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不爱5T5的世界》初雅

4、004

　　004

　　“为什么？”

　　“因为那只咒灵可是因为憎恶亲人而形成的。”

　　握于掌心的杯盏温度不断降低，我闻言顿了顿，“那个咒灵，该不会之前是盯上了惠吧？”

　　“bingo~”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如果失败的话就会转而去袭击亲人呢，超、狡猾的家伙啊。之前以为最多会去找惠老家的那群人麻烦，就没管了，没想到——”

　　他忽然凑近了距离。

　　我嫌弃地看着这家伙像狗那样在周遭嗅了嗅，并说着，“确实有种很奇怪的味道，看来咒灵能找到你也不是歪打正着。”

　　“我说，”我往后挪了挪，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抵触碰到他，“你们咒术师应该都有不同的特殊能力吧？难道你的是嗅觉吗？”

　　那干什么把眼睛缠得严严实实的，还以为是瞳术呢。

　　我的话音落下，五条悟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笑得仰倒，“OK，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就不装了。”

　　他说着就要撤下眼眶的绷带。
　　那绷带沾了他手心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蓦地瘫软，连额发都瞬间松弛地滑落下来。

　　羽睫像道狭长的羽翼，纯白的颜色有如是落了雪。
　　他掀眸。
　　就像雪后初霁，天幕突兀析出一线钴蓝色。灯色的光幕曲折盘寰，最后落在他眼里盛着的湖光潋滟中，回荡出明彻空玄的世界。
　　唇边那丝极其淡薄的笑意揉碎了眸中冰凉的蓝色，令人浮想联翩的半张脸突然描摹完整。

　　五条悟，确实长得很漂亮。
　　特别是那双眼睛。

　　所以果然是瞳术？差点又被耍了！

　　我正要开口，他突然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
　　下一秒，眼眶内泛起胀痛，我感觉视线恍惚了一瞬，眼前突然陷入了另一番境地。

　　我突然能够粗略地看到五条悟身体各处的穴位，以及鼓动的心跳、流动的脉轮。
　　他的浑身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与查克拉截然不同的蓬勃因子，甚至整个人都被这未知的力量包裹着，看上去就像是多了层流动性的轮廓外框。

　　双勾玉能够看到的东西很有限，被强制开眼让我心里涌起一丝愤怒，但一时又被这奇怪的情形吸引住了。

　　我忘记了抱怨，下意识地试探伸出了手。

　　指尖在靠近这家伙的手臂时被无形之中的什么东西拦截住了。好像可以再靠近一点，但仔细感受却始终落不到实处。

　　从空间上我没有感觉到很生硬的阻隔感，所以大概不是什么单纯的保护膜，我若有所思道，“这是一种概念上的术式吗？”

　　“欸——你的能力挺有趣的啊。”
　　五条悟先是答非所问，又伸出了食指与我相点，令看不见的屏障更加直观。

　　“无下限咒术，可以解释为阿基利斯与龟悖论里的收束无限级数。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式，只要我想，接近我的物体只会不断收敛，越是靠近速度就越慢，时间接近永远。”

　　……那是什么？微积分版本的神罗天征和万象天引吗？

　　五条悟解释的话说的很随意，眼睛始终注视着我的眼睛，仿佛是不断地解析着，瞳仁微张，眸光如水一般流转。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是咒术外的力量啊，能看到我的身体构造是吗？那能看到咒力吗？”

　　我抿了抿唇，“可以，不过现在还很弱。”

　　“居然还能升级？”五条悟“哇哦”一声，看起来更兴奋了，“呐呐，那升级以后呢？而且你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惊讶呢？唔，也没有什么生疏感。照理说，这是你刚觉醒没多久的力量吧？”

　　写轮眼确实不是我第一次觉醒了。
　　我在上一世是个宇智波，但临死前开了万花筒又怎么样，照样还没能多挣扎几下就被黑化的幼驯染不由分说地干掉了。
　　或者说，我其实是排斥这种仿佛是被诅咒了的，与恨息息相关的力量。

　　所以我淡声回答，“这是写轮眼，瞳术对瞳术最有针对性，就用你的眼睛看吧。”

　　比起他这种强者对血继限界本能的兴趣，我就兴致缺缺，悲观点想，大不了直接重启下一个世界，说不定就没了呢？

　　五条悟静谧地坐着，目光逐渐变得如浮萍般的飘忽不定，许久都未落到实处。

　　良久，他突然左手握拳敲在摊开的右手掌心，扬声喊道，“完全看不出来呢！而且为什么有写轮眼这种中二的名字啊？这就显得我祖传的六眼听上去很普通很逊了嘛！”

　　我：……

　　我无奈地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脑后，尽量耐心地继续和他进行下一轮回的掰扯，“所以你要把我上交到有关部门吗？”

　　五条悟冲我笑了笑，“这么有意思的眼睛交给烂橘子可太可惜了啊。”

　　“烂橘子……？好吧，大概理解你说的是什么。那你要我做什么呢？和你一起拯救世界吗？”

　　“世界毁灭那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啦。所以是问要怎么做我才会保密吗？嘛，我姑且是个提倡平等的老师啦——”

　　我没忍住尖叫出声，“哈？你是老师？！”

　　“总算有个正常的反应了，实话说刚刚半死不活的样子真的很让人火大啊。”
　　五条悟被打断了话头反而笑得更灿烂了，“是哦，我是老师啊，全日本最敬业的那种吧。”

　　我：……
　　好吧，是我过久了普通人的生活，以至于麻痹掉了以前那根接受能力超强的神经。
　　这家伙，不会其实是个隐藏的反派吧？类似于大蛇丸读作收徒，写作割韭菜那种？

　　“朋友，术业有专攻。”五条悟摸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我懵逼的表情，继续道，“砍咒灵又不需要哲学咏唱。”

　　“……刚刚好像是有人说了阿基利斯与龟悖论吧。”

　　“但是——”
　　五条悟刻意拖长了尾音，语调听起来慵懒又欠揍，“毕竟像我这样智慧、美貌和实力并存的最强只有一个啊。”

　　我：……
　　算了，不想继续了解劳什子咒术界了。

　　“所以呢，你需要我做什么？”

　　五条悟晴蓝的眸光里翻腾着闪亮的浮尘，去掉眼罩的笑容明锐又寡淡地矛盾交织，混杂着少年朝气和略微的倦意。

　　“老实待在我知道的地方，不定时的炸弹还是要放在身边才安全嘛。还有，惠和津美纪就拜托你了，毕竟你是惠的小姨嘛。”

　　“……但是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工作。”我有点惭愧，“嘛……不过等我入职以后就——”

　　“这个不是问题，生活费我会给你。”五条悟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这样的话说出口有多羞耻，“你安心带孩子就好了。”

　　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叫搬家公司，隔壁被我租下来了啊。”

　　“完全没有听说啊？！所以这种事你就不能从一开始就说清楚吗！”

　　五条悟喜欢看我发火。
　　在我怒不可遏出声的下一秒，看他这种恍若赏猴般的盎然兴致，我面无表情地再次确信了这点。

　　“Fine。”我深吸了口气，压抑下揍人的冲动，把电脑旁的笔记本和钢笔摊在桌面上，严肃地问，“惠和津美纪的姓？”

　　“伏黑哦。”

　　见我这番仿佛审问一般的举动，五条悟就像发现了新的好玩的事物一样兴趣高昂地跪坐好，还将眼镜递给我，“来，快把这个也戴上。”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戴上了。

　　一笔一划在本子上写好，我继续问，“生日？”

　　“津美纪我记得是5月29日？惠的话，12月22日吧。”

　　“有什么喜好吗？”

　　“这个、你问他们吧。”

　　“哦，好。那他们现在在哪个学校上学？我需要计划一下路线。”

　　“……”

　　“嗯？”

　　“我需要时间思考。”

　　我无语，“哈？校名很烫嘴吗？”

　　五条悟没回答，他掏出了手机在键盘上飞快地按着，下一瞬很自信地抬起头说，“友枝小学。”

　　“几年级几班？”

　　又是一阵沉默。

　　我：“咒术界有儿童保护法吗？”

　　五条悟语气很凶：“我说了要时间思考吧。”

　　我推了推眼镜，没忍住好笑得勾了勾唇，又强忍着抹平。

　　大概是再伪装下去很没面子，五条悟慵懒地把手机扔给我，“输电话，还有line，推特也要，总之我桌面上有下载的社交软件全都加上。”

　　“五条先生，虽然我有义务需要照顾尚且年幼的惠。”
　　我“啪”地一声盖上笔记本，“但是涉及到隐私的事情请容许我拒绝，我觉得我们除了交换电话没有再深入对方生活空间的必要。”

　　“哈？刚刚说过了吧，要老实待在我知道的地方，当然包含了更新的动态啊。”

　　“我没有答应吧？既然你愿意支付惠的抚养费，所以我出力这非常公平。但是事关我个人的部分，就是另外的价钱。”

　　五条悟：？？？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说过话，五条悟一时之间睁大了那双漂亮到不真实的眼睛。瞪了不到一秒钟又危险地眯起，“你在和我要钱？”

　　我冷笑一声，义正言辞，“没有。我就是不想给。”

　　五条悟微扬眉梢，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很快，他又恢复了一开始那副不着调的轻浮样子，轻声道，“好吧。”

　　他伸了个懒腰，随口报了一串数字。

　　那双无处安放的长腿没什么坐相地盘着，人和语气同样懒洋洋的，“我明天让这个号码联系你，小孩的资料和详情他会和你解释的，至于补助和基金，也由他来和你对照，这就可以了吧？”

　　……所以刚刚那样只是好玩吗？

　　我想了想，点头，“可以。那监护权还是挂你名下？”

　　“嗯。”

　　我在纸上记录下刚刚的号码，思索着今天周六，明天还是放假，今晚还是得要惠和津美纪和我凑合一晚上才行。
　　毕竟这个不靠谱的监护人好像临时起意一样，完全没有把给孩子居住的房子要先打扫清理的意识。

　　这么想着，我忽地发觉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要在忙碌的就业季兼顾两个天降儿童的麻烦。
　　是和平时那种恨不得躺平的作风完全不像了。

　　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津美纪很可爱，而惠让我想到了某个从前认识的人吧。

　　“想好了？那就快输吧。”
　　五条悟突兀开口。

　　我惊了下，“不是说了不给吗？”

　　“哈？老、我的钱有这么好拿吗？”

　　“……行吧。”我怕他继续纠缠，认命地拿过手机开始输。

　　加完了好友，五条悟站起身，直截了断地拉开我房间的门，“津美纪，惠，我要走了哦。”

　　我来不及阻止，“喂！”
　　对女性的闺房有点廉耻心啊混蛋！

　　没有那种东西的五条悟倚在门框边笑嘻嘻，“从今天开始，就由日向阿姨来照顾你们啦。开不开心？”

　　我：……
　　你妈的。

　　我是真的以为两个孩子会或多或少地表露出释然的神色，毕竟是从那种完全不负责任的监护人摧残下逃脱。

　　但是我又错了。

　　两个孩子都沉静且乖巧地仰着头，但脸上都不自觉地弥漫出不同程度的茫然无措。

　　津美纪眨眨眼，想努力挤出笑容，但是失败了，“五条先生很忙吗？”

　　“是哦，毕竟忙着拯救世界嘛。”

　　刚刚说世界毁灭也无所谓的也是你吧！

　　“那好——”

　　“所以又把我们丢掉了吗？”惠的声带好似被泡涨，发音显得格外艰涩困难，“算了，津美纪，无所谓的，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四下静谧，没人再说话。
　　年幼者尚且绵长微弱的呼吸，听来叫人无端的心酸。

　　“才不是丢掉。”我说，“怎么说呢，是我和五条一起照顾你们。”

　　“津美纪，我们有一样颜色的头发和眼睛哦。而且我第一面见你就觉得，哇，小姑娘真的好勇敢呀。这种天然的喜欢，一定就是羁绊吧？”

　　我朝着津美纪蹲下身，摸了摸她因营养不良略有些枯燥的黑发，又朝着惠温柔地笑了笑。

　　“神奇的是惠和我还有与生俱来的血缘。就是这种奇妙让我们在今晚认识了，很不可思议不是吗？我很感激五条先生告知了我这件事的。
　　他很愧疚平时没有把你们照顾好，特别希望你们在健康的、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所以我斗胆拜托了他。
　　所以，可不可以让我来照顾你们呢？当然，他也不会人间蒸发呀，还是会像以前那样来看你们。我们还是被羁绊连结在一起的，谁也不会离开。”

　　我努力了，看着两个小孩的脸蛋逐渐陷入湿漉漉的境地，没忍住弯起眼睛朝着五条悟说，“对吧？五条先生？”

　　五条悟表情有些奇怪，他低头望我的眸光晦涩难懂。颜色稍浅的唇不自觉地抿着。

　　残碎的光影影影绰绰，映得五条悟半张脸阴晦，另半张脸明亮。
　　对比下来，我忽然发现，其实他的轮廓尚不锋利，还有些青涩稚嫩。

　　津美纪扑进了我的怀里，惠背过了身去，他也缓慢地蹲了下来。

　　一秒过去没得到该有的回应，我没忍住用冒火的眼神瞪他。
　　人渣！说话！

　　五条悟忽地笑了，抬手揽住了我，吓得我心脏都抽了一下，差点维持不住表情扭曲起来。
　　“是啊。单身父亲真的太难了，所以给你们找个妈，都高兴得哭出来了吗？”

　　“要是不会说话，还是闭上嘴吧。”

　　“只是做个比喻嘛，吃亏的明明是我好嘛？”

　　“我觉得你比他们更需要念小学，重修一下你糟糕的社会伦理关系。”

　　“噗。”津美纪没忍住笑出了声，“确实好奇怪哦，我叫日向姐姐，惠要叫姐姐小姨吧？”

　　五条悟趁机拱火，“是啊是啊，所以果然还是叫‘妈妈’比较好吧？”

　　我怒而朝着五条悟施展从纲手大人学习到的怪力铁拳，“闭嘴啊！人渣！”