上河村的人做完这些以后王凯才安心离开，村里的人一再挽留，表明愿意接纳凯因成为这里的一份子，以后也能参与祭祀、分配参薯，但凯因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凯因现在是芦河村的人，那里同样需要他。

　　去上河村的时候王凯跟着大部队，离开上河村的时候依旧有大部队送他，村民们带了第二批参薯去芦河村，换生活用品是一方面，主要是王凯希望这些参薯能让芦河村的村民也别在这个冬天再饿肚子。

　　阿福没心没肺，跟着王凯很轻松就过了河，阿福的姐姐对村子很有感情，被大家送出村的时候还呜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跟着王凯他们离开。

　　王凯真觉得阿福的姐姐比它更聪明，因为阿福的姐姐有时候会流露出来许多在王凯看来只属于人类的情绪，而阿福就比较笨，在所有时间里都尽职尽责体现出一只笨狗的所有特点。

　　王凯抱着王杰瑞，阿塞尔和两只大狗跟着他随村民们一起沿河往下走，远远看到芦河村王凯就心情舒畅，想着儿子的周岁生日先前给错过了，一定帮他好好补过个生日。

　　“凯因老爷”这次离开芦河村十天，回来的时候受到了村民的夹道欢迎。

　　王凯面带微笑，尤其是看到村长跟书记官那热切眼神的时候，笑得格外神秘。

　　“凯因，你可算回来了！”加勒老头的声音特别煽情，跟凯因说他不在的日子里大伙非常想念他，因为担心凯因的安危，村里还想过要不要派人出去迎接。

　　村长老头以为凯因给自己和加勒队长面子，没去找周围强盗的晦气，所以对凯因非常亲切，不过他也表达了自己的烦恼。

　　凯因和巨狼离开村子没过三天这里就乱了套，平常没胆量惹事的家伙们这几天里上蹿下跳，原先被压制的几个刺头也猖狂起来，连村长老头的话都不听，几个混蛋伙同村外的流氓把村子搞得乌烟瘴气，要不是书记官带着“火炕小队”赶回来，村里几个不守规矩的闲汉说不定真会勾结外头无法无天的新强盗们袭击村子。

　　王凯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看村长，老村长脸皮也够厚，根本不为所动，只絮絮叨叨跟凯因说最近周边来了许多外地强盗，非常猖狂，不给本地人活路，他希望凯因能再出去一次，狠狠把那些该死的外地佬赶尽杀绝。

　　村长倒没说让凯因治治村里的几个小杂种，因为凯因带着巨狼一回来，先前闹事的人就立刻作鸟兽散，村外赖着没来得及走的流氓也拔腿就跑，生怕凯因找他们的麻烦，把他们残骸挂到村外的歪脖子树上。

　　过惯了有凯因的日子，芦河村的人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甚至会厌烦凯因管得太多太苛刻，这段时间凯因不在，终于让他们意识到了凯因的好。

　　两头巨狼进村，凯因抱着儿子回归‘宅邸’，芦河村就像插了定海神针，瞬间也安静下来。

　　加勒老头算是对村里守卫稀烂的实力有了新认识。

　　有凯因的一年里守卫们战斗力退化得厉害，连挑衅的流民都打不过，村子有人家被抢了东西，他们几个守卫还差点受伤，他看到上河村人手里的螺纹钢筋跟钢管，听到是凯因给弄的以后就热切期盼着凯因也拿出来一些把芦河村武装起来。

　　比起红着眼睛想从凯因身上捞好处的加勒老头，书记官先生就文明多了，他绝口不谈凯因在村里展现超凡力量的事，也没探究凯因怎么给上河村的人弄到那些神兵利器，只热情地告诉凯因火炕队在镇里大获成功，火炕和壁炉征服了镇里的所有富户，现在镇里的有钱人们都以有芦河村的火炕和壁炉为荣，这一次他们赚了不少钱，带了很多好东西回村，也没忘记凯因应得的那一份。

　　书记官先生给了王凯二十枚金币。

　　倒不是说这么久他们垒好了四十个火炕，而是他自己提高了凯因的份额。

　　书记官说火炕的前景十分光明，他们这一次离开镇子之前还有许多人想要盘火炕跟壁炉，要不是他们已经赚了不少钱买了好些东西想尽快带回村，他们的工作能排到明年春天。

　　这一回跟书记官出去的人都赚了大钱，书记官还拿出来其中一部分为村子添了好些农具、金属工具和食物，有了这一批食物储藏着，今年冬天芦河村不会饿死任何人。

　　书记官很感慨，他说凯因现在也是芦河村的脊梁骨之一了，以后村里的决定也要有凯因的参与。

　　非常有趣。

　　在王凯看来芦河村的社会形态非常特别。

　　这里非常贫穷和落后，有钱的人家里也养不起奴隶，所以并不算奴隶制社会，跟封建社会相差更远，但要说这里像是原始社会也不合适，因为这里虽然有村长这样的称谓，但感觉起来村长的权威性并不强，村子的上层居民或者是“统治阶层”对普通居民来说并没有太多优越感，与此同时他们对于村里普通居民有着本能般的维护和照顾。

　　王凯说“非常有趣”，是因为他终于也成了村里“统治阶层”的一员。

　　村长，书记官，加勒队长还有凯因，他们四个人现在组成了芦河村的顶端阶层，其他人或许也能在村里说上话，但跟他们四个人都没法相提并论。

　　王凯自然很荣幸自己能够再次成为村子的领导者之一，而且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回想自己两辈子在上河村做的事情，王凯都回馈过上河村，而且也已经做好了回馈芦河村的准备。

　　王凯之所以决定要做这些事并不是因为想要“道谢”，归根究底，他已经有了身为这里一份子或者说“家长”的自觉，王凯把芦河村甚至是上河村都当成了需要他照顾的存在，他本身的行为跟书记官掏出自己队伍赚的钱回馈村里、之前村长拿出自己的金币奖励杀死强盗的守卫没有太多区别。

　　更重要的是，上辈子狼人灾祸来临时王凯曾抛弃芦河村自己离开，那是他后来非常后悔的决定，如果他不走，芦河村许多村民本来应该有截然不同的命运。

　　芦河村是一个大家庭，这个大家庭里充满了蠢货，但王凯是这个家庭的家长之一，他得保护它，不能抛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